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铭见陈枫始终阳光乐观的心态,对比自己和女儿的过往,不由低声道:“谢谢你,这段日子照顾囡囡……”
“嗯?……”陈枫不禁一愣。
“说真的,我身为囡囡的父亲,在她身边十几年,却还比不过你陪她身边十几天……”黄铭低声感叹道,“那天你我在审讯室的谈话,让我了解到了不一样的她……”
陈枫听到这里,却只是随口玩笑一句:“哼,说笑了,对芷芸来说,我只不过更有新鲜感罢了……”
二人话说到这里,黄芷芸不甘寂寞凑了过来,毕竟她知道陈枫的过去,能跟自己父亲谈得这么“投机”,气氛有点不太对……
“对了,有关我父亲的事……”晌时,陈枫的表情稍显收敛,情绪转变低问道,“当年我父亲案子的细节,能再让我看看吗……”
提到这件事,黄铭的表情瞬间严肃,随后冷冷答道:“抱歉,你没有这个权力……”
陈枫听到这里,头略微低沉下去。
“而且你不用费尽心思找囡囡帮忙了,你父亲的案子,档案不在警局,她也查不到……”黄铭补充一句。
“档案在‘青蓝’对吧?因为我曾经是‘青蓝’的人……”陈枫仿佛瞬间明白什么,默默低语一句。
黄铭望着陈枫的眼神,缓缓定声说道:“你曾经染指过‘青蓝’,那么你就一定会在‘青蓝’留下信息纪录……”
这句话黄铭不说,陈枫也明白,之前高同光能查到自己的“青蓝”编号,就是这个原因……
“你们俩聊啥,聊这么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父子呢……”忽然,就在气氛尴尬间,黄芷芸突然走过来,插话打断道。
陈枫看见黄芷芸,习惯性地调侃一笑:“怎么了嘛,嫉妒我抢了你爸是吧……”
“切,谁稀罕呢……”虽然经历了这一出风波,父女关系有所缓解,但因为积压了十几年的抱怨,黄芷芸依然还是对自己的父亲不给好脸。
黄铭心里也明白,随后只是简单说道:“哼,反正咱俩尊重约定,既然你这次成功破案了,我就答应你,不干涉你的人生……”
“呵,说的我好像会感谢你似的……”黄芷芸故意黑了父亲一眼。
“我还有事,先回警局了……”黄铭转过身,准备离开说道,“总之呢,现在既然读了自己选择的大学,就给我好好念书,少再给我惹什么乱子——”
黄芷芸不屑回道:“切,离开你身边,我还求之不得呢……”
父女二人还和以前一样,嘴上互相不惯着对方……
黄铭走后,陈枫收拾好悉碎的东西,也准备离开医院。
“你刚才跟我父亲聊了什么?”黄芷芸好奇问道。
“没什么,就是关于这起连环杀人案,我在之中参与的巴拉巴拉之类……”陈枫随性说道,“两次潜伏警局,街头和人飙车追逐,这些事情警局都留了我的案底……不过也就半年考察期,表现好的话就能抵消,问题不大——”
“就这些?”黄芷芸知道这么谈不妥,但还是忍不住问道,“话说回来,有关你爸的事……”
每次提到自己的父亲,陈枫的心里都五味杂陈,但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陈枫还是努力克制道:“像你爸说的,交给警方好了,关于这件事情,你爸禁止我再掺和……”
“我知道,你爸因为我爸的事情……”黄芷芸明白陈枫的心情,忍不住安慰一句。
“我爸杀人是不争的事实,自己犯法不算,还毁了我的理想,活该是那种下场……”陈枫直接冷漠甩嘴道,“总之,那件事情我不想再去想了……”
“好吧……”黄芷芸也挺照顾陈枫的情绪,不再谈及此事,不过回想他跟自己父亲的交流,不禁疑问道,“话说回来,这次破案的过程,我还有一点好奇——当初推翻案子重整的时候,你设计自己被警方抓住,然后在审讯室跟我爸封闭监控谈了十分钟,决定好了后续找出犯人的方案对吧……但交代录像带信息,提出抓捕犯人的想法,这些也用不到十分钟那么久吧?听警局的刘姐说,当时在审讯室,你和我爸足足呆了九分多钟……你们到底还说了啥?”
“哼……”陈枫听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
(回忆中)……
警局审讯室,沉默的十分钟……
陈枫告知了黄铭,7月13日的警局录像带,很可能找到凶手的身份,黄铭也确实有这个打算……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可以出去了……”陈枫表情平淡,微微说道。
黄铭却似乎没有动静,仿佛还有什么话说。
“还有什么事吗?”陈枫主动问道。
黄铭忽而情绪舒缓道:“十分钟还早,我想跟你单独聊聊天……”
陈枫听了,略微诧异:“单独聊天?不可能是和我父亲相关的吧……”
“是和囡囡有关的……”黄铭轻轻摇头道。
一听是跟黄芷芸有关,想到他们父女二人之前的种种,陈枫表情顿时沉定。
“囡囡她……这些天还好吗……”黄铭轻声问道。
“她呀……”陈枫随即笑道,“有活力得很,第一次有查案的机会,她兴奋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睡觉……”
“那她……有提过我吗……”黄铭继续问道。
“提,经常提——”陈枫继续笑道,“她还记得你扇她的那一巴掌,恨你恨得要死……她说她从小到大都被你束缚,没有选择人生的权力,仿佛活在黑暗的监牢里……”
“这样啊……”黄铭听到这里,表情略显忧伤。
陈枫望了一眼黄铭,似乎意识到什么,表情稍稍转正道:“不过她真的很努力,一直想要凭自己的力量破解这件案子……她是恨你没错,但她更想做的,是向你这个父亲证明,她有自己的能力和担当,自己选择的路,她自己一定会坚定走完,绝不后悔!”
看着陈枫坚定的眼神,不知道为何,黄铭的眼眶略有湿润……良久,黄铭缓缓一声笑道:“想不到比起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你更了解囡囡……你在她身边,更能让她找回自己,重新振作,谢谢你……”
“呵……”陈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现实中)……
“呵……”想起那天的谈话,陈枫总会不自觉地回笑。
“说呀,那天除了录像带,你还和我爸说了什么?”望着陈枫莫名一笑的表情,黄芷芸忍不住问道。
陈枫回头望了一眼黄芷芸,只是坏坏一句说道:“嘿嘿,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
“切,小气鬼——”黄芷芸听不到,娇气地一拳打在了陈枫肩上。
陈枫倒也不在意,一边玩笑一边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件案子也算落底,可以好好休息下了……我也要继续回去做零工了,一个月后大学开学再见喽——”
“哼,等进了大学,到时候我再遇到麻烦,你还会继续在我身边帮我吗?”黄芷芸莞尔一笑。
“随叫随到——”陈枫额头一个手势,二人相视一笑,约定一个月后开学再见……
(本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