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黄芷芸的潜台词——自己的身份藏不住了,遂慢慢摘去头上的假发,果然,“女鬼”的真实身份,就是一直跟在黄芷芸身边的林欢。
黄芷芸看见林欢并不惊讶,因为她早就猜到了;而林欢的表情也十分淡定,可能她也猜到自己迟早会被戳穿身份。
“哼……”黄芷芸轻呢一声,示意自己的推理基本无误。
林欢放下手中的刀,笑了笑说道:“按照你‘击鼓传花’的思路,我没有必要再隐藏了,因为满足上述条件,一直出现在你和受害者身边的,只有我一个人……”
黄芷芸笑道:“所以你也该明白,今晚我为什么会主动邀约你来许文豪家别墅了吧?”
林欢平静答道:“许文豪是你视角的下一环,他是通过Vx邀请你的,我当时不在身边,所以你才主动邀我一起前去,勾起我复仇的欲望……”
“你把这身‘女鬼’的衣裳和道具放在背包里一起带来,所以傍晚在学校门口汇合时,你谎称自己没时间回寝室放包……”黄芷芸继续道,“至于唐梦佳的车嘛……我是故意让她弄点小故障,好旁敲侧击你对车辆知识的掌握……”
“你当时是故意算计让我修车?”林欢转而一问。
黄芷芸笑道:“是啊,毕竟韩威那起翻车事故,刑侦部给出的结果,是刹车被人动了手脚,如果不是对车辆知识非常熟悉,是很难做到这些的;而从小在修车厂待过的你,能帮家里人做汽修,这种‘小技术’对你来说应该轻而易举……”
“想不到你为了引我上钩,居然安排得这么细……”林欢听到这里,不禁反问道,“不过既然你今晚故意算计我,说明你很早就锁定我是犯人了对吧……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总不能是你离开学校调查保安的那次吧?”
“不,早在第一个受害人王明出事之前,我就开始怀疑你了……”黄芷芸摇了摇头,随后慢慢道来,“我第一次怀疑你,是在Vx上问你有关high俱乐部的事——还记得吗?我当时给你发过一张陈亦楠朋友圈俱乐部的照片,提起照片里的制服,但却直接问你这是哪个俱乐部的,你当时想也没想就直接告诉我是high极限俱乐部……”(详见“第十章雨夜中的亡灵”里黄芷芸和林欢的Vx对话……)
林欢想起来了,不禁疑道:“对啊,是我说的,我知道有这个俱乐部,有什么问题吗?”
“重点不是什么俱乐部,而是对问这个问题的人是否有猜疑?”黄芷芸细说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我发一张有制服的照片,提起制服却直接问是什么俱乐部,对方应该会反问‘你怎么知道这张照片拍的是俱乐部’之类的话;而你的回答,是直截了当的high俱乐部这个答案,并没有丝毫怀疑我为什么会这么问,当时我就有些起疑了……”
林欢听到这里,不觉冷汗紧张,但同时内心怀揣着好奇。
“那张照片是陈亦楠他们合伙创业庆祝时拍的,制服也是一年前的老制服,跟现在的制服完全不同,而你直接就道出是high俱乐部没有任何迟疑……”黄芷芸右手比出“三”的手势,认真说道,“能够解释这种情况的只有如下三种可能——第一,你一年前也是high俱乐部的员工,穿过这种制服,但显然你不是,故排除;第二,你认识这张照片上的所有人,可除了陈亦楠和王明,其他人你都不认识,否则你没必要大费周章利用我的视角,去找出所有跟陈亦楠相关的人而完成复仇,所以这种情况也排除……”
林欢没有说话,反倒越听越起劲,似乎是想通过黄芷芸的推理,反推自己这一路计划中的缺漏。
“那么综上所述,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黄芷芸笃定道,“你知道我给你发的那张照片,是从陈亦楠的Vx朋友圈截取的,那也同时意味着你知道我前一晚加了陈亦楠的Vx好友……按道理陈亦楠在一年前就已经过世,你却能肯定我加了死者的好友,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当时用这个死者Vx号申请加我的,就是你本人!”
林欢听了稍显震惊,她没想到黄芷芸能想得这么细,并且在自己计划“报复”第一个受害者王明前,就怀疑到了自己。
“就只有这些吗?……”晌时,林欢渐渐恢复平静,轻声问道。
“当然不是……”黄芷芸笑着道,“刚才那些都只是猜想,并没有证据,为了佐证上述猜想,后面有关学姐的事,我也有偷偷调查……”
“偷偷调查我……什么?”林欢继续问道。
“high极限俱乐部的名单——”黄芷芸继续道,“韩威出事后,我在俱乐部的员工那里,用U盘拷贝了这一年来所有出入人员的登记名单,除了找到纪子涛和许文豪两个创始人以外,我还看到了你的名字!”
“我?”林欢指手反问。
“没错——”黄芷芸肯定道,“除了周日那晚我们一行人挤唐梦佳的车去俱乐部,前几天的登记名单里,你也全部出现在里面,要说是天天去看表演的话,我是不太信的……”
“是啊,我是连续几天去了俱乐部,这能说明什么?”林欢不禁问道。
黄芷芸继续道:“第二起事件,对韩威的复仇,犯人除了对车辆技术有一定掌握外,还得准确找到韩威开的是哪辆车——没错,你犯案前一段时间,去过俱乐部好几次,不但偷偷摸清楚每个人的车是哪几辆,而且还摸清了俱乐部的电路箱、办公室等位置所在;虽然当时你还不知道要复仇的对象是谁,但既然陈亦楠也是一年前俱乐部的创办合伙人,因此你认为的凶手大概率也会出现在俱乐部,所以在我着手开始调查一年前的事情后,你就连续几天去俱乐部那‘踩点’了这一切;直到周日那晚我去找韩威谈话,你锁定了复仇目标韩威,于是两天后的晚上,你动了韩威的刹车和俱乐部的电路,对他本人展开报复……”
“登记人员的名单是吗?哼,果然我不是俱乐部的员工,百密必有一疏……”林欢自嘲一笑。
“而最后锁定你是犯人的证据,就是这个……”随后,黄芷芸微微抬起食指,比对了一下自己的右耳下方。
林欢一开始没有看懂,但当她学着黄芷芸的动作,将食指移向自己右耳下方时,自己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右耳下方,有一个从小就一直存在的耳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