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说让他留在京城照看乔玉言,程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主子,不可,我不能不陪在你身边,此行凶险,我……”
“程风。”温停渊目光非常平静,“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当然不是!可……”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来打消温停渊的念头,心里似乎有千百个理由,却在这个时候没有一个说得出口。
“你在这里,我才能放心,影卫都已经渗透到温家来了,说明他们如今确实是被掌控在某个人,或者某些人手里。
这很危险,你刚刚也说了,我为了言儿破例多次,若是叫人发现,你说,会发生什么”
温停渊的话让程风哑然无言,只呆呆地看着他。
“你替我保护好她,我才能安心行事。”
程风看着温停渊许久,才终于点头,“好,我听主子的安排,那您身边……”
“我会把小乙带去,你不必担心我的安危。”
他这样的安排或许真的是最稳妥的方式了,程风也不再劝,平静接受了现在的任务。
乔玉言对此一无所知,第二天一大早,就陪着温停渊一起起床去怡安居请安。
温老太太知道他今天出门,倒是说了几句好听的话。
其他人便是真的看不惯他们六房,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落人口舌,自然是亲亲热热地送行。
乔玉言陪着温停渊一路马车出了门,一直到码头上,看着他上了船,才往回走。
心里难免有些惆怅,然后又不由失笑,明明不是真的夫妻,她怎么倒像是小媳妇一样伤感起来
然后想到好容易出门一趟,这么早回去倒是浪费了,便吩咐车夫往乔府去。
她这忽然回来,徐氏很是惊讶,虽然还在坐月子,但是现在她已经恢复了许多,可以下床走动了,只是还不能出门吹风。
“是停渊出门了吧”徐氏笑着打趣女儿,“昨儿他还特意过来一趟,向我和你父亲辞行。”
乔玉言有些讶异,温停渊没跟她说起过这件事。
徐氏见她这模样便笑了,“这孩子,着实再妥当也没有了,我从前的担忧看来都是白操心,往后,你就好好地和他一起过日子,他必不会亏待你。”
乔玉言只能点头应下。
徐氏又道:“虽说温家不似咱们家这般,可这男人,也是分人的,不是哪一个都盼着三妻四妾地往家里放。
就譬如你爹,从前放着那人在跟前,不也没心思吗”
乔玉言讶异地挑眉,“嗯”
她的样子似乎是逗乐了徐氏,抿着嘴一笑,又看了看外面,才压低了声音,“从前你是小姑娘家,我也不与你说这些,既然如今你已经成亲了,倒也不怕告诉你。
那些年,虽然她看着风光,可实际上,你爹到她房里去,不过就是做给别人看的,怕她在府里被人作践。
实际上去了那边,也是各睡各的,你爹还常跟我抱怨来着。”
说着又有些惆怅,“当初我也是疼惜她一个人在这里,无着无落,人又极好,才每每想办法让你爹过去瞧一瞧。”
乔玉言彻底无语,真不知道徐氏到底是对乔谓升太过有信心,还是对自己太过自信。
裴雅意有心机有手段,人长得还好看,这样的一个女人在跟前,她竟然真的把自己的丈夫推过去。
乔玉言忽然间觉得父亲着实是个难得的好男人了。
似乎是反应过来话题偏了,徐氏连忙将话头扯回来,“我瞧着停渊也不是个薄幸的,只要你们俩好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真好。
只是他们家那个环境,怕是由不得你,你可不要想着要面子,想挣个贤德的名声,就答应那些乌七八糟的人往院子里抬人。
再好的夫妻感情也架不住这样消耗的,遇到这种事儿,别管什么脸面不脸面,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要放那等狐狸精进来!”
乔玉言登时想起自己院子里的那两个,不过这事儿她暂时不打算告诉徐氏,叫她担心,便连连答应。
徐氏又说起等孩子出了月子要去大相国寺祈福的事儿。
这还是宋家人帮着忙找的方丈大师,可以让安哥儿去求一道方丈亲自开过光的寄名符。
徐氏是有些担心,安哥儿还小,这么早出门会不会受到惊吓。
乔谓升又不打算让她跟着去,要她做个双月子。
乔玉言发现徐氏生完安哥儿之后,整个人的性子都变了许多。
从前可从来没见过她这般絮絮叨叨关注这种小事儿,那时候的徐氏,是个当家主母的做派,却是高高在上,总领却不亲下。
现在对于孩子的情绪更加外放,也更像一个小门户的妇人。
乔玉言更喜欢现在的徐氏,两个人说说话,都觉得异常亲香。
她就这么赖在芙蓉馆,直到徐氏开口赶人,“虽说你是小儿媳妇,在家里清闲,但也不可太过。
若是常常叫人拿着话柄挑拨,对停渊也不好,赶紧回去,老人家跟前还是要多孝顺,该拿的针线也要拿起来,不要犯懒。”
乔玉言无奈,刚刚才觉得母亲如今只顾着心疼自己呢!
无奈上了马车,听到外头嘈杂的声音,乔玉言心情又开始烦闷起来。
到底还是不愿意一个人面对温家的事儿。
心里惶惑着,百无聊赖之际,想起今天与徐氏的相处,想到她的叮嘱。
不由自主地就想到关于她说的乔谓升在裴雅意那里只是做样子的事情来。
怪不得这么多年,裴雅意也没能生出第二个孩子。
只是徐氏也一直到现在才有了安哥儿……
思绪到这里,乔玉言忽然来了精神,她坐直了身子,细细思索。
如果当初乔谓升和裴氏只有那一晚上的关系,然后就怀上了乔玉宁的话,未免也太巧了!
可裴氏就是靠着这个巧合,成了裴姨娘
如今知道裴氏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当什么姨娘,那乔玉宁就是她留下来的唯一理由和借口!
她是凭什么笃定,自己一定能一击必中
若非是有什么神通广大的秘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