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在沈煜诧异的目光中。
一条焦黑、冒着浓烟的路在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新鲜出炉。
挡路的断树巨石被炸成了碎片残渣，偶尔还能炸出一团血雾。
应该是在树干缝隙中躲藏的异种不幸被炸弹砸中。
浓烟漂浮在空中久久不散，刺鼻焦味弥漫盖过先前的腐朽气息。
而造成这一切的创始人，此时正意犹未尽的看着这条刚刚开辟出来的马路，微微点头：“艺术。”
“怎么样？”
楚言还不忘问一下沈煜的看法。
此时，沈煜表情复杂，犹豫了一会，还是昧着良心开口：“炸的好。”
“但...”
他语气一顿，指了指漂浮在黑烟中一双双亮着诡异红光的眼睛。
巨大的爆炸声引来了不少异种。
刚才炸死一波，现在还能活着的都是炸不死的。
而这恰恰说明，现在这些应该是异种中的精英。
“不慌。”
楚言淡定的向前迈出一步，随后...
“鬼来。”
一团黑雾化作鬼影，僵硬的站在楚言身后，就像个保镖一般。
“开路。”
对着鬼王吩咐一句，楚言淡定的跟在后面，对着呆愣在原地的沈煜使了个眼色：“跟上。”
鬼王也就这么点用处了。
遇到弱的不需要它，遇到强的这家伙就装死。
哪怕比他强上一点都不行。
好歹是个半只脚踏进鬼帝境界的鬼，没有半点迎难而上的上进心。
…
有了鬼王开路节省了不少时间。
直到再次来到了那块写着“闯入者死”的巨石前。
逐渐靠近巨石，异种的数量越来越少。
以巨石为中心，二十米左右的范围都极其干净。
没有异种，甚至连瘴气都无法侵染半分。
青城方向聚集的异种都被巨石隔绝在刚才所经过的那一段路上。
可流云山上那些外来的异种又是从哪个方向聚集而来？
这巨石八成是山上那座道观立下的，但为何只隔绝了青城方向来的异种？
视线越过巨石，另一方依旧昏暗。
不过，楚言作为第二次访问者，已经见怪不怪了。
倒是沈煜看着那石头摸索半天：
“这...好东西呀。”
楚言挑了挑眉，开口打趣道：“看上了？”
“那你搬走？”
“立在肃清卫门口，多霸气。”
收回落在石头上的目光，沈煜微微摇头：
“这玩意要是能动，你不早搬走了。”
“还轮的上我？”
说着，沈煜从储物手表中拿出一件外套。
将身上染血的外衣脱掉，换了上去，这才开口：
“我们是去谈合作的。”
“上来就把人家守门的东西偷了，还谈什么合作。”
简单整理了一下外套，确定仪表上没有问题后，沈煜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润。
看着沈煜的动作，楚言眼神有些奇怪。
换身干净衣服去谈判确实没什么毛病。
但…他可能不知道的是，在他前方不到一米的距离有一道雷阵…
以两人的肉体强度，只要小心点是受不了什么伤的。
淌过去并不难。
难的是如何干净的淌过去。
看沈煜这动作，估计是以为快到地方了。
那...当然是选择不告诉他了...
看别人破防其实是件很有趣的事。
楚言这该死的恶趣味。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依旧淡淡开口：“走吧。”
沈煜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脚踏了进去。
雷，没炸。
楚言看了一眼，沈煜站的地方好像是上次他踩过的。
那颗已经炸过了。
这个雷阵中埋的地雷比较有特点，不会因为旁边的爆炸而被牵连引爆。
所以在距离沈煜大概两步距离应该还有几个完好的炸弹。
“唉，对了。”
又走了一步，沈煜突然停下，有几分疑惑的开口：“你上次在哪踩的雷？”
反应过来了。
但晚了。
楚言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眼中闪过一丝暗光，友善的笑容挂在嘴角：
“就在这呀。”
说着，楚言伸手轻轻推他一把。
沈煜一步踏出。
楚言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
沈煜：“！”
完了！被这小子坑了！
怪不得他总感觉忘了点什么！
熟悉的雷声再次响起，只是这次他不是看戏的一方。
慌忙躲过，下一个落脚点又是一阵雷声。
相比于沈煜的慌乱，楚言这边就显得有些岁月静好。
只见他抚走额头散落的发丝，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一手背在身后，走在沈煜刚刚淌过的路上，那叫一个优雅。
白衣长发，容貌俊秀。
任谁看一眼，不感叹一句“公子世无双”！
可惜，这优雅还持续不到半秒，一道灵气扫过，好巧不巧正好落在他身边雷阵上。
雷声炸起。
“靠。”
楚言脸色一变，低声暗骂，优雅不复。
沈煜一笑，显然刚才那道灵气就出自他手。
典型的“谁也别想好！”
在一顿互相坑害中，两道身影在雷阵中不断穿梭，最终直接窜到了流云山山根底下。
拍着身上的灰，楚言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风度。
这次因为提前知道了情况，再加上有着沈煜分担，所以并没有上次那般狼狈。
但衣角还是炸糊了，身上落了不少灰。
本以为上次趟过一遍，这雷阵中的雷能被损耗不少。
结果今天一来，完全不是那回事。
雷又多又密。
就好像有人在他走后又贴心的给他埋了一遍。
看向自己炸毁了的外套，沈煜整个人都不好了。
失算了，他就带了一套。
“要外套不？”
楚言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件黑色西装：“十万卖你？”
沈煜没接话，他手中那套西装上是诡异复苏前某个大牌设计师的高定款。
十万确实不贵。
不过，先不说以楚言的性格是否会花大价钱买一套衣服。
就单看那版型都肯定不是他的。
“你这从哪弄的？”
楚言思考片刻，诚恳开口：“鬼身上扒下来的。”
“你感受一下，还有鬼气残留。”
“童叟无欺。”
当时在醉红楼趁着幻境将那群鬼人一顿搜刮，这件西装也是他顺手收来的。
本着不拿白不拿的道理，凡是看着贵的他都给拿走了。
“...”
看着楚言那十分真诚的目光，沈煜一时找不到什么可以形容他现在心情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