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傀尸？”
周远不禁皱眉，转头看向楚长宁的方向。
只见楚长宁面露凝色，抬首望向那栋壮观巍峨的七层楼阁，甚至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执剑的手颤抖幅度更大。
见此，周远不着痕迹的向他的方向靠拢，利用站位挡住了他那有些颤抖的剑柄。
余光扫过，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他和这家伙认识了几百年，彼此的了解绝对不少。
这家伙当年伤的只剩一口气的时候，执剑的手都没抖过一下。
可如今…
周远目光再度转向那座楼阁，目光复杂。
估计是在为那小子发愁着急。
“嘿嘿~”
诡异轻笑声接连不断的从楼阁上大开的门窗内传出，这十分嘈杂诡异的笑声不断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整整七层阁楼之上的所有的楼台突然涌上许多形状扭曲，身体消瘦的青白人形。
那一个个带着诡异笑容的脑袋争先恐后的向着楼台外探出，空洞纯黑色的眼球紧紧盯着楼下散布的人群。
不知为何，即使门窗大开，这些傀尸也并未踏出一步，就这么扒着门框窗框向外面抻长了脖子观望，不时转动下那纯黑色的眼球，扭曲的脸上扯着诡异的笑容。
此时，整栋建筑所有的门窗、楼台都被这些傀尸占据，甚至楼体上某些突出的装饰上都会挂着两个如同青皮猴子一般的怪物，密密麻麻的青白色人形看得人脊背发凉。
而那建筑最高点赫然蹲伏着一只披着黑色破布的庞然大物，其裸露出来的皮肤青的发蓝，肌肉虬结，如一头恐怖巨熊一般瞪着那铜铃大的纯黑眼球俯视着阁楼下的每一个人。
目光顺着楼体向上，周远光是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最终他的目光停滞在最顶层的怪物身上，待他看清那东西的长相之后，没忍住惊呼出声：
“我艹...”
“蓝精灵。”
“还是加大版的！”
“现代人诚不欺我。”
站在一旁的楚长宁：“...”
刚才还在忧心自家徒弟的思绪突然被周远一句“蓝精灵”打断...
楚长宁眼神晦暗，强行压下思绪，看向周远的目光中好似在询问：“有病否？”
周远也不解释只是挑挑眉，眼神不着痕迹在周围打了个转，接着吊儿郎当将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用着混不吝的语气说道:
“喂，你能干掉那只蓝精灵不？”
“老夫怎么看不出他的深浅？”
“要不你先上去跟他过两招？”
“我在这给你压场。”
楚长宁并未接话，顺着周远的目光看去，心下了然。
这栋建筑的现世，导致原本躲在暗处的鬣狗逐渐按捺不住心中的贪欲，纷纷朝着阵眼处靠近。
水，浑了，但还能勉强看清游鱼的身影。
而这栋搅混了水的建筑，实则是百年前墨的老巢。
据说，这栋楼阁实则是通往一处秘境的入口。
巨变过后，他便醉心阵法躲在这栋楼阁中长达十年之久。
如果真的存在让人一步登天的东西，那在这栋楼中的可能性必不会小。
尤其是，这东西的位置，完全堵住了进入阵眼的通道。
也就是说，无论众人趋之若鹜的通天阵法到底在不在这栋楼阁中，都必须进入。
他们现在还躲在暗处，没有上去一探究竟无非是忌惮着上面这些傀尸，还有自己和周远两人。
现在还不敢露头的人疑心不会小，周远这副模样反而是让人摸不清底子。
楚长宁冷笑两声，顺着周远的话接了下去：“你先上。”
“我不仅给你压场子。”
“我还能给你收尸。”
周远不屑撇嘴，提溜着折扇在周围晃悠着，晃悠了一圈凭借着强横的精神力大概摸清了附近都有哪些杂鱼靠的比较近。
“咳咳...”
周远突然咳嗽两声，如同演讲一般，拍着手引得众人的注意：
“各位，我说两句。”
“既然来都来了，那各位也都别闲着。”
“不是都想进去看看么？”
“那这样，你们组个队，分批往里闯。”
“放心，没人拦你们。”
“这位楚仙人给你们压场。”
“老夫这边还附赠收尸服务哦。”
声音在能量的加持下瞬间传遍整个场子，所有目光集中在周远身上。
周远不以为意，楚长宁也没有多言，收起了长剑，又翻出一柄拂尘顺了顺之后抱在怀里。
似乎是感受到有人看过来，他也是带上了和善的笑意，抖了抖拂尘，微微侧身让出了一条路，态度摆出来了。
两个看起来就十分和善的人这时候凑在了一起，简直温暖加倍！
空气沉寂，一秒、两秒...
一分钟...
两分钟…
两人也不急，就这么挂着微笑干站在那。
不偏不倚，正好挡住了通往楼阁的路。
身后怪物的笑声越来越杂乱，鬼气浓郁到几近遮眼，在这种环境下，两个穿着一身白衣，脸上挂着和善笑容的人就显得格格不入。
身后的怪物似乎成了背景板，无端衬得挡路的人更加凶悍。
…
“老鬼，上不上？”
躲在暗处的人影跃跃欲试，他碰了碰身边的同伴，眼中是藏不住的贪婪。
“上？”同伴抬了抬眼皮，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
“你能打过那傀尸？”
“还是能干过楚长宁？”
“老杜，清醒点儿。”
“压场子？”
“哼！”
“这是在找炮灰淌路立威！”
“等这些鬼东西被清理干净，你就看看楚长宁会不会一剑劈死你！”
“那老家伙平白担了个仙人的名头，实际上心脏得很！”
同伴的一盆凉水拉回了他的理智，人影也是不再多言，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悸动，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栋楼阁。
同伴所说的，他都清楚。
只是...
他没有几年好活了。
天赋限制了他的前路，寿命将尽，在不搏一搏拼出一份前路来，只怕再过几年就只能准备后事了。
不甘心啊…
人影犹豫之时，有人已经冒头了。
几个年轻人率先从西面窜出。
说是年轻人其实并不恰当，能知道这阵法内幕的就意味着他们不会年轻，不过是一批喜欢装嫩的老家伙罢了。
这座阵法是他们那一代的禁忌，而这些知道内幕的人是不会透露这些东西的，这也算他们那个时代的人默认的事了。
正义之士担心消息传出去引得更多人惦记，人族内部动乱，更担心那需要几十万人的血肉才能填满的阵法被有些人觊觎。
而剩下的那些，则是忧虑更多的人掺和进来横插一脚，挡了他们的路。
两种想法不谋而合，竟也演变出了今天这种诡异的平衡。
可笑又可悲。
“劳烦仙人，让条路。”
苍老的声音自年轻的面孔后传出。
果不其然，又是几个老家伙。
楚长宁还未开口，周远却笑眯眯的向前一步，这一动作引得这几人顿时警惕。
这人虽名不见经传，这张脸也是新面孔，可能击退那黑袍，就已经证明他实力不差，有那入局的资本。
周远也不在意，反而笑嘻嘻的摇着扇子，眼神不断在几人身上打量:“各位，不交点过路费么？”
“仙人亲自给你们压场，这等殊荣你们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二次。”
“各位可不要不识抬举。”
周远话音落下，楚长宁的目光轻飘飘落在他的背影上。
这家伙，扯着他的虎皮拉大旗，轻飘飘几句话就把他捧到了火架上。
这给他拉仇恨的能力和楚言那小子简直不相上下！
（ps:五一可能会爆更，不是很确定，因为没有存稿(? ???w??? ?)，但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