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听到说她在祠堂里要寻死,徐氏吓得不轻,偏偏柳嬷嬷和环翠都跟她说是讹传,并没有那么回事,分明是不让她出去。
她拗不过,却又担心得不行。
这会儿看到女儿好端端地站着,脸上的表情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她才放下心来。
只是女儿被平白无故地关了这么多天,徐氏就是脾气再好,这会儿也被气得够呛,更何况,她本就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
“三姑娘,你最好是能说出个子丑寅卯,不然,我可绝对不依。”她顾不上自己这会儿身体笨重,立刻站到了乔玉言的旁边,这话说着,还冷冷地看了丈夫一眼。
显然这份怨恨把丈夫也捎带上了。
乔玉言见母亲如此,心里涌过一阵暖流,不管从前如何,到底母亲心里她还是重要的。
老太太也皱着眉头道:“言丫头,你且坐下。”
维护的意思可谓非常明显了。
乔玉言心下感动,纵然她自己知道她与姚氏的死没有关系,但是老太太和徐氏她们是不知道的。
更何况,从目前的证据来看,她的嫌疑确实最大,而此时她们这样坚定的维护,不过是出于对她的信任罢了。
而信任这种东西,向来弥足珍贵。
对于老太太的偏袒,乔玉容并未有表现出不满,她仍旧站着,神情平静得过分,这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确实已经掌握了切实的证据。
“先把门关起来吧!”乔玉容却没有第一时间说她查证的结果,看到众人的疑惑,她笑着道,“毕竟是自己家里出的丑事,外头丫鬟婆子一堆,总不好叫人看了笑话。”
既然这么说了,众人除了自己特别信任的仆妇,其他都屏退了出去。
“祖母,伯父!”乔玉容先行了个礼,然后从旁边坠儿的手里拿过一包粉末,并一封信,“这是自我母亲香炉里取出来的香灰,幸而还有些未曾烧干净,且父亲一直将母亲的房间维持得不错,所以这东西也没被破坏。”
乔谓升其实已经有所耳闻,但是当时他当时说过,不会干扰乔玉容的查证,所以刻意没去打听。
其他人也只是知道她查到了重要证据,所以才要全面搜查,对于香灰一事都不清楚。
乔谓升将东西拿过来,看到那个笔迹之后,看向自己的弟弟求证,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那这个证词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弟妹过世前,竟然遭到此物毒害!”他说着话,将那封信传给了老太太。
待众人都看完,乔谓升才开口问道:“容姐儿既然是得到了这个消息,才要大肆搜查,那可查到了什么”
乔玉容点头,“没错,既然有人动手,那一定会有痕迹,所以,我立刻要求查遍所有人的屋子,实不相瞒,确实查出了些东西。”
说着她把一盒香拿了过来,直接走到乔玉言的面前,“姐姐,这是什么”
乔玉言瞧着十分陌生的盒子,皱了皱眉,“三妹妹这是何处得来的我自来也未曾见过。”
乔玉容似乎对她这个说法一点儿都不意外,她笑了笑,“姐姐当然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姐姐的房中呢”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徐氏立刻冷冷开口,“难道由得你说是谁就是谁”
“伯母不必这样紧张,”乔玉容这会儿的神色完全放松下来,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怎么样也不会在大家面前这样胡乱指证,不过……”
她说着忽然转向乔玉言的身后,“拾叶,姐姐不认识这个东西,你可认识”
拾叶一惯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被点到名字,眉头都没有抬一下,“认识。”
“那你可得要好好解释解释,这里面是什么了!”
乔玉容将那盒子放在桌上,打开来,里面是一些饼状的香料。
老太太捻起一块,问了问,表情疑惑,“这是什么香,自来也未曾闻过。”
乔玉容笑着点头,“是了,这种能使人麻痹的香料,咱们家如何会有,只是在拾叶姑娘的房间里发现了,就难免叫人疑惑。”
徐氏惊疑地看向拾叶,“怎么回事”
乔玉言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化,而是淡定地看向拾叶,似乎对她一点儿都没有怀疑。
拾叶也不含糊,直接走出来,行了礼过后淡淡道:“我家从前是开镖局的,我自小练武,受伤乃是常事,这原本就是镇痛所用,如果有所怀疑,不如请老太太跟前的赵嬷嬷验一验我身上的伤。”
她说完又转向乔玉容,“三姑娘既然已经着人查验过,应该也会被告知,许多习武者会备着此种香料吧!”
乔玉容定定地看着她,赵嬷嬷立刻将拾叶带了下去,没一会儿两个人就回来了,赵嬷嬷脸色有些难看,“拾叶姑娘身上许多伤疤。”
面对这个答案,各人的反应都不大相同,毕竟乔玉言一个深闺大小姐跟前,跟着这么个武夫般的丫鬟,总有些不大对。
倒是乔玉言皱紧了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那拾叶姑娘这个既然解释得通,就先放在一边。”
乔玉容说着,又拿出两份东西来,拿起其中的一份,“这个是在七夕的屋子里找出来的,成分和我娘那个香炉里的香一模一样,那,可还能解释”
这一次,她的目光是落在乔玉言身上的,而乔玉言还是同样的表情,“我也未曾见过。”
七夕脸上一脸的震惊,立刻急得脸颊发红,“姑娘,这个……这个奴婢没有见过啊!不是奴婢的东西。”
乔玉言连忙扶住她的肩膀,“别急,没人说是你的东西。”
听到这话,乔玉容微微眯了眯眼,淡淡地笑着道:“长姐这话的意思,是有人栽赃七夕姑娘了”
“是!”
徐氏立刻替她撑腰道:“这段时间,这两个丫鬟都跟着言儿在祠堂旁住着,屋里的东西有没有人动过,可不好说。”
裴姨娘忽然轻笑了一声,见旁人看过来,又连忙收敛住了,悠悠地打量着自己的指甲,“妾只是觉得三姑娘这查也白查,查得出查不出,不都一个样么。”
乔玉容却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另一份,我还要请姨娘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