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姨娘一大早心里很不安,因为城门一开,七里庄就有人送了信过来,乔玉言竟然半夜就去了七里庄,可是月华庵那边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自己的人亲眼看到乔玉言去的庵堂里,怎么人又出现在了七里庄难不成她还会分身术不成
要么就是月华庵那边出了事儿!
不行,她虽不知具体情况,却也知道这不对劲,那件事情不能拖了。
“去告诉你男人,就跟他说,那件事情现在就要开始!”
赵全家的得了令,又见裴姨娘这样的神色,哪里还敢耽搁,连忙一溜烟儿出去了。
乔谓升上午本来在衙署办事儿,忽然听说有人找他,等到他出来,却是一个脸生的年轻人,做书生打扮,见着他还先行了个礼。
规矩倒是一丝儿不乱,然后才说明身份,原来是七里庄上的一个读书人,说完之后便将一封信交给了乔谓升。
等人走了,乔谓升才看信,信上的内容却让他皱了眉,略思索了一会儿,便跟上封告了个假,往家里去了。
裴姨娘早早地就打扮停当,素色的衣裳,简单的首饰,越发衬托得她清丽可人,对着镜子打量了半晌,确定没有差错,便吩咐了几句往外书房去了。
没一会儿就撞着乔谓升进来,脸上露出疑惑道:“表哥怎么回来了”
乔谓升见着她在这里,也感到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裴姨娘柔柔一笑,“表哥一向不喜欢人近身伺候,这个院子于你而言,又意义特殊,可是偌大一个地方没有个女人来打理怎么能行我便自作主张,趁着你不在来替你打理一二,表哥可别怪我自作主张。”
说着又连忙解释,“不过表哥你放心,我知道你书房里的东西都是要紧的,里头我没收拾。”
乔谓升一看,果然那边桌子上还放着好些物什,墙根底下那一排开得正好的盆栽也是之前没有的,分明是人用心打理过。
由此他脸色便舒缓了两分,当即道:“这些事情怎么要你动手,下人做的活儿便是不好,也能对付着过去了,把手给做坏了。”
“我也是闲着无聊,更何况这是表哥你的事儿,我怎么能不上点儿心”
她这样懂事,永远这样温柔,好像什么时候,脸上的笑容都在,让乔谓升又想起还在庄子上的徐氏来。
家里这一大摊子的事情,说不管就不管了,一去这么久,也没一句话过来,真当他没有脾气不成
裴姨娘打量着他的神色,便知道他心里此刻想的,脸色一转,又露出担忧的神色来,“对了表哥,你来得正好,眼看着老太太的寿辰要到了,虽说不是大生日,可老人家心里自然还是喜欢热热闹闹的,太太……也该接回来了吧!”
乔谓升正想到这里,却没有留神她忽然提起。
裴姨娘见他看过来,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我能力不足,太太走了这一个月,我虽然帮忙打理着府里的事情,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的,难免……”
说了一半又不说了,可是眼圈儿分明有些泛红。
乔谓升便明白了,他虽然不管府里的庶务,可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是有刁奴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裴姨娘连连摆手,笑容却有些勉强,“但是家里到底还是主母来理事比较好,我不知道表哥跟太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所以想着,不如让我去庄子上请太太回来而且……大姑娘的事儿,也该叫太太知道才好。”
“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乔谓升摆了摆手,“她脾气大,若是看到你去,又说起言姐儿的事儿,只怕还会给你难堪,你身子弱,别去受那冤枉气了。”
裴姨娘登时便急了,“表哥这是说什么话太太最是讲理不过的,若是没有太太,如何有我的今日呢!表哥说我身子弱,可是太太也是个女子,这在乡下住上一个月,又是换季的,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怕是才不好过呢!”
她这话倒是恰好和乔谓升今日心里所想吻合,想了想便道:“你既然有心,那便一道去吧!有你在也确实方便些。”
裴姨娘登时喜上眉梢,“多谢表哥,这么长时间没去向太太请安,我心里也怪不好意思的。”
宁和堂里老太太听说乔谓升告了假往七里庄去了,脸色难看得不行,“母女两个都是不着调的,满京城里看看,谁家的当家主母遇到点儿事就撂挑子不干,跑到庄子上去一躲躲一个月的”
又说起乔谓升,“这也是个没脾性的!还去接她难道通府里找不到个可以做事的了我看这段时间那鞥处理也还可以这些天,哪就真离了她不行”
一旁伺候的哪里敢多说话,老太太没明说,但是都知道说的是裴姨娘,这段时间徐氏不在,府里的事情便先暂时交由裴姨娘管,可是当家主母到底还是要回来的,得罪了太太,万一哪天被知道了,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宁和堂是知道乔谓升一行人都往七里庄去了,可是七里庄那边却一点儿没有收到消息。
等看到人过来时,登时忙乱开来,乔谓升这才知道,徐氏竟然不在庄子上。
“怎么回事太太是往哪里去了难道没有交代一声”乔谓升带着裴姨娘一行人特意过来,结果竟然扑了个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那庄头便连忙答道:“实在为料着老爷会过来,这段时间太太在庄子上住着也没说要去别处,就昨天白日里都还没听说呢!”
这屋子里一应用具都还在,看起来也不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或许是去附近走走了你着人去寻一寻。”
裴姨娘见着人不在,心里也紧张得不行,昨晚上乔玉言来了庄子上到底是做什么怎么这会儿母女俩都不在
“早上小的们来请安,就发现太太不在,不单太太,就是太太跟前的几个伺候的也没见影子,小的们怕有个万一,就已经找了一上午了,并不见踪影。”
这话说的乔谓升也紧张起来了,“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不见了可有什么异常”
那庄头着急得头上冒汗,还是一旁的庄头娘子提醒,“昨日半夜里,似乎听到有马蹄儿声,有人来了,我早上听到庄子里一个婆子说昨儿夜里起夜,看到一个男子骑着马来了,还和太太说了几句话,然后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