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陪抱着熟睡的女孩,轻手轻脚的走进搭好的帐篷里。
将人放进被窝里,再搭上被子。
做好这一切后。
小陪出了帐篷,打开折叠椅,在帐篷门口坐下。
守门,也守夜。
江江太累了。
小陪不想打扰。
帐篷的门帘,没拉上。
淡淡的光影,映照在帐篷上,透过篷布,照进帐篷里,却影响不了熟睡中的人。
小陪守在帐篷外,眸光落在帐篷里的人身上。
清冷的面容,在模糊的光影中变得温柔。
黑发铺散。
冰玉般细腻白皙的皮肤,白的晃人。
睡着的她,温柔婉约,像个古画里睡卧着的仙女。
看着她,心里那股空落无依的感觉,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醒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从一无所知,一张空白的纸,涂抹到现在,重新变回一个行为能力,思维水平都正常的成年人。
挺简单的。
他不知道以前的他是什么样,现在的自己,是不是逐渐接近以前的自己,还是变成全新的自己。
他只知道,醒来的这段时间,他过得很充实,很开心,那种心安,且放松的感觉,他似乎是久违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依赖江江。
依赖到,一看不见她,就会患得患失,想东想西,会害怕,会空虚。
所以,他尽全力做好所有能做的,努力地想让江江也依赖他。
想和他的名字一样。
陪着她。
一直一直。
就像现在这样。
就很好。
刚刚抱着她的时候,轻飘飘的一团,也软乎乎的,香香的,像抱着一团棉花,也像抱着让他安心的,一整个世界。
先前她从露台边缘跳下去时,他真的心跳骤停,快要被她吓到了。
哪怕明知她不会有事。
却还是担惊受怕。
小陪黝黑如曜石的眼眸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帐篷里熟睡的人儿。
他得学着让自己适应,要相信她,学会顾好自己,别给她添麻烦。
*
楼下遍地的丧尸,浓烈的味道环绕之下,倒是掩盖了生人的气味。
使这方小天地成了一个安全岛。
一夜无事。
安静到空寂。
安眠到天亮。
新的一天,太阳出来时,金灿灿的阳光已经洒落四方。
江姜醒来时,阳光正透过帐篷布,洒在身上。
她记得,昨天累极了,最后是趴在桌上直接睡了的。
现在却在帐篷里醒来。
应该是小陪将她送进来的。
江姜从被窝里坐起身来,随意抓了抓睡乱的长发,一眼就瞧见了帐篷外,斜坐着的男人,不对,应该说是少年人。
右手撑着下巴,闭着眼睛,斜靠在柱子上。
侧颜清隽,皮肤冷白发光,黑发贴服,黑长的睫毛浓密的在眼下投出阴影。
江姜的目光落在他放松的左肩膀处,那里看着似乎有些不对。
江姜起身,微微侧了侧头,从帐篷里出来。
早晨的空气本该清新,却因为楼下那庞大的丧尸尸体堆,而腐臭熏天。
但早晨的风,是凉意森森的,吹拂的人,有些发冷。
江姜随意套了件轻薄的外套,边走边拢着头发。
江姜走到小陪身边时,少年还没什么反应,直到江姜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是轻轻一下,却让他瑟缩了几厘,下意识的躲了躲。
江姜皱眉,盯着他的肩膀。
“江江?”
小陪睁眼时,面前纤细的人影正歪头仔细的盯着他,盯着他的肩膀,也是他昨天受了一掌,骨裂的那处。
“受伤了?”
隔着衣服,看不出什么来。
江姜直接拧眉发问道。
“嗯,大概是骨头折了。”
小陪不想骗她,直接实话实说。
“喝吧!”
江姜直接在系统商城里买了一支中级治疗剂,递给他。
透明的玻璃管里,二十毫升的透明溶液,像矿泉水一样澄净无暇。
小陪也没问是什么,直接接过来,打开封口,一饮而尽。
没味道。
像水一样。
但是——
喝下去之后,身体里立马涌上一股暖意。
骨头断裂处,酥酥麻麻的,一阵痒意袭上,像是有几只蚂蚁在那里爬。
不轻不重,却很舒服。
见效极快,同时,效果也十分惊人。
几个呼吸的时间,痒意消失,那折磨了一夜的骨裂痛楚,也随之消失了。
浑身松快的,像是喝了什么大补药一样舒服。
“不疼了,谢谢江江。”
明朗的笑容出现在清隽的脸上,像极了清晨暖阳,温柔和煦。
如此堪称医学奇迹的神药,江姜随手就给了,小陪开口道谢,对这药却没多问。
越相处,越发觉,江姜很神秘,像迷一样。
但这些,她一点也没遮掩。
“不用谢,”江姜拨弄了两下手边细细的银链子,接着问道:“时间还早,你回帐篷休息会儿吗?”
“不了,我现在很精神。”
“那先吃早饭,吃完,继续出发。”
“嗯,好。”
因着那冲天的腐臭,两个人都没有开火做早饭的心思,随意吃了点放在车里的干粮,就准备收拾东西接着赶路了。
江姜将越野车收回空间,站在三层的电梯口,最后看了一眼,确认没有遗漏后,顺着阶梯下了楼。
楼下,街道上,堆积如山的丧尸尸体,东一对,西一堆,遍地乱七八糟叠放的,还十分多。
白天看的,比夜晚更清晰。
白昼之下,无所遁形。
江姜看着那大片大片的丧尸尸体,也不禁佩服自己。
真厉害。
末日以来杀的丧尸,加一起,怕是都没有昨天晚上那一会儿杀的多。
光掂量挖出来的能晶就知道了。
大丰收。
江姜绕开地上的丧尸,同小陪一道,朝街口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那里,是她选定的地图参照物。
*
铁丝网内,原先拥堵成长龙,望不到边际的大路,被清理出了一条能过车的长道。
长道两边,是堆成小山的废车,以及几乎登高的丧尸尸体摞。
干了一天,又休整一晚上,恢复精力的迷彩服人群,动作迅速的收拾好,重新背上鼓囊囊的背包,动作齐整的上了大车的后箱。
站在车头右侧的男人,锐利的眼眸中,血丝散了,整个人精神的像是即将出鞘的利剑,他望着长道尽头的方向,喊了声,“出发!”
大车启动。
踏着晨光,启程,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