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一晚上没睡,警方发布通缉令后,黄铭在警局办公室小憩了一会儿。到了下午和刑侦科成员的案情讨论会议,黄铭依然准时参加,只不过这次会议上,身为警局局长的黄铭,似乎并没有太多发言的欲望……
“新的通缉令已经在全市发布,犯罪嫌疑人陈枫身为前‘青蓝’成员,危害社会可能剧增,如若不能及时逮捕,会有意想不到的可怕后果!……”
刑侦科科长在会议上“慷慨陈词”,黄铭却在一旁如若无视,此时的他手里正拿着一叠档案文件,似乎在仔细调查着什么。
这叠文件不是别的,正是前一晚市长公子金向云申请提交的,关于徐景光的犯罪证据信息——里面的内容其实并不突兀,都是警方这边事先推导甚至证明过的结果,包括徐景光、曹军华等人的违法犯罪交易记录等等,这里面的文件内容,只不过是把那些信息更加细化了。
黄铭看得很认真,以至于讨论会议结束,自己仍旧专心致志地看着资料。刑侦科长看在眼里,走到黄铭跟前,不禁问道:“局长,会议结束了,您还在看什么?”
“我在看,关于徐景光的犯罪信息报告……”黄铭喃喃一句,两眼始终盯着文件,淡定说道,“就目前所有证据情况看来,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是徐景光没错,他拥有足够的犯罪动机……”
“那是当然,这个结论是之前盖棺定论的——”刑侦科长肯定道。
“那么问题就来了……”黄铭反问道,“既然所有证据指明,徐景光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如果昨晚杀害徐景光的人真是陈枫,那陈枫杀他的目的是什么?”
“额……”刑侦科长一时难言。
“在此之前,我们就已经对陈枫下过不止一次的通缉令,在徐景光的各项犯罪报告出来之前,我们警方一直认为,陈枫是犯罪嫌疑人的概率更大……”黄铭继续道,“而现在,好不容易把矛头指向了徐景光,能够洗清陈枫的罪名,陈枫又何必多此一举,要杀害能帮自己顶罪的‘替罪羊’呢?”
刑侦科长仔细考虑了一下,随后答道:“也许他们俩人是共犯,陈枫为了把自己的嫌疑洗清,不让徐景光暴露,所以提前灭口……局长您应该还记得吧,昨晚逮捕徐景光的时候,他说的那句奇怪的话——”
黄铭脑海中一闪,徐景光最后说话的场面……
(回忆中)……
商港码头bE区的交界,徐景光已经被缴械武器完全控制。但即使如此,警方众人依旧不敢怠慢,防暴警察等物具包围扣押,毕竟犯罪嫌疑人是“青蓝”出身的特工,稍有松懈的话,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突兀。
黄铭走到现场跟前,但也不敢上前太近,保持中正的距离,郑重宣布道:“犯罪嫌疑人徐景光,现在我以涉嫌谋杀、非法持枪、伤袭警员等罪名将你逮捕!”
徐景光一脸无神地站在跟前,嘴角一咧道:“呵,果然,你们警察也就只有这点能耐……”
“数罪其证还敢嚣张?!——”一旁的扣押警员十分看不惯,直接对徐景光冲骂了一句。
然而,黄铭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神冷定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景光没有正面回答,仿佛看淡了生死,缓缓抬头望着夜空,忽而莫名感叹一句:“罢也罢也,原来从我那天被叫去游乐园起,我就已经被算计了是吗……”
听到“游乐园”三个字,黄铭顿时一怔——那是第一次拍到徐景光正脸的地方,也是徐景光被怀疑和整起连环杀人案相关的起点。
不仅如此,黄铭似乎从话中听到一丝诡异,眼神凝重道:“你说什么,你被算计……你被谁叫去了游乐园?——”
徐景光慢慢回过头,正眼望向黄铭,似乎还想说什么……
(现实中)……
“他是被人利用了吗……”黄铭默默喃喃道。
“总之,陈枫依然拥有杀害徐景光的犯罪动机,当务之急还是必须先将他逮捕!”刑侦科长十分笃定道,随后留下了参会名单,便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剩黄铭一个人独自留在会议室,还在思考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
“还是不对,如果陈枫真的是为了封口而杀害徐景光,他俩是同伙,那他可以选择任何时候任何地点灭口,根本没必要冒着巨大风险,在警方将其包围逮捕后,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实施杀人……”黄铭内心思索道,“可现实情况是,徐景光已经被警方扣押,凶手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开枪狙击,换句话说,他这么做一定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黄铭换位思考,以凶手的角度模拟重演所有一切的行为逻辑。
“这是一连串有预谋的犯罪,凶手的每一步行动,必然有着不可改变的目的——杀害徐景光,是为了灭口怕他说出真相,而用狙击枪远距离射杀,是为了证明什么呢……”黄铭仿佛猜到些端倪,自问自答下,内心略显惊恐,“狙击枪,狙击枪……狙击枪的型号和子弹出自‘青蓝’,那也就是说,凶手选择狙击杀人并且还把凶器留在现场的目的,是为了侧面‘诱导’警方,杀人的凶手也来自‘青蓝’——”
似乎抓到一丝细微的突破口,黄铭的神经顿时紧绷。
“昨晚的抓捕行动,方圆几千米都被警戒线封锁,按理来说不会有闲杂人等出现在警戒圈内……”黄铭暗自喃喃道,“如果凶手出自‘青蓝’,还想要实施犯罪,他就必须在警方拉起警戒线以前,就出现在案发现场范围之内……而当晚明确知道出现在警戒圈内的‘青蓝’成员,只有徐景光和陈枫两个人——假设凶手也提前知道这个情况,那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误导警方,将犯罪嫌疑嫁祸到最后活着的‘青蓝’成员陈枫的头上……”
黄铭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陈枫不太会是杀人凶手,这其中不排除有人想要嫁祸陈枫的可能。
“如果要满足上述情况,那么昨晚在抓捕行动的警戒圈内,还得有第三名‘青蓝’成员才行。问题是警方行动的编制人员,按规定不会有出身‘青蓝’的人才对,当晚第三名‘青蓝’成员会提前藏在哪儿呢……”黄铭自言自语中,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涌入脑海,自己不禁寒颤道,“难道说,昨晚实施围捕行动的警员中……有内鬼?!”
可怕的猜想即出,黄铭不禁背后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