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嫌不过瘾,后来扒去那武将衣服,铁杖一棍一棍抡在其后背,将他打得皮肉脱骨、五脏俱碎而亡。
京中,皇帝和太上皇频频收到江南传来的战报。
起初谢玧用兵有度,控制了局面,打得西夷兵无力再往内陆前进,皇帝和太上皇颇为欣慰。
消息传至京中百姓,百姓们也欢欣鼓舞、对太子人心所向。
但后来,太子为救满城百姓、决意身赴敌营的军报传至京中,皇帝、太上皇都捏了一把冷汗。朝堂意见不一,百姓们先是哗然,随后反应过来,纷纷请愿大玥的将士们能保全太子殿下性命。
爱民如子的太子,自是得百姓们的爱戴。
太上皇很放心自己孙儿的能耐,但他就怕这样的事情发生。
近来他身体越发孱弱,收到谢玧成为西夷人俘虏时,他正服药,却连药碗都端不稳,一下摔碎泼洒在地上。
老太监连忙传唤太医来。
太上皇醒来,第一件事仍是问:“可有新的战报传来?”
老太监摇摇头。
太上皇面容铁青,道:“玧儿被挟,他身边的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我让他们定保护好太子,结果就是这样交差的!叫皇帝来!”
皇帝和太上皇都想保住太子,可如果前方将士因为太子而受到太多的钳制,后续军民都因此造成太大伤亡,那即使为君者,也会有很大的压力。
太上皇气息不稳,吩咐皇帝道:“两军交会,西陲都司苏薄,可重用。他定能在顾全大局的情况下,尽全力保住太子。”
太上皇现在已经知道,原镇西侯把侯爷爵位传给了他的幺女江意一事,他十分震惊。
但可想而知,如不是镇西侯受了无法复原的伤,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朝中大臣想必为此争论不休过,但大敌当前,合不合规矩,只能等战后再论。
太上皇让皇帝任命苏薄统领京都军,太上皇很相信他能镇得住京都军里的那些魑魅魍魉,并稳住大局。
他也相信江意不会丢下他的孙儿不管,苏薄也定会全力营救。后来的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有苏薄和江意二人在前线相互配合,比朝中任何一方势力都更让太上皇放心。
太上皇在太子亲征过后,忧思劳虑,身体大不如前,可他必须坚丨挺着等着他的孙儿凯旋归来。
否则他就是死也死不瞑目。
也正是苏薄处死了那京都军将领以后没两日,京中的旨意就已到达军中。
由他统领京都军,那些不同营党的将领和监军,再不敢造次。
到夜深人静时,苏薄仍是会到江意营帐中来,只不过未免再被人看见,他留两个时辰就会离开。
江意寝食难安,在他一靠近她床榻边,就自主地拉着他的手,将他拉上榻来。
她蹭过去窝在他怀里,久久不语。
苏薄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他抚过她的后背,低低道:“还有机会。只要在他被带离边关之前把他救回来,应能保他性命。”
江意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我只是不知道,越拖下去,他还会受怎么样的折磨。”
她记忆中的太子谢玧,温雅尊贵、君子如兰,岂能如此折辱于两军阵前。
他被敌军首领剜肉,那样痛苦和狼狈,江意一闭上眼睛就能回想得清清楚楚。那西夷首领啖肉饮血、何其猖狂,可三军将士们却不敢轻举妄动。
不应该是他遭受这些。
江意无心再眠,坐起身来,软声道:“苏薄,我们再研究一下地形图,重新拟定计划,确保下一次施救万无一失,好不好?”
她眼神明亮,但着急,即便昏暗的光线里也闪烁着隐隐的光。
苏薄缓缓亦坐起身,原本是明天白天与她详细说的,看了看她,还是道:“我与你说我的打算,你先听着。”
江意愣了愣,下意识抓着了他的袖角,道:“什么打算?”
苏薄倒了回去,拉她入怀,道:“躺下慢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