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守着的家丁一见着他,连忙凑了过来,“方才里头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好像……”
温良脸上闪过几分尴尬,却极力保持镇定,不悦道:“原本是想问她关于祖母的病,是不是有什么解药,谁知道她竟然开口要向我求情,竟指望我能帮她出来!
简直可笑,她可是谋害祖母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心软真是晦气,白去了一趟,甚至还以为她会改邪归正。”
“四爷年轻,不知道这里头的事儿,这样的蛇蝎妇人,根本没有心的,倒是让四爷晦气了。”门口的家丁都是一脸谄媚地看着他。
温良点了点头,才要走,忽然想到什么,从袖袋里掏出几颗碎银子来扔给他们,“今日我来过的事情不要叫其他人知道,省得回头又惹出什么事儿来。”
“是是是,小的们明白。”
温良便面色微冷地走开了,一直绕过来院子前头低矮的山头,他才龇牙咧嘴地呼痛起来,这个泼妇竟然这般打他!
瞧她那下手的样子,怕是身上要青好几块了。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往自己的院子里去,才走进去,忽然有些迟疑。
他这一身的伤,必定要拿药酒来擦一擦才行。
可不管是袁雪晴还是乔玉宁,若是见着了,必然要问,便是被他压着不问,私底下也会去打听,到时候闹出来就不好收场了。
正犹豫着,忽然听到一把甜甜软软的嗓音,“是爷回来啦!”
他转脸一瞧,这不就是袁氏前几天给他收的两个小星之一,好似是叫浣青。
袁氏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温良也很是意外。
在他看来,凡是女人,就没有不妒忌的,只不过是看程度的深浅,以及身份的压制而已。
能容忍乔玉宁的存在,他以为已经是袁雪晴的极限了。
却没想到她还能做到这一步,毕竟他们成亲这才两三个月而已。
可不得不说,这两个女子找得确实不错,不掺杂感情来说,属实是气质上佳,容貌娇美。
不过他不是那等色令智昏的人,娶袁雪晴那是出于无奈,已经叫宁儿十分委屈了,断不能再与别的女子有所瓜葛。
他不过略思索了一会儿,便与袁雪晴说明,让她将这两个女子送走。
谁知道袁雪晴还委屈上了,说是温大太太的意思,认为眼下最重要的是给小四房开枝散叶,若是不收下她二人,温大太太会认为是袁雪晴不能容人。
因而便又给温良出主意,说是只将这两个人留下,至于温良要不要她们伺候,只随温良去。
这般那般地说了好久之后,他实在受不了她的苦苦哀求,再加上这也确实是温大太太能做出来的事儿,便同意了。
因而袁雪晴便将这两个人安排在了西厢,与乔玉宁相对而住。
为此他也在乔玉宁面前赌咒发誓,绝对不会碰她们两个人一下,这才哄好了乔玉宁。
眼下虽然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了,他却并没有踏足过西厢一步。
这两个人也安分,基本上除了去给袁雪晴请安,便不在外头晃荡。
若不是偶然看到西厢亮起灯,温良都忘记了自己的院子里还有这两个人的存在。
这会儿偶然碰上,他的心才幽幽地被勾着想起来。
原本只想随意点个头就离开,可随机想到一件事情,“你那儿有药酒吗”
“回爷的话,我与凝碧是跳了多年的舞,偶尔也会有磕磕碰碰的时候,药酒是常备着的。”浣青有一把好嗓子,说话的时候,黄莺出谷似的婉转动听。
温良便又忍不住看了她两眼,着实是个温柔小意的小姑娘。
“你们奶奶呢”
“奶奶去找太太商量事情去了。”
听到她这话,温良便又往东厢看了两眼,并没有任何动静,这才道:“我方才不小心碰着了,你把药酒翻出来。”
说着便先抬步往西厢去了。
浣青连忙应声,“是。”
他倒是自以为瞒天过海,实际上这小四房的院子三方势力角逐,哪一个都是眼线,又能瞒得过谁
乔玉宁听到明月这话,心里便有些发堵,好半天才幽幽道:“他是爷,那两个本来就是他的人,他这样过去,谁还能说不对不成”
这话里头分明是有了几分灰心的意思了,明月便帮她掖了掖被角,“姨娘也不要多心,如今最要紧还是要养好身子。”
她本来就没事儿,窝在床上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瞧,何来养身子一说,明月这话也是敷衍。
乔玉宁便怔怔地躺着,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平复了心里的不平之气,“六房的事儿打听清楚没有真是谋害老太太”
明月十分肯定道:“这事儿府里都传遍了,只是二老爷和大太太都下了死令,不许叫往外头传,府里的人却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管家亲自在陶然轩搜出了毒药,这已经是铁证如山了,眼下不过是给六老爷一个面子,等他回来了,这才好发落。
姨娘不是一直跟她不大对付么咱们太太也很不喜欢六太太,姨娘曾经到底和六太太是姐妹,说不定这一次,咱们能帮上太太点儿什么忙,太太若是因此心里感念姨娘,往后的日子,咱们也能好过一些。”
乔玉宁没有没接话,过了好一会儿,明月才听到她道:“不!这不是乔玉言能做出来的事儿。”
“什么”明月一时间没有听明白似的,“姨娘你在说什么”
却见乔玉宁冷笑了一声,“乔玉言这个人,心黑也确实心黑,但她不是那等胡乱记仇的人,温老太太对她不差,她根本没有理由去害她。
若说是要害咱们大太太我还相信,害老太太,这可就太扯了。”
明月闻言迟疑道:“姨娘的意思是……六太太是被人陷害的”
乔玉宁却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地摇了摇头,“不,乔玉言不是这样的蠢货,陶然轩里头更是铁桶似的,这样的栽赃还真的就成了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