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词见阿念哭得梨花带雨、恳恳切切,某个尘封已久的角落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最后他道:“你别哭了,这事容我考虑考虑便是。”
阿念愣了愣,随即高兴地磕头谢恩。
她一笑,江词就不由得想起那年那姑娘将他捡回家的时候,她也总是笑。
那时他不出声,她能自言自语絮絮叨叨跟他说好多话。
后来他回应她,她便高兴得像捡着了糖吃似的,笑容干净又烂漫。
江词收回神思,就见阿念欢欢喜喜地往后厨去,道:“公子稍等,菜我已经洗好啦,很快就能炒好上桌啦。”
江词起身道:“那你自己炒吧,我先回去了。”
阿念走到厨房门边,一顿,回过头来眼巴巴看着江词道:“可公子不是才答应留下来吃顿饭的吗,算是我献丑答谢公子的啊。”
江词看向随从,道:“我刚刚答应了吗?”
他刚刚都没听见这姑娘说什么好吧。
随从说他确实答应了一声。
江词有些懊恼,既然答应了,也不好拂她的意,只好在堂上多坐片刻。
厨房里很快有烟火气溢出来,以及烧菜的声音。
江词有些等不及,走到院里来,往厨房里瞧了两眼,见里面的姑娘手忙脚乱,着实正在努力烧菜。
江词便道:“你不用太麻烦,随便两样就是了。”
阿念闻声回过头,笑容明亮道:“不麻烦。”
随后几样小菜端上桌,虽没有家里的那般精致讲究,却也香气袭人。
不过江词心思没在这里,他也无心品尝,随便草草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走人。
阿念揪着眉头道:“公子,是不好吃么?”
江词头也不回,道:“没有,好吃。我先走了。”
转眼间,这小院里就又空荡荡了下来。
阿念望着院门口,方才还神采奕奕,这会儿也跟着暗淡下来。
江词匆忙回府,这会儿时间,家里已经用完晚膳了。
江重烈还没回后院,见他回来,道:“你一声不吭就走了,营里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江词不明所以。
江重烈又道:“芫儿说你营里临时有急事,赶不回来吃饭,我问你都处理好了吗?”
江词含糊道:“差不多了。”
江重烈道:“营里士兵众多,若有人染疾,此事可大可小,万不可疏忽大意。”
江词道:“我知道。”
前两日他回来就匆匆去营地,为的就是这事儿。
不过当日他就已经处理好了。
眼下他没心情多说什么,辞了江重烈,就急匆匆往后院回。
一进院子门口,看见院中温黄的灯火时,不知为何,他急躁的心情就总是能被抚平。
花枝和钟嬷嬷正守在廊下。
江词听见了佛堂里有木鱼的声音。
他进了佛堂,无声地在谢芫儿身侧坐下。
谢芫儿诵完了佛经,睁开眼来,发现他已经在了,神色如往常一般,平静温和,道:“你回来了。”
她还和以前一样,可江词又莫名矛盾地觉得从云中寺回来了以后她不应该还和以前一样。
江词道:“刚回来的时候撞上爹了,是你跟爹说我外边有急事啊。”他挠挠头,又道,“多谢你替我掩护啊。”
谢芫儿道:“夫妻之间相互帮衬不是应该的么,小事一件不值一提。”
随后谢芫儿又道:“你吃过饭了吗?”
江词道:“只吃了两口。”
谢芫儿不解道:“为何只吃两口?”
江词道:“赶着回来。”
谢芫儿听后,出佛堂之际,就让花枝去给他拿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