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姑娘,你的军体拳能否教授给我们,我想试试看适不适合军中将士学习。”齐修远要比齐浩然坦诚得多,当即提出试用的想法。
穆扬灵只是一愣就明白过来,点头笑道:“自然可以,能帮到你们就好。”
军体拳是他们在军队中必学的,但古代武术传承更多,穆扬灵不确定军中没有更适合的拳法,身为一军之将的齐修远很显然更了解。
穆扬灵想了想道:“那明天起我就教齐公子,等他学会了我再走。”
齐修远以为她是要离开将军府回临山村,就笑道:“你们临山村被烧毁了,不如就先住在将军府里,等开春了再回去吧。”
“我们是想等临山村的乡亲们安定下来就南迁。”
“南迁?”齐修远笑容微顿,问道:“你们要离开兴州府?”
穆扬灵点头,脸上也有些不舍,“是啊,今年初雪不过提前了一个月,胡人就南下打草谷了,入夏之后只怕还会有大旱,那胡人犯边只会更严重,我们家孩子多,我爹怕护不住我们,所以要南下,离开家乡虽然会艰难些,但总比丢命强。”
“谁说入夏之后会有大旱的?”齐修远问道。
荣泽也很关切的看过来。
穆扬灵脸上就有些尴尬,“这是我猜测的,并不一定是真的。”
齐修远放缓神色,温声问道:“不知穆姑娘是从何推断出的。”
穆扬灵如实道:“今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提前了一个月,一下就连着下了五天,如今外头的雪还有一指深呢,我大舅爷说,照着老一辈的经验,来年的雨水肯定少,要是运气不好,只怕还会遇上旱灾,我却想着,这天上的雨水都是有数的,雪是雨水化的,现在提前下了这么多的雪,那天上的雨水就少了,开春雪化水,河水只怕会上涨,而往年入夏时正是雨水最多的时候,那时哪还有雨水往下掉?”
穆扬灵将雨水守恒的道理简单的说出来,齐修远和荣泽听到她的小孩子想法,笑道:“你小孩子家家,想的倒是挺多。”
齐浩然和范子衿却相信了。
范子衿道:“表哥,我觉得她说的不错,不如早做些防备才好。”
齐修远失笑,觉得表弟平时看着稳重,但到底还是孩子,连这样的话都相信,但他知道弟弟和表弟的固执,他要是不往心里去,这两小子非整天缠着他不成,所以齐修远点头道:“行啊,我会上心的。
此言一出,三个孩子都放心了。
齐修远见到祝总管后道:“穆家过一段时间要南下,你包好一份上等的程仪,他们走时交给他们。”
祝总管忙应下,“大公子放心,奴才一定准备好。”
荣泽却道:“穆家想要南下,只怕短期内不能成行了。”
“为何?”
荣泽将今天在府衙门口发生的事描述了一遍,道:“吴善才明显是要和乡绅们图谋他们的田地,不会拿出粮食来赈灾的,穆家想要等临山村的人安顿好后再走只怕有的等了。”
齐修远脸上浮起怒气,“他们倒是会趁火打劫,简直比鞑虏还可恶。”
“那也没办法,我们不可能插手地方政务。”
齐修远面色沉凝,问道:“如果兴州府大半土地都在他们手上,你觉得明年我们的军饷还能收上来吗?”
“……”荣泽立马道:“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我这就去找幕僚们商量。”
齐修远这才满意,这些人连国税多三推四逃,更别说涉及军饷的那一块税赋,向来是能避就避,他底下还养着小一万人呢,可不想将士们因为吃不饱饭而暴动。
吴善才以为他不能插手地方政务就可以为所欲为?齐修远向来不是能吃亏的人,当天就让江泽带人围了府城,美其名曰,抓捕通敌的前鸣水县知县钱树。
钱树丢城出逃,可以说是渎职在逃,但齐修远也能说他通敌卖国,故意放任金兵入城。
当初吴善才将他关在城门外,这笔账还没算呢,齐修远不介意把水搅得更混。
而府衙里的吴善才却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的难受,他怒拍桌子,“齐修远欺人太甚!”
吴善才气得团团转,“拍了个小毛孩子来给我捣乱不说,竟然还敢派兵围我的府衙,他这是想造反,我要参他一本,让圣上给我做主!”
黄师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低声劝诫道:“大人,钱树还在府衙里呢,可不能让齐修远从府里把他抓走,否则他身上的罪名一定,务必会连累到您。”
黄师爷可不认为圣上会听吴善才的一面之词,毕竟齐修远围府衙的理由充分得很,最要命的人是人还真的就在府衙中。
而吴善才攻击齐修远的话全是臆测,没一句有证据。
黄师爷后悔上次吴善才把齐修远关在城门外的时候没有坚持劝告,不然两人的梁子也不会结这么深了。
齐修远来这里四年,他就与对方打了四年的交道,比这位知府大人要了解他。
齐修远看着大度磊落,但却是从不吃亏的主儿,吴善才得罪了他,这仇他能记十年。
“那你说怎么办?现在府衙外头全是他的人,怎么把人送走?”吴善才烦躁的问。
黄师爷沉默了片刻,道:“大人,不如你盛装出行质问他一番,让钱树扮作衙役随您出去,半路上再让他离开就是。至于他的家人,外人并不识得,暂时将他们关起来便是。”
“好,就照你说的办,只是我去了质问他什么?”
您能不能见到齐将军都是个问题呢。
“……大人就问刚才您骂齐将军的那些话就好,最好将今天早上放言质问的那个孩子要过来,到时候也好与何员外等老爷交代。”
吴善才满意的点头,“不错,那个姓穆的小孩的确可恶的紧,记起来,明年她家的税赋重三成,她所在的那个村子税赋重两成。”
黄师爷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低头应了一声。
吴善才让钱树扮作了衙役,大摇大摆的带着他出门,黄师爷紧随在他身边,一出门就和坐在马上的江泽对上了眼睛,黄师爷心中警铃大作,直觉不对,正要让钱树赶紧回去,吴善才已经气势汹汹的上前喝道:“江泽,你不过是个校尉,见了本官不仅不跪,竟然还安坐于马上,简直是岂有此理。”
钱树忙紧身跟在吴善才身后。
想要拉住钱树的黄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