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小熊风风火火的跑来,喊道:“父王,那个帮我取出密信的王喜想见您。”
齐浩然刚从小熊那里知道大金和西夏合作的消息,自然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闻言挑了一下眉头,道:“让他来吧。”
王喜很快被带上来,见到齐浩然,他当即跪下,磕头道:“王爷,卑职是北六所的传讯兵,一直负责与李章的传讯。”
齐浩然面色一肃,问道:“那你不是应该在大定府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李章给卑职传了一条讯息,让卑职立即带一些密档回齐,之后再不见讯息,而前不久在东京一带的北六所同僚曾收到薛吉的求救信息。”
“密档呢?”
“原件被卑职藏在了大定府,”王喜抬头道:“复件在卑职的脑子里。”
北六所是当年齐修远安插进北地的探子,大齐建国后就成立了北六所,将这些探子集中起来管理,算是北地的一个特务机构。
而像王喜这一类经过训练且有特殊能力的人特别会被委以重任,很显然,王喜的特殊能力就是记忆。
齐浩然没有再多问,立即让人给他准备纸笔,问明白与李章的最后一次通讯就离开了,让人将营帐团团围住。
小熊急得抓耳挠腮,忍不住问道:“爹,李章不是窝阔的军师吗,怎么会和北六所的人有联系?”
“他就是北六所的人。”齐浩然淡淡的道。
小熊张大了嘴巴,敬佩的道:“爹,你们好厉害,探子都能做到这份上。”
齐浩然冷笑,“八年前,窝阔也不过是矿场里的一个奴隶,做他身边的人有什么难的?李章虽曾萌生退志,但他对大齐也算尽忠职守,他现在消失也不知是逃出来了,还是被抓了。”
小熊也蹙起眉头。
穆扬灵道:“王喜不是说薛吉带走了他家人吗,薛吉又曾向北六所求救,那应该是遇到了危险,不如叫人想办法将他的家人救出来,无论如何,得保住他母亲妻儿的性命,方不辜负他的苦心。”
齐浩然点头,“他既然不负大齐,大齐自然不会负他。”
上次就是他传出窝阔背盟的消息,此次他又冒险让王喜传递消息,看得出他对大齐的心意。
“爹,大金援兵就快要到了,不如让我领一支军队去拒敌吧。”小熊跃跃欲试道。
齐浩然摇头,道:“西夏打不过来。”
他们敢全面开战,自然对西夏早有防备和对策,袁照还领着十万大军在西夏边境呢,西夏本国又有叛乱,他不认为西夏能出多少兵力拦阻穆石。
何况,他现在手上就有十五万大军,后面还有齐修远带的五万精兵,汇合在一处,足以碾压过去。
齐浩然拒绝了儿子的提议,决定稳扎稳打的往前走,只等袁将军拿下河间府的消息传来,他就将战线往前推移。
大金颓势已显,乌烈有心挽回也无力回天,自真定府陷落后二十日,大同府陷落,齐军三军汇合于中都,大齐皇帝銮驾也到了中都城外。
而北边,窝阔打出大元的旗号,也堵住了中都往北的出路,中都城被大齐及大元合围,两国不是盟国却似同盟,就看哪一国先攻破都城,灭掉大金,占领中都了。
乌烈部下纷纷劝他避出中都,好留住青山,乌烈一一拒绝,道:“大金的大片草原被大元和西夏瓜分殆尽,南边被大齐所占领,我就是逃又能逃到哪儿去呢?不如就此殉国,子孙不肖,辜负了祖宗期望,合该去地下向祖宗们请罪。”
乌烈惨笑,“不过,大齐和大元也别想好过,我死了,大金灭了,下一个相斗的就是他们,至于背信弃义的西夏,他们和我们大金一样,不会存在太久了。”
乌烈看着殿下的大臣和将军,心中曾对他们的恨意和猜忌一一消散,叹息道:“你们走吧,有多远就逃多远吧,我在这儿等着看是谁攻进城来。”
而此时,穆扬灵正骑在马上仰头看巍峨的中都城,心中复杂,这是前世的北京城,也是这一世大金的都城。
齐修远也在仰头看中都城,叹服道:“江南虽繁华,但论大气磅礴,还得属北地,久居江南,只怕骨头都酥了。”
范子衿心中一动,问道:“皇上想将都城迁回长安?”
齐浩然高兴道:“长安也好啊,那儿离兴州府不远,我们对那儿也熟。”
范子衿翻了一个白眼,道:“好方便你媳妇回娘家是不是?”
齐修远看他们斗嘴,刚才的忧思就散了,好笑道:“行了,再闹下去让人看笑话了。”
扭头见穆扬灵眼里闪过的复杂,就问道:“怎么,阿灵对这中都有看法?”
穆扬灵垂下眼眸,想了想道:“皇上,要是您想迁都,那就把都城迁到这儿来吧。”
齐浩然傻眼,道:“说什么胡话呢,这中都的城墙看着是高,但论起繁华,十个中都都比不上临安府的。”
穆扬灵不在意的道:“将都城定在这儿,自然就会繁华起来了,我们根本不用考虑繁华与否的问题。”
“那还不如定在长安呢,那里有一道天然的关口,一夫守关万夫莫开。”
“那里土地大多都被开垦过,虽说因金人南下闹得地广人稀,但只要一安定下来,那里肯定能短时间内积聚许多人,而且多是以前的老世家,京城定在那里就没有发展空间了,”穆扬灵道:“但这里不一样,中都开发不够,土地肥沃且广阔,皇城可以好好的规划一下,再则,这里临近塞外,实乃国家门口,历来从北向南攻的势力都要经过这里……”
“那不是把京城放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了吗?”范子衿不满道,“人家一打就打到都城来了。”
齐修远却若有所思道:“天子守国门,有此危机,天子当勉励勤政,大周安居长安,有函谷关挡道,不免安乐,结果却也毁于函谷关,函谷关一破,大周朝廷只能南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