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与袁雪晴的昏礼办得中规中矩,到底温良是娶填房,袁家的名望也就那样。
虽然以温家如今的声势,来得客人不少,但是温琼与控制着场面,也不算特别盛大。
乔玉言和温琼与帮着招待男女宾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到了时间往地方一站就是了。
乔家徐氏过来了,安哥儿还不满周岁,家里实在重视的很,便放在宁和堂让老太太带着。
徐氏变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个袁姑娘就是从前那个跟……跟乔玉宁交好的那个”
见乔玉言诧异看过去的眼神,徐氏目光有些闪躲,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了,“你不要多心,我也就是方才听到她们谈论,才白问一句。”
乔玉言在心里思索了一下,拉着徐氏往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了,“娘心里可还是记挂她”
徐氏无奈地摆了摆手,又叹了口气,“要说完全不记挂,骗得过你也骗不过我自己,我把她放在心上疼了十三年,十三年我就这一个孩子,真是捧在手心里的。
但我现在回过头来想,其实是我的错,她养成这样歪的性子,纵然有天生的缘故,有裴雅意的故意培养,可我养着她,我也有责任。”
“娘!”乔玉言见徐氏脸上伤感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氏却拉着她的手,“叫你不要多心,也不过是偶然想起,在我心里,我只当她已经死了,横竖不与我相干,我这么想,心里还好受一些,不然,我那许多的心思许多的感情付出,不就是遭遇了一场彻头彻尾的背叛。”
乔玉言听出了徐氏语气里的伤心,连忙道:“娘你能这么想就是对的,往后的日子里,你有安哥儿,还有我,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她往后如何,也是她自己的选择,都与我们不想干了。”
徐氏回过神来,看着女儿的脸,眼睛有些湿润,“其实娘知道,娘心里最对不起的还是你,从小没有养育你,后来还次次伤你的心,都是我糊涂,你多包涵。”
“你再说这样的话,按礼法,我就该跪下来了,”乔玉言目光转向那边的诸多客人,“这多人在,娘好歹给我几分面子。”
“你这孩子!”徐氏愕然,随即才反应过来是女儿在转移她的注意力,“还这般贫嘴!”
说话间宋雨薇过来了,到处找她。
两个人已经又许久没有见面了,朝局动荡,长兴侯府首当其冲,这一次关于谥号的事情,长兴侯的态度又异常强烈,已经惹得圣人不快,直接将他外派出去了。
因而长兴侯府的人也十分低调,宋雨薇嫁进去之后,几乎都没有出过门。
徐氏便笑着道:“我倒是有些困乏了,言儿,往你屋子里去坐坐吧!”
这是借着送她去的由头,让乔玉言从这里脱身呢!
乔玉言便打发丫鬟去跟陈氏说明缘由,自己带着徐氏还宋雨薇往陶然轩去了。
眼下的陶然轩已经跟之前完全变了样了。
温停渊直接将后面的一大片竹林也圈了进来,又把两个跨院和后面的后罩房竹林全部打通了,在自己的院子里又整了个小花园。
还挖了一条三尺宽的水渠,将外头湖里的水引了进来,水里又种了睡莲,养了几尾锦鲤,旁边还建了一座小小的凉亭,修了美人靠,瞧着就叫人觉得舒心。
宋雨薇不由啧啧道:“同样都是新媳妇,你这院子可比我那小破院气派多了。”
乔玉言抿嘴笑,“那可没办法,谁让我是六太太,你是六奶奶呢”
说起这个宋雨薇又是一阵气闷,“你还好意思说,生生压了我一头!”
温家和长兴侯府有着七拐八绕的亲,算起来,宋雨薇确实要叫乔玉言一句表婶。
“方才在外头听到,你这位侄媳妇出门的时候,还闹了事故呢!”
“什么”乔玉言今天一天都没出门,才出去,也不过跟徐氏说了几句话又回来了,闻言倒是真吃了一惊。
“说是小舅子嫌姑爷给的荷包太简薄,不肯背长姐出门呢!”宋雨薇一向好涵养,说到这个也不免皱了眉,“真不知道这个袁家是怎么想的。”
乔玉言心下了然。
这袁家除了袁雪晴一个嫡出的,底下都是庶子庶女,又是早已经分了府的,也没有个堂兄弟,可不就是指着这些庶弟出力。
在袁雪晴的聘礼上没有捞着好处,便在这里下袁雪晴的面子了。
温良那个性子,当众被人为难,怕是心里要膈应了。
宋雨薇悄声道:“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当初我家祖母还想着叫我跟你这位侄儿相看呢!倒是我祖母一双眼睛精明,瞧着就说是个花架子,怕我日后反倒要受累,便拿话岔过去了。”
“唉,可惜了!”
听乔玉言这么说,宋雨薇不由讶异,“怎么说”
“本来咱们可就是亲叔侄了!”
宋雨薇一口茶差点儿没喷出来,气得直拧乔玉言的嘴,“让我瞧瞧你这嘴里长得是什么,有你这般咒自己姐妹的!”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闹过,就说起朝堂上的事儿来。
按理说,长兴侯府者杨低调,宋雨薇不该如此轻松才是。
“你放心吧!也就这几日的功夫了,你当我公公傻呀他那是借机躲出去呢!早就偷偷给圣上上了本,巡视大营去了。
与其跟那些人吵个不休,还不如做点儿实事,也就是你父亲惨了点儿,偏偏这会儿在礼部主事,两边都不讨好。”
见她心里清楚,乔玉言便不再多说,两个人扯起了其他的事情。
宋雨薇便朝她眨了眨眼睛,“我今儿来,可是给你带了礼物的,别说我有事儿不想着好姐妹,难得出门一趟,我就给你带过来了。”
乔玉言不由好奇,“礼物什么礼物我瞧瞧。”
宋雨薇朝屋子里瞥了瞥,“早叫你跟前的丫鬟拿进去了,不过我先说好,这东西,你得自己一个人悄悄地看,等你看了是什么,保管要来谢我的。”
这语气可不像宋雨薇一贯的性子,以至于乔玉言都有些好奇那礼物是什么了。
两个人还待再说,外头已经传入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