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冷冷道:“我割断绳索后,只是假装做出从阳台跳下去的样子,实际上我躲进了你家的衣柜,刚才你和警察在外面的对话,我全都听见了……”
黄芷芸听到这里,神情顿时一愣,颤颤巍巍道:“没想到,你居然……刚才那么多警察冲进来,你居然会做这么冒险的举动……你到底,为什么……”
陈枫慢慢收回刀子,表情变得平缓,微微说道:“其实你昨天突然约我来你家时,我就大概猜到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但我还是来了,不仅仅只是因为相信你,更关键的,我想从你手里拿到警方调查的线索,洗清我的嫌疑……”
“你真不是凶手?”黄芷芸试问道。
“如果是的话,你不可能活过今天,甚至都等不到警方赶来……”陈枫冷冷答道。
“出身‘青蓝’,杀手素养自不必说,想要干净利落完成一系列的连环杀人,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吧……”黄芷芸继续问道。
“又不是只有‘青蓝’的人有这个能力,我只是昨天刚好出现在案发现场罢了……”陈枫提声一句。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黄芷芸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悲痛中,默默隐忍道,“如果你真的不是凶手,那你走吧,今天的事算我对你的不是……”
陈枫似乎听出了什么,低头望着黄芷芸,悲哭的眼神下,仿佛深藏着忧郁。刚才躲在衣柜里,黄芷芸和她父亲的对话,自己全部听来,内心莫名感触……
(回忆中)……
“从小到大,你什么事都不让我做,以为自己什么都是对的,把我的人生理想,一个一个掐灭……”
“有时候我真的在想,如果小时候没有你该多好……别人家的父亲都是疼爱子女,唯独你,你在我身边就是永远摆脱不了的噩梦,像恶魔一般紧紧捆绑我,让我喘不过气来;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希望父亲天天陪在她身边,只有我,我巴不得从来就不认识你!——”
“行,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管你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你想死我也不拦着你,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现实中)……
陈枫突然发现,黄芷芸似乎跟自己很像,同样是来自父亲的苦楚,同样是梦想的破灭。虽然在之前,二人因为这件事发生了矛盾,但如今交心谈话之后,或许自己二人真的已经开始彼此了解对方的心情……
“对不起……”良久,陈枫缓缓开口道,“我之前不该对你说,瞧不起你对待父亲的态度……”
黄芷芸趴在桌上,只是默默一句:“无所谓,反正我现在也大概懂你的心情,那种恨你父亲的心情……”
“你不想证明你自己吗?”陈枫继续说道,“你跟我说过,你调查这件案子的初衷,就是为了赢过你父亲——”
黄芷芸沉默了许久,稍稍坐起身,语气低沉道:“话虽如此,可是我已经输了……你不是凶手,我抓错了目标……”
“就因为一次失败而放弃吗?这可不像你——”陈枫言语振振道,“我在‘青蓝’经历了千锤百炼,在快要成功的时候被我父亲腰斩了梦想,但我到现在还没有放弃初心!你也是一样,刑侦破案的历程,本来就不是一帆风顺,你至少还有向你父亲证明的机会,为什么不重新站起来拼一把呢?”
“重新站起来……”黄芷芸稍稍抬起头,“要怎么做?”
“拿我们两个的人生赌一把——”陈枫正定说道,“如今的我离开了‘青蓝’,而你背离了父亲,我们两个都没了退路……拼上一切!你虽然不被父亲认可,但你可以靠自己的能力破案,向他证明你自己——”
“那你呢?”黄芷芸转头问道。
陈枫沉默许久,随后坚定说道:“我虽然不再是‘青蓝’,但我可以做同样的事,调查这件危险的连环杀人案,在你身边保护你!”
不知为何,黄芷芸听到这里,内心竟有一丝莫名的感动……
“好,我暂时相信你……”黄芷芸决定重新振作,拿出之前查案的线索,默默喃道,“重新审视案件,加上昨天在游乐场的死者,总共有五名被害人。可现在第五名被害人的信息在警局还没出来,我根本无从收集,而且昨天我亲临案发现场的时候,也没有拍照记录……”
“我手上有——”忽然,陈枫振振说道,“昨天我偶然经过案发现场时,虽然惊慌没发现摄像头,但我把死者的死状和身份证信息都拍下来了……”
“等一下——”蓦地,黄芷芸似乎想到了什么,打断一句道,“你刚才说你没发现案发现场的摄像头……经过警方解析,游乐场监控器被干扰的手段,和你在警局干扰电子监控的手段一模一样,就算不是出自你之手,大概率用的也是同一个干扰仪器对吧?”
“应该是的……”陈枫点了点头。
“那个干扰器屏蔽摄像头信号的平均时长是多少?”黄芷芸继续问道。
“一般10分钟左右——”陈枫镇定答道。
“游乐园监控器恢复画面信号时,正好是你准备从死者身边离开的时候……”黄芷芸眼神沉着道,“那也就是说,假设你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行凶时间,就是在你赶到案发现场的前10分钟左右——”
“你的意思是……凶手当时就在那附近!——”陈枫瞬间抓住了要点,神情不由一怔。
“那是通往洗手间的偏僻小道,凶手很可能装作去洗手间的样子,然后在偏僻小道和死者碰头,最后将其杀害……如果以被屏蔽的摄像头时间为标点,往前挪10分钟左右,再调取洗手间附近的所有监控录像,也许很大可能就能找到杀害死者的可疑凶手!”黄芷芸振振道。
案子总算有了一个突破口,黄芷芸显得异常兴奋,在陈枫的鼓舞下,黄芷芸很快走出父女感情的阴霾,准备全身心投入到案件调查中。
“很好,这样就算是有进展了……”陈枫点了点头。
“调取游乐园其他的监控不难,现在的问题是,得弄清楚第五名被害者的信息……”黄芷芸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