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言接过来一瞧,竟然是请柬。
日期就在半个月以后,也就是十一月初。
“以咱们俩这交情,我这是特意来给你送的,别人送,我总觉得不够诚意,更何况如今你已经嫁进了温家。
我若单独给你送,反倒叫你受人瞩目,便这样偷偷给你好了,你到时候来早一些,咱们好说说话。”
乔玉言自然是满口应承,将请柬收好,就看到七夕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旁边还跟着乔玉容的丫鬟坠儿。
坠儿因为上次的事情一直感激乔玉言,每次见到她都是一脸的崇拜。
可这会儿分明不是,“大姑娘,你快去劝劝我家姑娘,要是待会儿叫别人瞧见了,怕是有事儿。”
坠儿这样焦急的样子,让乔玉言立刻想起当时那件事情来,立时就将脸上的笑容收了,“怎么回事在哪儿”
宋雨薇犹豫了一下,“你快去看看,我不跟你一起去,不然这么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反倒容易引人注意,我花厅里看看,若是没有别的人发现,我就不派人去了。”
她说得有道理。
坠儿这会儿也没有说清楚,看上去又这样着急,乔玉言不敢打赌。
不管是什么事儿,都不能闹出来,不然吃亏的还是乔玉容。
“快带我去看看。”
乔玉言带着七夕和拾叶,让坠儿在前面带路。
“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今日我们姑娘都在老太太跟前帮忙待客的,谁知道姨太太忽然来了。”
“姨太太”坠儿的话让乔玉言有些犯迷糊,“哪个姨太太”
坠儿一边走一边说,急得满脸通红,“还有哪个姨太太,就是嫁去张家的那个,从前大姑娘去姚家也碰上过的。”
她这一说,乔玉言就想起来了,是乔玉容的一个姨母。
从前多有看不起姚氏,每回乔玉容跟着母亲去姚家,总会被这个姨太太也就是她的姨母羞辱两句。
她怎么忽然就来了
坠儿都不用看就知道乔玉言的疑惑,“我们姑娘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听到了消息就在今日跑了过来,还说也是亲戚要来我们家吃席。”
因为乔玉言要回门,乔家根本就没有打算大办孩子的洗三礼。
今日过来的都是平日里关系好的人家,因为一直在关心徐氏的肚子,所以在孩子出生之后就自发地过来给孩子过洗三礼。
这个什么张氏根本就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这会儿过来,能是安了什么好心。
“然后呢”
“看到她过来,我们姑娘就生了气,老太太也不愿意打理。”坠儿一边急匆匆地走着,一边絮絮叨叨地给乔玉言解释,“姑娘怕她在花厅里闹事儿,所以就要把她带走。
那姨太太哪里是来给咱们道喜的,分明就是来打秋风的,偏偏自己如今又一点儿不顾体面,竟然还在花厅里大喊大叫。”
坠儿说起这个,也气得满脸通红。
不管张氏怎么闹,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她在丢人,在这里丢的也是乔玉容的人。
说是亲戚,实际上从头到尾就从来没有半点儿好在自己姑娘头上。
“然后呢”
“我们姑娘就让两个人强行将姨太太拖了出来,”坠儿气愤地道,“谁知道那泼妇就哭了起来,说是我们姑娘目中无人嫌贫爱富。”
乔玉言听着坠儿的话,也着实气得无语。
好在乔玉容的性格不是一般闺阁小姐那般柔柔弱弱,当下就找了两个家丁,直接将人提到了没什么人的地方,一番嘴皮子功夫将那张氏说得面红耳赤,无话可说。
“若是从前的我们姑娘,只怕就已经将人直接扔出去了,”坠儿看了一眼乔玉言,“但是这段时间跟着老太太,姑娘说,她做事还是要和软些。
所以在训了姨太太一番之后,又叫我拿了好些钱过来,说是请姨太太去喝茶。”
乔玉言轻轻点了点头,果然自己这个堂妹如今长进了。
“诶,不对啊!既然如此,那那位姨太太……”
“大姑娘且听我说完,”坠儿还是习惯称乔玉言为大姑娘,乔玉言也不纠正,如此这样反倒让她觉得家里一切如旧,“我们姑娘也以为对方钱都已经要到了,自然没有别的事情了。
可谁想,那位姨太太却忽然哭起我们太太来,说是一直没有和我们太太好好说说话,如今姐妹两个阴阳两隔,她如今也处处不便意,想要凭吊一番都难。
所以非闹着我们姑娘要去我们太太生前住的院子里去看看,说是要看看我们太太最后生活的地方,让心里有个慰藉。”
听到这里乔玉言立刻就皱起了眉,大约是旁观者清,乔玉言几乎是立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脚下的步子也立刻加快了许多。
坠儿也同样跟着,“我们姑娘觉得这根本就是虚情假意,所以原本是不答应的,谁知道这个泼妇当场就干嚎了起来。
虽然说是偏僻的地方,可到底不是没有来往的人,而且她这样闹着,就算是将她丢出去,也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我们姑娘没有了法子,只能带她去了太太的院子。”
“那现在人呢还在”眼看着姚氏的院子就在不远的地方,乔玉言紧张地问道。
坠儿气喘吁吁地跟着,到这个时候才着急道:“实际上到这回儿才要命呢!我们姑娘带着那姨太太来了太太的院子,那姨太太还真是过来凭吊哭了一番,然后就走了。”
乔玉言一惊,登时停下脚步,“走了那现在……”
坠儿急促地呼吸了几下,然后拉着乔玉言接着往姚氏院子的方向走,“大姑娘你别停,我们过去。
原本是送走了那泼妇之后,我们姑娘就打算去前厅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泼妇的几句话,心里想起了太太,所以又转回了太太的院子,就在这里遇到了事儿。”
一行人说着,已经来到了院子里,坠儿紧张地看着里面,“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