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盈清楚白静江所要为何,心中大骇,支身就想要往外逃,但白静江是何许人也,这丁点雕虫伎俩根本不放在眼里,只冲她微微一笑,伸手略微一捏一按,便叫她膝盖一抖,顿失气力,轻而易举地败下阵来。
“盈盈。。。唤我的名字。。。”他双掌轻撩,循循善诱:“我会好好疼你。。。嗯乖。。。听话。。。让我。。。进去。。。”
他就抵在门前,一触即发,所幸还克制着最后一丝理智,未曾非请而入。
她被他制得分毫动弹不得,犹如蒸板上的鱼肉任君宰割,急恼羞怒之下便又咳起来,一边咳一边徒劳挣扎:“你走。。。开。。。不要、不要这样子。。。”
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赛若朝霞的脸庞,也不知这番娇羞情态是因着窘迫多些还是惊怕多些,然而见她咳得泪水涟涟,他面上的挑逗戏弄之意终是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纷涌而至的怜惜柔情。
“丫头,难不成你到现在还明白我么?难不成你是要我把心窝子掏出来给你看你才肯信么?”他默默一叹,极其温柔地替她顺气,她却抓住他的手腕,硬生生推离自己胸膛,这一用力过猛便牵动了背部的伤口,‘啊’地惊呼一声,疼得额头冒汗,见状,他便不敢再压着她,只得小心地抱了她,侧过半边身来,却见一身晶莹窈窕毕露,他不假思索地wen下,轻咛道:“你呀,就是性子忒急,如今病着,有什么话可慢慢说,凡事耐心点儿,便不容易呛着咳了,我看得。。。很是心疼。”
他的声音比平日里更为低沉,就像是从鼻底哼出来似得,有种迷乱的蛊惑的意味,她羞窘交加,又慌又怕,一张俏脸云蒸霞蔚,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抗拒,他却如铁人一般纹丝不动,倒是她推一下他便在她嘴上qin一下,且不论她的头转向哪边,他总是一qin一个准,弹无虚发,见她怒目相视,他眯一眯眼,浅笑道:“盈盈,我真喜欢你这样待我,以后你再多赏我些,成么?”然而话音未落,便听得‘啪’一声响!
一记狠辣的巴掌扇到了白静江的脸上,五根指印,清晰可见。
“白静江。。。你敢!”莫盈满腔怒火忍无可忍,终于发作,打完一个巴掌又扬起手:“你、你再敢欺负我。。。我就跟你没完。。。你、你这个大流mang!”
“你第一次见我,我便是如此,何曾在你跟前伪装隐瞒?”白静江见莫盈气得咬牙切齿,反倒高高兴兴地在那截白嫩颈子里重重香一口:“不过呢,‘傅学琛’是以一级荣誉自圣约翰毕业的,所以我虽是流mang出身,却是个有文化有底蕴有风采有雅意的高级流mang,从不做强抢民女的下作事儿,我虽qin近了你没错,但也不能完全说是我欺负了你呀,毕竟你心里是有我的。。。”白静江眨眼一笑:“当然,你若诚心恼我,要跟我没完,嗯。。。我、我自是愿意跟你没完没了纠缠不休。。。”说到最后,余音袅袅,面上倏地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睨着莫盈,他本就生得秀雅,这一番表情做出来,竟是风光旖旎,风情无限,倒像是被动迎合而非主动轻薄一般。
“你!”莫盈气得差些昏过去,连声叫道:“不要脸不要脸!”
“我要你就行了,我要脸来干什么?”白静江哈哈大笑:“你一直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意思,如今我终于也知道你对我是一样的意思,既然大家彼此都是一样的意思,这便是情投意合两厢情悦嘛!”话虽如此,究竟顾忌着她方才那一巴掌,他好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卸下她的心防,若是真惹恼了她,为着一时之快而弄出些隔阂来,未免得不偿失,暗暗一思量,尽管极不情愿,但仍是退了。
莫盈见状,心下终于松口气,慢慢放下扬起的手掌。
白静江的舌若灿花只怕是她一辈子都学不来的,如今她又不好像以前一样真的同他撕破脸一拍两散拉倒,一则,这里是他的房间他的家,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万一他真的发了狠来个霸王硬上弓,她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二则,她还病着,需要他的特效药救急,在药送到之前,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走的,而她确实也需要他的药;三则,之前遇险,他赶来相救,她一时失控真情流露表白了心迹。。。现在可好,他显然是吃定了她的心意才如此肆无忌惮地打蛇随棍上,明目张胆地占她便宜,就差没一口吞,将她吃干抹净了。。。现在她真真是悔青了肠子,恨极了当时一念之差,有些话注定说不得,尤其是对像白静江那种难缠的角色更是说不得,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如何能收得回来,只要他不做得太过,她本想先忍一忍,等养好病再做打算,可惜有人自发自觉进展神速,就连片刻都等不及了。
“言归正传,你别再去扰白凤殊。”莫盈转移话题:“她对我心存怨怼,你若再加一把火上去,怕是她以后都认定我是假想敌了。。。总之我以后能不与她碰面就不与她碰面,二少与她之间如何纠结,都与我无干。”
“哦哦。”白静江点头如捣蒜,却仍是只听进去对他而言重要的那一半:“我就知道,你与二少没什么。。。哼,你这坏丫头,专挑二少来激我吃醋,害我还差些当真了,你说你,可不是坏透了?!”边说边扯了扯她的衫子,拉出一截粉柔,莫盈恨得一掌拍在他脸面上,将他重重一推:“问了你半天你还没说,二少究竟怎样了?白凤殊真派人送二少去医院了么?”
