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只见那黑衣青年面容狰狞，呼吸急促而沉重，只见他颤抖着抬起手臂，汇集着暴虐能量的一拳对着周远猛然轰下！
周远嘴角微微上扬，眼中的嘲讽清晰可见。
当他的情绪被挑起瞬间，就注定要落入下风。
在战斗中，这是大忌。
果不其然，这一拳落空了。
而就在他调动周身能量企图再度砸下一拳时，血色灵气趁虚而入，几近崩溃的神智瞬间失守...
“哥…”
那一拳不受控制的落下，眼前的景象仿佛一面被打碎的镜子，落地的碎片在某种不知名能量的牵引下缓缓重组...
青年神智混沌，盯着碎片出神。
这时，一声呜咽哭泣的童音从身后传来，衣角被扯动，青年愣在原地，缓缓转身。
女孩苍白的脸上挂着泪水，脖颈上的紫黑色掐痕格外刺眼。
“哥，我们不报仇了好不好…”
“我们回家吧…圆圆害怕…”女孩小声呜咽，紧紧的拽着青年衣角，不肯撒手。
“圆圆？”青年眼中清明不在，嘴唇翕动着，似乎在自言自语，仅存的理智在寸寸崩塌…
看着已经迷失在幻觉中的青年，周远毫不犹豫的出手。
短刀落下，是直冲着青年的项上人头而去的。
可惜，本该在意料中人头滚落的景象却并未发生。
青年在最后瞬间，强烈的求生欲唤回了他的一丝清醒，只见其右手紧紧握住了刀身，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的破开了手心处的皮肉，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臂淌下。
剧烈的痛感之下，青年意识逐渐回笼。
周远反应很快，在察觉到青年挣脱幻觉的瞬间，近乎暴虐的灰色灵气破体而出，顺着短刀汹涌的涌向了青年握着刀身的手掌。
灵气猛然炸开，在剧烈的能量余波下，青年倒飞出去，狠狠撞在那道暗门之上。
心神震荡之下，血液从口中大口涌出，青年捂着几乎被震碎的手臂，强撑着起身，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阴恻恻的盯着周远。
“我…记住你了！”青年身体抽搐着，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强烈的恨意。
“呵。”周远丝毫不慌，记住了又怎样，他又不是只有这一副身体。
这种威胁对他真的是屁用没有。
“如果老夫没猜错，你能摆脱幻觉，恐怕又牺牲了那个女娃儿吧？”
“你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
“你最初也会如此选择么？”
“现在还要打着为其复仇的旗号，掩饰自己的恶心。”
周远轻笑一声，声音满是嘲讽：
“你一个反派搞什么良心发现的剧情？”他轻嗤一声，再度出刀，身形快如闪电。
青年眸光幽深，似乎是被戳中了心窝子，毒蛇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周远，心下更是恨不得直接将他碎尸万段！
不过，在断了一臂后，他战斗力大大下降，他很清楚继续与周远纠缠下去，很有可能再次心神失守。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思及，青年躲避了几次攻击后，硬扛了一道攻击后为自己争取到了喘息的时间，没有半分留恋转身夺门而出。
暗门之外
楚言悠悠转醒，拿开了用来遮阳的玄铁面具，有些疲惫的掏出匕首，身形一闪，完美隐匿在黑暗处，等待着猎物上门。
下一秒，一道黑色人影夺门而出，只见其右臂无力的垂在身侧，身形十分狼狈。
他面容冷冽，表情狰狞扭曲与之前那一副温润阳光的青年形象相差甚远。
青年转头看向暗门，发现周远并未追出，心中警铃大作。
在他的记忆中，整座阵法从未出现过周远此人。
他能找到这来，一定是有人给他带路。
带路的人在哪？
青年反应很快，可惜晚了片刻。
下一瞬，一道白衣身影从暗处窜出，冒着寒光的匕首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青年察觉到危险，侧身堪堪躲过致命一刀，一拳轰下，能量再次翻涌。
待看清偷袭之人时，青年眉头皱起：“是你。”
“是我，你很失望？”楚言歪头，一脸疑惑。
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八卦道：“你在等墨？。”
“可他只是在利用你。”
楚言换上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表情耐心劝慰道：“恋爱脑是病，得治。”
虽然在做喷子方面，楚言确实不如周远。
但他这见缝插针恶心人的功力却强的离谱。
青年有些破防，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诚然，他在这道阵法中算计了百年，轻松覆灭了许多人，其心智绝对不俗。
但在经历了轮番的磋磨后，他的情绪还是失控了。
而楚言自然不会给他调整情绪的时间，只见他猛地向前冲刺，手中的匕首被灵气包裹，闪烁着致命的锐色。
