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湘离开后,周子舒坐到了温客行的床旁边,眼神里满是心疼地盯着床上不停呓语的人。
“你说这些年他在鬼谷里要经历多少磨难,受了多少罪才熬出来。”
林白蔹愣了一下,“师兄说温大哥是二师兄,那是不是当年他们跟你们分别没多久就被歹人害了,二师兄应该就是那会儿流落鬼谷的吧。”
她手中大概比划了一下想象中温客行那时候的身高,“这么小的孩子就进了鬼谷,师兄……”
接下来的话林白蔹说不出口了,她和周子舒都知道温客行得有多苦,还有昨日顾湘跟周子舒谈心时说的那些。
算了算时间,林白蔹开始将温客行身上的银针拔除,拔完之后林白蔹一边收拾银针一遍说道:“他刚刚那样肯定是想起来了自己忘记的事情,听他的话应该与他自己有关,你们二人既然已经互有好感,师兄你等他醒来好好跟他聊一聊吧,解开他心里的结。”
周子舒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看着准备出门的林白蔹突然又问道:“我刚刚听到阿湘叫你姐姐?”
林白蔹转过头笑着说道:“嗯,阿湘现在是我林家的二小姐了,不再是鬼谷的无心紫煞,这样温大哥也不用担心她了,我也多一个姐妹。”
周子舒眉宇间放松了一些,“这样也好,我原本想着让阿湘拜到四季山庄,如今你用林家给她当后盾更好一些。”
林白蔹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看着守在院子里的顾湘,对着她说道:“放心吧阿湘,温大哥他没事,一会儿就会醒来了。”
顾湘只是点了点头,脸上的担忧之色没有丝毫减少。
看她这个样子林白蔹也理解,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厨房,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待会还要去隔壁人的家里买点吃的。
林白蔹走进厨房就看到正在烧水的张成岭,听到她进来,张成岭快速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的是谁之后,低声喊了一句林姐姐。
虽然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林白蔹还是看出来了张成岭红红的眼睛,她开口问道:“成岭,怎么了?”
张成岭只是低着头,也不回答林白蔹。
林白蔹思索一番开口道:“你听到我跟你师父说的话了?”
张成岭身形一颤,还是默不作声。
看他这个样子,林白蔹了然,看来是真的听到了,她看着张成岭浑身写满了拒绝交谈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成岭,对不起。”
听听到林白蔹的道歉,张成岭那边终于有了声音,“林姐姐,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
林白蔹尊重张成岭的想法,只是在出门前低声说道:“温客行他一直对你家里的事情感到自责和抱歉,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你如果想明白了,或者说想听一些事情的话就找我。”
“我知道了,林姐姐,请先不要告诉师父他们我知道了。”
听到张成岭还愿意回答她林白蔹心中松了一口气,“好,我不告诉他们。”
说完林白蔹便离开了厨房,站在门口她满头黑线,这叫什么事啊,真的令人头大。
林白蔹跟顾湘打了招呼之后走出了小院,慢慢走在村庄里,想着找户人家买些吃的。
走到一户人家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满脸风霜的三十多岁左右的妇人,林白蔹说明来意之后又将银子递上。
“请进请进,”对方眼前一亮接过银子,又犹豫的说道:“小妇人家里只有一些简陋的吃食,怕贵人们吃不习惯。”
她是知道昨天村子外围住进来了一些人,听说还是些飞来飞去的江湖人,他们村子里的人今日都约束了孩子们不要随意乱跑,免得惹了麻烦再招来杀身之祸。
林白蔹看出妇人脸上的犹豫和恐慌,又带着对银子的不舍,笑着说道:“无妨,我们也经常野外风餐露宿,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
听到林白蔹这么说,妇人侧身让开路,请林白蔹进入她家里。
妇人领着林白蔹坐在了院子里,“屋内凌乱无法招待贵人,麻烦贵人在这里稍微等一等,小妇人去准备吃的。”
林白蔹温和的笑了笑,“辛苦大嫂了。”
看着妇人去准备吃的,林白蔹随意打量着妇人的家,看了看家里情况,林白蔹叹了一口气,无论什么年代社会最底层人员的生活都是艰辛的。
她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似乎有些药味?
等到妇人将食物准备好拿给林白蔹,林白蔹接过食物后,“谢谢大嫂。”
她仔细看着妇人,发现对方只有一些劳累过度,她开口问道:“大嫂家里可是有病人?”
“贵人怎么知道?”妇人面容苦涩询问道。
“闻到了有一些药味。”
“是我那儿子,前些日子他和我夫君去山里打猎,结果只有我儿子回来了,夫君生死未知,儿子回来之后人也傻了……”
妇人说着眼泪就止不住了,她找了大夫看,大夫针灸开药一通,孩子病还是没好,大夫劝说不要让她再耗费银钱了。
“我略通些医术,大嫂可否让我看一下病人?”林白蔹看着眼前哭泣的妇人,听她说的话,心中满是不忍。
“可是大夫说……”妇人有些犹豫……
林白蔹看出她的犹豫,“大嫂,多个人看一下,万一我能治呢。”
妇人想了想房间里痴傻的儿子,“那就麻烦贵人了。”
林白蔹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一旁的桌上,跟着妇人走向那间被锁上的房屋。
妇人打开房门之后,林白蔹跟着她进了房间,出乎林白蔹意料,原本她以为妇人锁着门是她儿子会乱跑,结果进去之后发现屋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藏在房间的一角瑟瑟发抖。
妇人擦了一下眼泪,“他从回来之后就一直这样,一直躲着不敢出门,有时候嘴里还会叫喊着鬼啊,不要吃我这样的胡话。”
然后她靠近自己的儿子,哄着对方坐到了房间里的凳子上,按着儿子的手腕让林白蔹把脉。
林白蔹把完脉后,又仔细看了看少年的脸色,然后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银针,消完毒后林白蔹对着妇人说:“大嫂放心,一会儿他就能清醒了。”
妇人闻言面上露出惊喜,还没等她说话,林白蔹温和说道:“大嫂,麻烦你帮我按着他。”
救儿子要紧,妇人闻言连忙按住自己儿子不让他乱动。
林白蔹分别在少年的头上扎针,她的手法大胆,若是被一些医者看到肯定要指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