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句话显然也出乎了温停渊的意料,他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倒也不至于,我也不一定能打听得到,只是勉力试试而已。”
“我也只是这么一问,若是不好打听便罢了,毕竟这事儿有些敏感,我也只是担心现在的局势。”
温停渊见她说话犹豫,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嗯,你放心,我有分寸。”
乔玉言听到这话才放下心来,她从不认为温停渊会是一个形势没有章法的人。
大概是心里放松了,困意也就慢慢侵袭上来,乔玉言迷迷瞪瞪地快睡过去的时候,似乎听到温停渊又喊了她一句。
她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听到他用极轻的声音道:“不管什么时候,照顾好你自己。”
“嗯。”
最后这个字哼出来,温停渊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回答,还是仅仅发出一声呓语。
因为很明显,这会儿她已经完全睡着了。
这是头一回,她面对着他这边睡的。
这个认知让温停渊忍不住轻笑出来,然后伸出手指轻轻地捏了捏一下她的鼻子,换来她睡梦中的皱眉。
在他松开手之后,女孩复又陷入平稳的睡眠中。
与乔玉言的困顿不同,温停渊这会儿却十分精神,看着她如此熟睡的样子,他甚至有些不舍得闭上眼睛。
第一次她闯入自己的那个小院子也是这样,在一通哭哭啼啼之后,也不在意他是谁,不在意他冷淡的态度,趴在他屋子里就睡着了。
那会儿,她还是粉粉肉肉的一个小团子。
他还记得,那时候他恶意地伸手去戳她的脸,谁知小姑娘竟然直接抓了往嘴里塞。
糊了他一手的口水。
温停渊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他为何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可似乎,记忆中,关于她的所有事情,都异常清晰。
他想起白日与安郡王之间的对话来。
那个答案在听到安郡王的问题之后,忽然间就清晰地印在了脑海里。
可却是忽然出现的。
他心里甚至因为自己拆这个答案,而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哦,原来,我就是想娶她。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动了要娶她的念头
温停渊看着面前的这张脸,慢慢思索起来。
竟想不起具体的时间了,似乎很早很早,就想过他看着长大的姑娘,以后会每天在自己的屋子里,等着他回来。
这会儿温停渊的心里忽然有些庆幸,若非那一次他改变了计划,忽然决定来京城,放弃原来的部署,说不行小姑娘就真的嫁给别人了。
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要娶她,可是小姑娘却从来只当他是温叔叔啊!
想到这一点,温停渊有些怅然,到底什么时候,小丫头才能把他当成一个男人来看待
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一直居心不良
但随即他又觉得,以目前的形式,似乎乔玉言不知道相对来说更好。
“言儿,若是我回不来,那你就一直在心里将我当做温叔叔吧!这样,你就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寻找你的良人了。”
他再一次浅浅地笑了,然后在乔玉言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谁知道嘴唇才离开她的额头,乔玉言却忽然动了。
温停渊吓了一跳,不是已经睡熟了吗
他紧张地看着小姑娘,然后才发现,她并没有醒。
正要躺回去,乔玉言却忽然又翻了个身,直接滚到了他怀里,然后一只手就捆上了他的腰,像是寻找热源似的,往他怀里钻了钻。
温停渊蓦然睁大了眼,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两只手竟然不知该怎么放才好。
她的脸就贴在他的脖子上,甚至还蹭了蹭,整个人更是紧紧地贴在他的怀里。
逼自己慢慢地冷静下来后,温停渊轻轻地将她拉开,想让她睡回去。
谁知道乔玉言才往旁边移了一点点,顿时又翻过来更紧地抱住了他,还咕哝了一句,“别闹!”
这让温停渊无比煎熬,纵然他活到现在,一直洁身自好,从未近过女色,可他到底是个正常的男人!
更何况,这会儿抱着他的就是他一直念着想娶的姑娘。
原本用他那些编造出来的理由,非要让乔玉言接受跟他同床而睡,就是希望她能早点儿觉醒,让两个人的感情顺理成章地发展。
可眼下这个情况,让他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这一晚上,他几乎都没能好好睡,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接受了这会儿的情况,没一会儿乔玉言又有了新花样。
这几个晚上,温停渊已经知道小姑娘的睡相不好,但没有一个晚上,她的睡相差成这样!
一直到天都蒙蒙亮,外头隐隐听到仆妇起身的动静。
温停渊睁开疲惫不堪的双眼,终于小心翼翼地将乔玉言推远了一些,然后自己赶紧转过身,朝外面侧躺着。
小姑娘脸皮薄,若是叫她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他怀里,怕是她自己就得羞死,无法接受再睡在一起了。
乔玉言却不知道昨晚后来都发生了什么,看到温停渊精神有些不好的样子还疑惑。
“你是昨天喝酒喝得吗怎么你看上去人不大舒服的样子”
说着就唤七夕进来,“去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别是喝了酒又去跑马,着了风寒了。”
温停渊正在喝茶,闻言就被呛了一口,还急着把七夕给叫回来,“不用不用,就是没怎么休息好,中午睡一觉就好了。”
“没休息好”乔玉言有些疑惑,他们明明是一起睡的,她觉得精神挺好的,怎么他这样
然后就想到昨晚自己的问题,“是我弄得你太晚睡吗?”
王嬷嬷走到门口被自己姑娘这句话惊得忍不住咳嗽出声。
乔玉言登时明白过来,脸红成了一片,再一看旁边的品兰和七夕。
果然,两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满脸羞得通红。
不是这个意思啊!
乔玉言很想解释一下,但这种事情多少有点儿越描越黑的味道。
只能强自镇定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说的样子。
温停渊呛完之后,把这个话题岔过去,“昨天忘记跟你说了,我应该这几日就会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