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挚看着摊在兄妹二人面前的一堆木牌子,想到刚刚林白蔹那句让他没绷住气息的话,他坐在梅长苏面前开口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梅长苏手里把玩着两块木牌,“太子和誉王在朝堂上相争多年,他们在六部上的划分还真是均衡啊。”
蒙挚又看了看梅长苏面前的牌子,上面用黑红两种不同的颜色标注着,他看着牌子上的字,一边整理一边说道:“这刑部、吏部和工部是誉王的人,户部、礼部和兵部是太子的人。”
又打量了一遍牌子结合刚刚林白蔹的话,蒙挚看向梅长苏,“你这是想一一折断他们的爪牙啊。”
梅长苏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将手里的两块牌子分别放到蒙挚整理好的两排木牌前,“我想折断的可不仅仅是六部。”
那两块牌子上写的是赫然是庆国公和宁国侯府,看到这两个,蒙挚开口道:“这是他们在军部的势力,庆国公是誉王的人,谢玉是太子的人。”
“兰园藏尸案,太子丢了一个户部的楼之敬。”
梅长苏说着拿起户部的牌子端详了两眼,然后随意地扔进了一旁的炭盆里。
然后他又拿起庆国公的牌子,同样是看了两眼,十分随意地扔进了炭盆“滨州侵地案,誉王手上的庆国公也保不住了。”
梅长苏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誉王未必会死心,或许他还会来找我......”
林白蔹看着在炭盆里慢慢烧起来的木牌子,没有继续听梅长苏和蒙挚之间关于朝堂的事情,她出神的想到黎纲还真是贴心,这木牌烧了之后没有烟,甚至还带了一丝淡淡的香味,正好还能熏一熏屋子。
林白蔹想着想着就发散了思维,闻着果味突然有点想吃烤肉了,不如明天就吃烤肉吧,今天吃的锅子,明天吃烤肉,冬天嘛,还是吃这两个最舒服了。
不过,梅长苏的身体不能吃太多炙烤类的,只能吃一点点,待会跟吉婶商量一下,给他准备点别的好吃的,不然明天他们吃烤肉,梅长苏只能看着那也太可怜了。
林白蔹这边还在想着,就听到黎纲进来说誉王到了。
蒙挚脸上没有惊讶,他看向梅长苏说道:“你料的还真准,那我先回避一下。”
林白蔹回过神后挑了挑眉,坐直了身体,将梅长苏面前的小木牌子都收到旁边的盒子里。将暖手炉塞到梅长苏手里,看了一眼正在炭盆里燃烧的木牌子,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她放下心,领着蒙挚到梅长苏隔壁的房间。
二人都是耳力卓绝之人,在隔壁的房间里一边品茶一边听着梅长苏和誉王之间的交谈,听着梅长苏忽悠誉王,林白蔹嘴角的笑就没有停下来过,连旁边的蒙挚也是如此。
待誉王离开后,二人回到梅长苏的书房,重新坐下,林白蔹率先开口道:“他回去不会反应过来兄长在忽悠他吧?”
梅长苏习惯性搓着右手拇指与食指,“不会,他与那位性格相似,就如同我所说的那般,庆国公的事情阻挡了那位的国政,他也该明白与那位唱反调的后果,即使之前没想到,这下也不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林白蔹有在誉王离开的时候看到他的表情,“兄长最后出去时候跟他说了什么?我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
梅长苏回答道:“我让他在这件事上支持景琰。”
“誉王又怎么会肯支持靖王?”蒙挚不解的问道。
“他会支持的,是吧?”林白蔹笑着看向梅长苏。
梅长苏点了点头,看向还没有明白的蒙挚,耐心地解释道:“之前已经说了,庆国公一案影响的是咱们那位陛下的国政,要景琰审理庆国公一案的也是陛下,誉王支持景琰就等于是支持陛下推行国政。”
看着蒙挚渐渐明白过来的模样,梅长苏继续说道:“侵地案国内不止庆国公这一桩,之后肯定会有源源不断的案子上报上来,誉王若是在这个时候支持景琰,按着陛下的心思,之后他肯定会嘉奖誉王。”
蒙挚好歹也是皇帝的护卫,对于这个陛下也是十分了解的,“那,靖王的功劳岂不是都被誉王给抢了?”
梅长苏说道:“景琰现在不宜被百官和陛下注意到,他在朝中毫无根基,要一点点慢慢来。”
林白蔹给梅长苏倒了一杯水,放到他的手边,“鸷鸟将击,必匿其形,兄长是这个道理吧?”
梅长苏点头,端起水杯润了润嗓子,“没错。”
林白蔹笑着说道:“而且,未必没有人会不注意到景琰,只要有心国政的人总会注意到的不是吗?”
“啊?不是不让人注意到靖王吗?”蒙挚有点摸不着头脑。
林白蔹摇了摇头,“并不是让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优点,若是所有人都看不到他,那兄长何苦为他争了这次审案的差事。”
“也是。”蒙挚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他不是傻,只是有些弯弯绕绕的不太懂,梅长苏和林白蔹这么稍微一解释他也就都明白了。
“兄长刚刚在想什么?”林白蔹不是没有注意到梅长苏手上刚刚的动作。
“在想明日去拜访靖王的时候给庭生送什么礼物?金丝软甲怎么样?”梅长苏询问道。
林白蔹略略点头,“我觉得可以。只是兄长打算用什么名义送?你毕竟是一宗之主,金丝软甲也算得上是贵重的东西......”
林白蔹说着停了下来,看到梅长苏戏谑的眼神,“兄长,你又逗我。”
蒙挚一脸懵的看着兄妹二人的互动,“怎么了?”
林白蔹看向蒙挚,似乎是想让他评理,“兄长他肯定已经想好了让飞流送,刚刚故意在逗我。”
“对啊,让飞流送啊!”蒙挚聪明的不掺和他们俩的斗嘴,毕竟以前他也没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