他的攻击速度很快，犹如疾风骤雨一般，每一次挥刀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青年闪身避让，躲开了道道攻击，同时在空中一个翻身，再次冲向楚言，拳头上凝聚着强大的灵力。
楚言神色微变，似乎不想与其正面硬刚，接连后退几步才堪堪卸掉了力。
而那青年趁着这个空档，身形化作一道黑色细闪，周身爆发出可怕的能量波动，下一秒，彻底消失在三层阁楼中。
“休走！”
楚言似乎有些恼怒，手中匕首如闪电一般瞬间脱手而出，带着凛冽的风声，朝着青年的背影激射而去。
虚空中传来一声闷哼声，似乎有人受伤。
但在此之后，整个三层除了楚言那有些许急促的呼吸，便再无其他声音。
青年逃了。
在确认三层再也没人后，楚言面上的愤怒神色顿时消失不见，又恢复了那副疲倦的状态。
他故意卖了青年一个破绽，放走了他。
要是没有他这个吸引火力的替身，恐怕楚言想走出怀安，难！
楚言晃悠着身形，走进了暗门。
门内，周远已经毫不客气的找了一个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方盘腿坐下，丝毫不怕被灵气污染了，鲸吞一般的汲取着暗门后这一方小空间中的血色灵气。
楚言观察了一会，发现这血色灵气在周远身上似乎没什么副作用，他不由得有些好奇，又靠近了一些。
没想到他刚迈近了一步，周远就幽幽睁开眼，一脸警惕的开口：“你瞅啥？”
“离老夫远点。”
楚言：“......”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
似乎是因为被莫名误会的有点郁闷，楚言默不作声找了个距离周远不近的墙角坐下，依靠着墙壁，默默吸收着周围有些稀薄的灵气。
看起来竟有点可怜？！
周远嘴角一抽，莫名觉得自己可能还是被灵气扰乱了心智，不然咋可能会觉得一个连情绪都没有的家伙看起来有点委屈？
终于在一阵安静后，周远率先打破了安静，试探着开口：“你咋地啦？”
“......”没有回应。
“你不是没有情绪么？你小子别演我嗷。”周远再度出声。
“......”
“你...”周远嘴角抽搐，还是没忍住起身向楚言那边靠了靠。
这次，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十分无语瞥了周远一眼：“你打扰到我酝酿情绪了。”
“我刚找到一点悲伤的感觉，你知道有多难么？”
周远：“……”
楚言一阵头疼，看着周远微微叹了口气。
他还是无法建立一些强烈的情绪，哪怕他已经在很努力的回想他这短短一生中的至暗时刻。
“咋？”
“担心过不了你师父那关？”周远一阵无语后，还是坐到了他身边，以一种关心的语气耐心询问：“跟老夫说说？你又捅了什么篓子。”
听着这奇怪的语气，楚言打了个寒颤，向墙角挪了挪，眼中的怀疑几乎溢于言表：“您老不会想偷袭我吧？”
“说好的四六分，我一点都没多拿你灵气。”
周远：“......”
看得出来，两人之间都没有什么信任可言。
又是一阵捅捅咕咕后，周远还是选择继续耐着性子继续开口。
“老夫觉得，有些事现在得说清楚。”
“不然，我总有些不放心。”周远神色严肃，哪怕没说出后半句话，他相信楚言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不给他一个能说过去的答案，他恐怕不会轻易带他出去。
楚言失神一瞬，随后轻轻点头，靠着墙壁闭目养神，看不清神色：“问。”
“你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老夫敢说，任何一个人脖颈处出现这种程度的伤口，死也就是瞬间的事。”
“不可能会存在没死透这一说。”
“除非，你已经死过了...”
周远精通医术自然清楚楚言之前的说法立不住脚，，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问出来。
眼下，周远紧盯着楚言，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可惜的是，楚言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只见他扯了扯缠在脖颈上的布条，露出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
但，诡异的是，那道恐怖的裂口此时正在缓缓愈合，血肉重新纠缠在一起。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估计用不了两个小时，这道伤口就会恢复如初。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楚言不慌不忙的开口，手指轻敲地面，一副随意的模样：
“这第一道阵法已经开启过了。”
“我亲身实践，他在阵法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