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芫儿想了想,心平气和地与他说道:“我想挽回的时候,似乎也并没能等到你给机会。”
江词愣了愣,皱着眉头,道:“前一阵是我混账,我有些迷茫。并不是因为阿念,而是因为想起了一些往事。对不起。”
谢芫儿道:“无事,都过去了。”顿了顿还是又道,“不过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
说罢一时再无旁的话,谢芫儿转头支着下巴,看向车窗外。
凉风从窗外袭来,方才吹淡了些许他身上才有的那股子清冽味道。
谢芫儿抬了抬眼,看见远山天外,夜空下点亮了一颗颗的星子。
她似乎好一阵子没抬头看星星了,只不过在侯府里看时和眼下在荒野里看又不一样。
眼下四下空旷,没有视线阻挡,夜空也广袤无垠,万物都透着自由的气息。
谢芫儿兀自看了一会儿星星,又想着,时间过得也快,三年不过转眼间就结束了。
相比之下,半年实在算不上什么。
往时候他待她不差,到最后也没有必要一点情面都不留。
往后做不成夫妻,见了面能相互打声招呼也好。
如果多耗这半年,最后能和平解决问题,也不算白耗。
马车缓缓往前行驶着,谢芫儿忽轻声道:“那就半年之约吧。”
江词眼神灼然,“好。”
花枝和钟嬷嬷跟在后面,不过可没马车坐,而是跟着江词的随从一起骑马。
花枝年轻,比较能接受新鲜事物,起初手里紧紧抓着马的鬃毛,后来就放开了些,开始欣赏起沿途的风景来了。
钟嬷嬷就不太行,一路上紧张得冷汗都出来了。
花枝就劝道:“钟嬷嬷,你不要老是盯着马蹄下,你得抬头往前看,看远处。”
钟嬷嬷:“我看不来,我不看。我一把老骨头了,跟你们年轻人怎能一样!”
花枝就问随从:“咱们不是回城,这是要去哪儿?”
随从答道:“听大公子安排。”
花枝反而不太担心,感觉她家公主出来走走遛遛,比待在山上要好。要是这一路,能跟大公子把误会解释清楚了,就算以后不能再在一起,也没啥可遗憾的。
后来钟嬷嬷实在扛不住了,唏嘘:“我的老腰欸,哪禁得住你们这么颠,要断了要断了……”
谢芫儿在马车里听见她叫唤,就叫停了马车。
江词让花枝和钟嬷嬷坐到车上来。
不过两人都自觉地坐在了前边车辕上。
后天色黑尽了,马车才暂时到达一个地方。
花枝连忙扶谢芫儿下车,她抬头一看,见楼前灯火朦胧,颇显冷清。
花枝好奇地问:“大公子,这是哪儿啊?”
江词先一步踏进大门去,道:“驿站。”
驿站里的小厮出来相迎,随从们牵着车马去后院喂粮。
但凡在驿站里落脚的都需得有官方文书,驿站里管事的看了一眼江词的文书,立即恭敬地双手奉还,而后请示道:“爷要几间房?”
江词回头看了一眼谢芫儿和花枝、钟嬷嬷,道:“我们要两间房,其余人随意安排。”
管事应道:“是是是,爷请随我上二楼来。”
管事也是个相当有眼识的,见江词领着个带发尼姑来,又见花枝和钟嬷嬷约摸是侍婢,便安排了一间上房和一间普通房,而且普通房离上房离得远远的,要是房里有个什么活动根本听不见的那种。
官爷身边带女人,驿站管事见得太多了。
带尼姑也不出奇,毕竟像这等身在高位的人什么女人没见过,偶尔想尝尝新鲜口味不是常有的么。
管事把人带到房间门口,退下时问道:“官爷,可要这会儿上饭菜?”
眼下也早到了用晚饭的时候,江词便点头:“去准备吧。”
管事正要去,江词又道:“先送点热水进房间里来。”
管事立马应下,赶紧就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