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故事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而且看郭振言的样子，他暂时也应该没有什么威胁性了。
于是，我和何雨晨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对面的郭振言，缓缓地给我们讲述了起来。
他说：“其实刚才我讲的都是真的，在十六年前，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妻子，子明的母亲。”
我有些诧异，忍不住问道：“你杀的是郭子明的母亲？那他现在的妈妈是怎么回事？”
“那只是我用来补偿给子明的，这也是我和子明之间最大的秘密，他并不知道，他的亲生母亲其实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且，是我亲手杀了她。”
郭振言的话匣子终于打开了，不，确切的说，他接下来所讲的故事，对于我来说，更像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魔盒里面，充满了世间一切邪恶和可怕的东西。
他告诉我们，十六年前，他因为妻子所得的怪疾，想尽了一切办法，但仍然没能留住妻子，最后不得不按照妻子的遗愿，亲手结束了她的痛苦。
从那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妻子，甚至为了能够和已经去世的妻子沟通，他不惜拜鬼门中人为师，修习鬼术，目的就是让自己能够和妻子见面。
但他苦苦修炼了几年之后，发现自己还是不能顺利和妻子沟通，所谓的能够沟通阴阳两界的鬼道之术，不知为什么，始终无法召唤他的妻子。
不过，在他师父的口中，他了解到了另外一个能够让他达成心愿的方法。
那就是鬼道中的剥皮换脸之术。
这个听起来十分邪恶的鬼术，顾名思义，自然就是把别人的脸皮剥下来，换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那时候，郭振言已经娶了第二个老婆，目的只是为了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一个似是而非的妈。
为了达成他再见到死去妻子的愿望，他开始秘密在各地寻找和他妻子长相接近的人，同时为了这个邪恶的目的，他在数年之间，反复进行这项实验不下十几次，但无一例外，都是以失败告终。
首先，没有人愿意接受自己变成另一个人的事实，那些被他换了脸的女孩子，在醒来后要么发疯，要么自杀，要么在惊吓和恐惧中死去。
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换脸之后是会出现排斥反应的，在他的活体实验对象中，坚持时间最久的，也不过也就是一个星期，然后整个脸部就开始溃烂坏死，根本无法融合。
后来，他认识了李元，利用李元的茅山秘术，又经过几年的试验，这个邪术终于是初步成功了。
但李元答应帮他，可不是无缘无故的，因为李元实际上也是一个疯子，他热衷于各种人体试验，尤其是人体器官的拼凑，嫁接，都是他所痴迷的。
简单举个例子，如果一个人的腿断了，李元可以从别人那里弄到一条腿，再给他接上去。
如果是心脏出了问题，李元还可以进行换心的手术。
当然也不仅限于器官移植，因为李元觉得那样太麻烦了，所以最近几年，他一直在研究炼骨入药这件事。
再举个例子，如果一个人的肝生了病，李元从别人那里弄到了肝，加入他特制的药剂，研磨成粉，给病人喝下，他的肝病就会神奇的痊愈。
如果是有人学习成绩不好，那他找一个学霸的脑子，一样也研磨成粉，冲水喝下，那人就会一下子开窍，学习突飞猛进。
所以，李元成为了郭振言的好伙伴，两人脾气相投，目标一致，所以郭振言让李元进入学校当校医的目的，就是为了在里面选择合适的试验品。
不过，他们的行动十分隐秘，并没有对学生下手，而是专挑那些最底层的，比如保安、校工，还有一些新来的老师。
十年间，他们干了无数这种坏事，也曾经差点翻车，被人发现，但仗着有钱，每次郭振言都能轻松摆平，顺利无事。
通常而言，一个试验品，足够他们折腾几个月的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后，郭振言觉得这项换脸的技术已经基本成熟，于是开始寻找和他妻子相貌符合的人选，还有愿意成为这个“替代品”的人。
于是，身材容貌都很不错，又贪慕虚荣，家里条件还不好，偏偏又有个重病母亲的陈若曦，成为了他猎取的对象。
经过一番威逼利诱，各种手段齐上，陈若曦答应了他，于是，郭振言马上给她安排了第一次手术。
当然，郭振言欺骗了她，并没有说是换脸，而是说的整容。
那时候，陈若曦还不是陈若曦，她的真实本名，叫做郑晓仪。
手术很成功，郑晓仪从此变成了陈若曦，她万万也没想到，郭振言所谓的整容，竟完全让自己换了一张脸，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甚至，郭振言给她取了一个新名字，做了身份证，编造了一个身份故事，甚至还给她安排了一个体面的银行工作。
从此以后，郑晓仪就不再存在于世上，取而代之的，是陈若曦。
她用新的身份，生活了半年多，令郭振言惊喜的是，她完全没有出现排斥现象，完美地与这张脸融合了。
于是，郭振言开始把目标放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上官爱。
他说，上官爱的脸庞长相，和他死去的妻子极为相似，所以，上一次李元将上官爱抓去，目的就是要她的脸。
但他没想到，因为我的出现，他的计划失败，李元也被抓了。
当然，我其实也在他的计划中，因为当我出现在学校里的时候，他安排在学校里的人，就发现了我是天生灵骨。
这种灵骨，能够帮助他提高换脸的成功几率，同时也能让李元的炼骨入药计划更加完善。
只是让他没料到的是，他的计划一再失败，甚至利用陈若曦对付我的方案也破产了，所以，他才孤注一掷，用郭子明的生日晚会把我引来，想要布置下天罗地网，亲自出手，将我干掉。
但是，他又一次失败了。
更加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当年费了很大力气，才得到的一只六尾天狐魂魄，好不容易修炼成了可以任他驱策的将魂，没想到，跟我打了一个照面之后，居然就……跑了！
郭振言讲述到这里，终于停顿了下来，仰头望着面前的虚空，双眼中默默流下泪来。
“或许，我从一开始就错了，错得彻彻底底……”
我和何雨晨对视一眼，心情也都有些沉重起来。
想不到，他处心积虑不惜害了那么多的人，目的只是为了和自己的亡妻团聚。
但与此同时，一大堆问号，也开始在我的脑海中慢慢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