“你道白凤殊舍得二少死?她心爱他心爱得紧呢。”白静江冷哼一声,见莫盈伸手挡着不让他qin,顿时皱眉道:“说来说去还是他,你就非得知道他死没死么?你干嘛不问问我,我是如何及时找到你,把你救出来的?”
“这有什么好问的?”莫盈挑眉:“你自然是在我们走后,知道白凤殊也去过西餐厅,于是便追了出来,路上碰到白凤殊派去照顾二少的人,一审之下便知我在哪里。。。对也不对?”
“我的盈盈就是聪明,对了。”
“那二少呢?”
“不知道。”
莫盈脸色一沉:“白静江,这件事。。。我也是有责任的,我问问二少如何,乃是理所应当,你好歹让我知道,他是否无事,不然我岂能安心。”追根溯源,如果那晚她不是存了利用二少对付白静江的心思,误导二少做出那些举止说出那些话来,白凤殊就不会失控,二少也不会受伤,白凤殊便也不至于绑架虐待她,她也不会心软,向白静江吐露心迹,而此刻,白静江又岂能这般无法无天为所欲为。。。莫盈想到这里,不由暗叹口气,说来说去,倒算是她自找的。
“依我看这件事儿全是穆世棠他自己搞出来的!”孰料,白静江却一股脑儿将所有的责任全推在穆世棠的身上,一腔义愤填膺并义正言辞地道:“自从第一次与他相识,我就知道,他本质上就是个意志薄弱禁不住诱惑的男人!盈盈,像这种男人那是最危险的了,他们利用金装玉琢的君子外表哄骗女孩子上钩入瓮,实际风流成性败絮其中的他们何来真情实意,不过是见一个爱一个,流连花丛过尽千帆却片叶不沾,专唬得一帮天真少女飞蛾扑火前赴后继,看白凤殊就是个典型的前车之鉴,你可千万不要中计,往后能离他多远就多远,哪怕面对面遇上也装作没看见得好!”
莫盈瞠目结舌,满脸震撼地瞪着白静江,一时无法言语,任谁说出这番‘道貌岸然’的话她都不至于惊讶,但这话若是从白静江的嘴里说出来,那还真是——天雷滚滚了!
“我现在才知道,我之所以辩不过你,是因为我脸皮没你厚,而想来世上能比你脸皮厚的人,大抵也不多了。”莫盈冷笑,语带讥诮道:“白公子,横着你自认是比二少意志坚定禁得住诱惑且又表里如一专情痴心了?”
白静江耸然动容道:“盈盈,你终于看到我内心本质了。”
莫盈盯着白静江半晌,蓦地收了笑,板起面孔:“二少究竟如何,你倒说是不说,你要是不说,我马上就走!你若敢拦我便试试罢,大不了我不求你的特效药!横竖从发病到现在,即使再坏再险的情况我也经历过来了,我就不信,这次没了那药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说罢狠狠甩掉白静江的手,竟就真要起身。
“别别,我可没你想得那般不通人情,也不是不能告诉你。”白静江见莫盈动了真怒,赶紧自找台阶下,满脸赔笑道:“只不过,我不能白白告诉你。”
莫盈斜眼看他:“你要怎样?”
白静江伸过脸来:“你先qin我一口。”
莫盈摇头:“不要。”
“为什么不要?”白静江一听莫盈拒绝,立即挂了脸,忿忿然道:“你在西餐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qin了他,现在叫你私下qinqin我,干嘛不要?这可是你亏欠我的!”
莫盈想一想,这事儿到底是她做错在先,方才那一唬也就是瞧他惹过了火,也不是真不想要特效药了,如今他放软了态度,便拿捏着分寸,踌躇了会儿,仍是在他脸上qin了qin。
白静江只觉脸颊划过两片软糯,还带着一丝香甜水嫩,顿时骨头都酥了,忙转过另一边脸:“再来一个!”
“不是qin过了么?”莫盈蹙眉道:“你有完没完?”
“你qin了穆世棠,赔我一个只能说是扯平,但这不就表示我跟穆世棠没差吗?”白静江却是理直气壮:“然而在你心里,我好歹跟他是不同的吧,所以你必须厚此薄彼,对我才算公平是不是?”
莫盈被白静江一箩筐一箩筐的歪理缠到这会儿,已是头大如斗,她现在终于切身体会到,白静江其人是何等巧舌如簧,他那张嘴,真是能把活人说死,死人说活。
实在是怕了他的磨人功夫,莫盈只得在他另一边脸上,也qin了qin。
“这还差不多。”白静江终于满意了,抱着软玉温香,惬意道:“按白凤殊不分轻重的性子,若是让她有机会逮着二少,还能把他送去正经医院疗伤?只怕找个私家医所将他软禁起来慢慢折腾罢了!所以我就通知了穆心慈,叫她将二少领回去,顺便我也告诉她,你不会再与穆家男子接触,他们往后要有什么事儿找你,得先征得我的同意!”
莫盈先是一怔,跟着心里猛地一颤,伸手抓了白静江的衣襟,叫道:“你说什么?”只听得白静江神气活现地道:“我说,二少伤得如何我也不甚清楚,不过现在整个穆家都知道,你是我白静江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