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
文氏和乔玉言都吃了一惊,“放在祠堂的!”
“对!”拾叶的神色也非常凝重,“非但如此,祠堂那边他们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有几个人已经开始撬祠堂院子里的地砖了。”
妯娌两个相视一眼,乔玉言坐不住了,“这当中肯定有什么事儿,我得去看看。”
文氏吓了一跳,“这怎么可以”
乔玉言不好与他说关于地图的事儿,可眼下这都开始撬地砖了,乔玉言很难不往那个方向想。
“祠堂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去。”
文氏并非不认可这个说法,只是仍旧觉得乔玉言过去实在是太危险,“不然……咱们先……”
“四嫂!”乔玉言用力握住她的手,“你觉得这个家里如今还能指望谁老太太如今也只是稳住了病情,她一向看重家族传承,若是叫她知道外面那帮畜生在拆祠堂,哪里还经受得住”
文氏说不出话来。
乔玉言接着道:“虽说有几个男子,可谁能顶事儿我不得不去。”
文氏说不过她,也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拾叶带着换了一身黑色的紧身服,两个人一同去了屋后的院子角落。
那个地方拾叶借着盆景,弄了个勉强可以通人的缺口。
如今偌大的府邸,没有行人往来,显得空荡荡的。
平日里一到晚上就点起的地灯,如今也无半点星火,到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但是这倒是方便了拾叶和乔玉言两个人行走。
乔玉言没有武功在身,不似平日里拾叶的脚程,两个人磕磕绊绊摸到祠堂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两个人摸到祠堂外面,便听到叮里当啷地击打声,果然看到里面有三五个人人影在院子里忙活。
他们也只点了那么两盏灯,几个人都在卖力干活,无心交谈,旁边还立着一个,乔玉言就着不甚明亮的灯光看过去,竟然是那个赵指挥使本人。
赵指挥使是如今管着温家封禁的全权负责人,他这会儿的行为,那便可以认为是七皇子的意图了。
温琼与带着她的那份地图一起被扣,宋家和乔家也都被扣了人。
眼下七皇子还让人来温家搜,那么……
他们如今的情形怎么样了
乔玉言一颗心砰砰直跳,政治才是最黑暗的东西,更何况还有一句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父亲他们如今是什么样的境况,她实在很难不担心。
乔玉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下他们既然在这里倒腾,那说明他们至少是有那么些消息,温家祠堂里有东西,且这东西还没有被找到。
文氏一直没能睡着,听到动静立刻就起来了,“怎么样”
“如拾叶所说,确实是在找东西,看来咱们家里这个祠堂的修建应该另有乾坤,怕是不得不惊动老太太了。”
眼下是保命的关键时候,也顾不上那许多了。
文氏点头,可随即怔了一下,“或许,倒还不必。”
“什么”乔玉言不解。
“这事儿,或许可以去问五弟。”
“五老爷”乔玉言有些吃惊,毕竟五老爷温琼玉在温家几个兄弟当中的存在感最低,就连三老爷都更能叫人记住一些。
“你来得晚,且这事儿都是前院商量的,你不知道也是正常。咱们家里的祠堂,都是由五弟负责每年检查修葺的。”
文氏说着便给乔玉言解释,“五弟其实学问并不低,只是对官场的事情始终非常抵触,也不愿意与外面那些为官做宰的人往来,从前大哥也劝了他许多次,奈何后来实在不成,也就罢了。
打那以后,他便终日在家里醉心诗书,干脆不理外事儿,可他与三哥不一样,他分明有能力,总不能真的就一直这样下去,多少得找点儿事情给他做。
偏偏他对打理庶务也不甚上心,最后没奈何,大哥干脆就只给他派了个照看祠堂的活计了,这些年这件事情,五弟倒是没有疏忽过。”
乔玉言听到这话,心里了然,放着家里一个杰出的后辈不能用,也确实是叫人心里难受。
祠堂与祖宗祭祀相关,对于一个家族来说,算是头等的大事儿。
温琼与让他管这事儿显然也是用心良苦了。
因而第二天一大早,乔玉言便去了五房的屋子。
今日不是五房侍疾,夫妻两口子都在,才进去,就看到温琼玉在翻一本破破烂烂的旧书,说一句,坐在他旁边的林氏便写一句。
见着她过来,夫妻俩同时停下自己手里的事情。
乔玉言有些不好意思,“来得不巧,打扰五哥和五嫂了。”
从前就听人戏谑过,五房的两口子是天生地设的一对,一个天聋一个地哑,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响来。
而此时在乔玉言看来,分明是志趣相投的一对儿。
有共同的爱好,又生在这样的人家,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世间最幸福自在的人了。
没由来乔玉言就生出了两分羡慕,不过想想如今家里的境地,又不免叹了口气。
林氏连忙让坐,“六弟妹是大忙人,平日里盼都盼不来的,如何称得上打扰就是不知道这会儿找我们,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林氏说着,便让屋子里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亲自给乔玉言端了杯滚水。
果然并非不聪明,只是不愿意表现而已。
乔玉言谢过,斟酌着开口,“今日过来,其实是想请教五哥一些事情。”
闻听她说起外头的人在翻祠堂,温琼玉面色大变,气得胡子都在发颤,“怎……怎可这般无礼!”
他都是这样的反应,乔玉言猜也能猜得到温老太太若是得知,会是什么情形。
她也不拐弯抹角,当着林氏的面儿直接问道:“五哥,如今人为刀俎,咱们也没有办法,只是我想问问你,咱们祠堂里可有什么暗室机关之类的东西”
一句话问得温琼玉脸上的表情变了,他眼睛里就有了些警惕,“六弟妹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