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言自然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会等到他们的回答,便指了一旁的七夕,“七夕,你把那三个人的名字记下,革三个月银米,另外的人都罚一个月。”
此言一出,登时所有人都闹起来了,乔玉言一眼看向拾叶,拾叶点了点头,腰间的软鞭随即抽出,只听到空气中几道迅疾的破空声响,长长的鞭子打在地上,竟然将那青石板的地面直接给打烂了。
这一手登时镇住了在场的人,所有人看向拾叶的目光都变了。
这不是大姑娘跟前的丫鬟吗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丫鬟还是个练家子儿
一般的练家子儿也没什么,府里毕竟是养了家丁的,可是就这么两鞭子把石板路都打烂了,看上去还轻轻松松的样子,可就不是一般人了吧!
见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乔玉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大家也是十分照顾我,知道我这是头一日当值,就给了我一个实践的机会。”
她指了指七夕手里的一卷纸,“方才在你们来的时候,我就让人念了我立的规矩,大家也是都大声说遵从命令的,既然如此,我这会儿罚你们,应当不会有异议才对!”
她把这话说出来,众人这才想起来,刚刚来的时候,确实是听了一大段什么规矩之类的,可是这不都是一样的套话吗谁还往心里去了
不过也有那么几个认真听了的,这才想起来,方才大姑娘给他们制定的规矩里,便有奏事不请示直接嚷嚷以致引起骚动的,革银米三个月到三年不等,聚众议论不事职责的,罚俸一月。
有人提醒了这一点之后,果然就没人敢说什么了,只能在心里腹诽。
乔玉言笑眯眯地看着众人,点了点头道:“果然大家都是懂规矩的,既然没有异议,咱们就接着说底下的事儿吧!”
“小的眼下的事儿实在是急,还请姑娘先给安排两个人,再不行那池子里坏了的荷叶都要臭了,这大日天的又容易惹蚊蝇,到时候扰得众位主子不得安生,就是小人的罪过了。”
这便是那管着花园的管事了,长得高高瘦瘦的,三角眼,还留了一撇胡须,看上去有些精明,又有些市侩,乔玉言记得花名册上他似乎是姓蒋。
乔玉言看了看底下的人,见所有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便笑着道:“底下有谁愿意且认为自己有能力胜任花园总管的,站出来我瞧瞧。”
“这……”那蒋管事闻言一愣,连忙道,“姑娘这是何意难不成姑娘觉得眼下花园人手不够的事情,都是因我一人之过不成”
乔玉言挑了挑眉,“难道不是吗”
没等他问原因,她便笑着道:“咱们家的花园子还不及我外祖母家的三分之一大,人手却是她家的一半儿,便是眼下打发出去了几个,也断断不存在人手不够的事情来。”
“可……”
“难道蒋管事是要我将这一年以来你手底下这些人的告假情况贴出来叫众人瞧瞧别人不说,你那内侄女儿说是管着花房的,结果这一年里头总有大半年在外头,横竖我清溪台是没见着她送来一根花。”
她这话一出,那蒋管事的脸立刻就红了,支支吾吾一时间就说不出话来。
乔玉言便笑着道:“因着府里瞎传谣言的事情,父亲打发了不少人下去,你那里缺人我也知道,只是……蒋管事你既然能给那么多人告假,想来也能叫人家努努力,加快点儿效率吧”
在对方脸色变幻之下,又问一句,“若是蒋管事觉得棘手,那我也不为难你,晚些时候让人给你寻个松快点儿的地方,这花园的总管事便让其他人来……”
“不难不难,小人一定可以,是小人糊涂了,忘了还有几个人告假还没回来。”那蒋管事连忙摆手,迭声承诺。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蒋管事一看就是个能干的,咱们家的园子还是你熟,能交给你我自然是再放心不过的了。”
她竟然就这三言两语地就将这么一个在府里做了多年的管事给打发了,让其他人都有些侧目,在心里头不由地开始思量自己刚开始对这位大小姐的判断是不是失误了。
尤其是方才提出问题的几个人,这会儿都有些尴尬地立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开口。
还是乔玉言先对那管着绣房的钱管事道:“绣房的活计一向重,这一点我是知道的,端午节的东西虽然要得急,好在也没有要求太过于细致,不过就是应个景儿罢了,把缺的东西列个单子给我,我找外头的绣楼做,你们仍旧赶你们自己手头的东西。”
钱管事实在是心里着急,可见前面的姜管事吃了挂落,方才自己又被罚了三个月的月俸,心里早就有些发慌,生怕惹得新主子不快,谁知道乔玉言竟然轻飘飘地就将她眼前的难题给解决了。
登时感激不尽,连声应是,慢慢退到了人群当中。
最后站在前头的便是那负责采买小丫鬟的和厨房里的孙娘子了。
乔玉言目光落在孙娘子有些肥胖的脸上,又偏了偏头,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方才她雷厉风行震慑了蒋管事,然后又快速解决了钱管事的难题,大家都对她收起了轻视之心,内心里紧张起来,谁知她忽然这一笑,竟没人觉得放松,反倒一个个地紧张起来,目光落在她脸上,想看看这位小主子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我说孙娘子,你要是不站出来,我还真想不起你来,眼下你晃到了我跟前,我倒不得不给你挪挪窝儿了。”
底下的孙娘子一听,肥胖的脸上满是不解和愤怒,“大姑娘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厨房下人手不够也是我的问题不成我倒不信大姑娘你派了谁来,就能让我们那儿不缺力气了!”
乔玉言点了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很有理,可是你还是得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