“几位将军回来了?”
尘岳看着大步走入军帐的一行人,随意的问道:
“早就听问天司说,左右羽林卫乃是京畿十六卫中的精锐。
这次虎豹骑与其一战,感觉如何?”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的燕弘毅沉声道:
“说句实诚话,战力不弱,远非寻常中原士卒可比。
能带出这么一支百战骑军,独孤楠这个人的能力也十分强。”
燕弘毅回了营之后连铠甲都没换,铠甲披风上还带着丝丝血迹。
“燕帅的评价很高啊。”
尘岳笑了笑说道:
“这么多年,本王可很少听燕帅这么评价一个年轻武将。”
“是啊。”
诸葛糊涂点头附和道:
“燕将军夸人,少见得很啊。”
“哈哈哈。”
燕弘毅大笑一声:
“不过话又说回来,左右羽林卫再强,那两万骑兵也就够我虎豹骑自己吃的。
凉军兵锋之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诸位将军,你们可轮不到咯~”
“哈哈哈~”
一众武将哄然大笑,帐中刚刚还有些凝重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燕弘毅可不是在说一句玩笑话。
虽然今天与羽林卫一战,看起来打了个半斤八两,但若真是拼死一战,虎豹骑的战力还会再上一个档次。
两万羽林卫,又有何惧?
“好了,接下来说说正经事。”
尘岳压了压手掌:
“在虎豹骑与白雪卫两军出战的时候,南充城送来了一封八百里加急军报。”
众人纷纷抬头,林献更是问道:
“是褚都护那里有什么进展吗?”
“南充城倒是没什么进展,依旧是两军对峙。”
尘岳喃喃道:
“消息与陇军的援军有关。
除了已经出现的左右羽林卫,驻扎在京城周边的左右骁卫也已经向陇西开拔。
四卫总计十万兵马,要不了多久就会尽数出现在陇西。”
“十万兵马吗。”
燕弘毅拖着腮帮子嘟囔道:
“不知道领军之帅是何人,第五心柔,或者是那个荀安?”
“最起码现在第五心柔的大旗还放在南充城一线,至于那个荀安,应该不会来陇西。”
“为何?”
“荀安资历浅,他可压不住陇西这一群豪门权贵。”
尘岳冷笑道:
“陇西的人,只有独孤家或者宇文家的人能镇得住。”
“有道理。”
燕弘毅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王爷,那咱们还向前推进吗?”
众人纷纷抬头看向尘岳,眼下陇州门户已经被拿下,再往前就会深入陇州腹地了。
“暂时先不动。”
尘岳微微摇头:
“既然羽林卫到了,左右骁卫也不会晚太久,咱们不能冒进。
一路上我们拿下了整个原崇道与武川郡,步子迈得太大,就先停下来稳定后方,等待粮草辎重运抵前线吧。
传令各军,接下来大军外出,务必小心,绝不能掉以轻心被陇军援兵钻了空子!”
“诺!”
……
陇州城
自从宇文成桐率军出关之后城中就变得风声鹤唳,日夜紧闭城门。
所有都在提心吊胆的等待前线的军报,生怕凉军一个奔袭就杀到陇州城下。
宇文成化可是把城中的绝大部分兵力都交给宇文成桐带走了,苍壁城一丢,陇州就有风险。
另外今天,苍壁城失守的战报快马加鞭的送到了城内。
放在两天前他们接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变得惊慌失措、乱成一团。
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左右羽林卫的援军到了。
偌大的议事厅内,主位上坐着的自然是宇文成化,当今天子的亲爹,侧边首尾则是星夜兼程赶赴陇西的大将军独孤承业。
两鬓皆生白发的独孤承业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但他入城的第一件事不是睡觉,而是将大家召集到一起议事。
当先开口的是宇文成化,他略带一丝轻松的说道:
“独孤老将军想必就不用介绍了,从现在开始,陇西道军权、战事将全权交由将军负责。
陇西道上下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独孤将军都有权调动。
任何人敢抗命,将军可就地将其处斩!”
在座的人脸色微变,这权力给的可是相当大了。
“老将军。”
宇文成化看向了独孤承业道:
“接下来就交给您了,说几句?”
虽然宇文成化现如今已经是所谓的太上皇爷,但他对独孤承业还是很尊敬的。
因为独孤承业的辈分太老了,是和自己父亲一辈,甚至小时候他还经常抱着自己。
“臣当不得皇爷大礼。”
独孤承业先是朝宇文成化躬身行礼,随即面向众人说道:
“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左右羽林卫已经抵达前线,与凉军交过手了。
现在我还可以告诉大家,左右骁卫五天内便能赶赴陇西。
南疆军的八万精锐也在渡江北上,入陇对凉作战。
要不了多久,陇西境内就会驻扎着咱们二十万大军。”
“呼~”
众人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心中稍微安定了几分。
有二十万兵马在,想必强如凉军一时半会儿也攻不进来吧?
独孤承业注意到了大家表情的变化,随即接着说道:
“陛下知道,或许在座的一些人慌了、怕了,怕被凉军的马刀抵在脖子上。
但本将军可以很坦然的说一句,不要怕!”
这三个字被独孤承业加了重音,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独孤承业朗声道:
“老夫既然来了,就不会再走了。
要么击败凉军,要么死在陇西的战场上”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独孤承业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吗?
独孤玉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将军,眼下苍壁城已经失守,我军该如何防备凉军?”
“荒狼山脉!”
独孤承业轻轻的往地图上一指:
“左右羽林卫、左右骁卫,还有前线撤下来的溃兵,全部进驻荒狼山脉,依托有利地形与凉军交战?
咱们的任务不是击败他们,而是将数不清的凉军全部拖在陇西境内。”
“诺!”
众人纷纷应喝。
“老夫在补充最后一句”
独孤承业缓缓看向每一张脸庞,平静的说道:
“要走的,随时可以走,这是陛下说的。
留守陇西的人,一定要服从军令。
谁敢阳奉阴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