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嘎了？
还是放了？
二选一的情况下。
结果，不言而喻！
“杀了吧！”
这话，是裴今川说的。
轻飘飘的淡定语气。
仿佛在讨论的不是五级变异熊猫的生死，而是今天的天气和早餐吃什么。
他刚挖出一颗能晶，一停下，就听见旁边的人，聚在一起，在讨论怎么处置那只变异熊猫。
裴今川甩去手上沾染的血，冷峻的眉眼，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只浑身僵硬，根本不动弹，像只被人玩坏儿，弄脏的熊猫玩偶。
幽邃的眼眸里，有暗光飞速闪过。
岂料，那只变异熊猫在他看过去时，两眼对上的刹那，炸开的毛毛，在风中颤了颤。
不，不止是毛毛颤了颤。
它整个熊，都颤了颤。
那两脚兽的眼神，可真可怕！
先前被狠打暴揍的痛感，现在都还没消失。
那些始作俑者的两脚兽里，最后的最后，它就只记得那个站在最前面，压制住它，让它无法反抗的裴今川。
“好嘞——”
裴今川一说话，其余人二话没说，纷纷同意。
毕竟能活捉那只变异熊猫，还是裴今川的功劳最大。
怎么处置？
自然也由他说了算。
就算部分人心里一瞬间转换不了那是个国宝的心态，但是生死面前，哪有功夫想太多呀！
现在也不是以往，那些俘虏优待政策，对异生物可不管用！
江姜一走过来，就听见裴今川淡定的那句杀了吧，眉心微微一跳，倒不是她圣母心泛滥，她还以为，像他那样的“公职人员”，对上曾经的稀有国宝，会稍微的犹豫那么一下下。
没想到，这人竟是这么果决！
闷墩儿或许听不懂人话，但是吃了那么多富含能量的食物之后，也稍微机灵了一点，它能通过感受人类的情绪，来大致分辨情况。
它能感受到场上有些不同寻常的气氛。
尤其是在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个黑团团时。
闷墩儿听不懂，但作为开智进化的异能灵长类动物，小猴子懂呀！
简单一点的语言，小猴子能明白。
那简单的三个字里，第一个字，小猴子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见他们的视线都落在那只丑八怪煤团子身上，幸灾乐祸的小猴子坐在闷墩儿的背上，对着它就是一阵带着很欢快劲儿的吱吱。
“吱吱吱吱……”
“嗷？”
“吱吱吱──”
“嗷嗷！！！”
“……”
江姜听着脚边两小只的交流声，看它们越叫越嗨的时候，不远的地上，那只竖着耳朵，偶尔抖落两下黑圆耳朵的变异熊猫身体越来越僵硬，那黑豆豆的小眼珠，流露出的惊悚拟人目光，也越来越真切。
江姜隔得略远，但还是能瞧见那黑眼圈里头，带着惊惧和害怕，还开始泛起水光的豆豆眼。
江姜：“……”
江姜再低头看向脚跟边的吱吱嗷嗷的两小只，再看看那边那跟个雕塑一样，偶尔在风中颤抖的可怜黑白团儿。
得！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坏心眼儿的小家伙！
不过，江姜倒没有想纠正它们的想法。
末日之后，一切洗牌。
实力至上，不仅是人类之间的生存法则。
更是生物界一贯落实到底的优胜劣汰机制。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这是大自然的选择机制！
现在可没有什么保护动物一说，进化开始，所有动物原则上都是平等的，就看谁强谁弱，谁能笑到最后了！
因此，大熊猫或许在末日前，是国宝，是顶流，在绝大多数人眼中，是要比一般的猫啊，狗啊，狼的要珍贵许多。
但是现在，谁拳头硬，谁就是大哥！
要不就是谁后台硬，谁就有话语权！
沦为阶下囚的变异大熊猫，就算是五级变异动物又如何，还不是鼻青脸肿，老实待着等候宣判。
小猴子虽然才一级，但是那机灵劲儿，那狐假虎威嘲讽点满的技能，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反正江姜看着是挺有趣的，至少还能让一只实力悬殊，正常情况下两者毫无可比性的高阶异能动物，因此而瑟瑟发抖，甚至还哭鼻子。
至于裴今川的提议，江姜是没意见的。
技不如人，结果如何，也得自己承担。
江姜看了一眼那潦草狼狈的肿团儿。
是生是死。
看它造化喽～
毕竟，异能动物，也不是不可以收为己用！
“江姜！”
听到熟悉的吱吱和嗷嗷声，一回头就看见走近的江姜，与看起来略显潦草的它们相比，江姜只是身上沾了些水汽，鞋底踩了不少枯枝败叶，残留几片在鞋边，留了点痕迹。
阿列克谢第一时间扬起灿烂的笑容，三步并两步的凑近她。
隔着人群，落后一步的裴今川，擦干净手上残留的血迹，默默走近。
利落挺拔的身形，清隽精致的外貌，还有那让人无法忽视的强烈存在感。
几乎是他一靠近，嗅觉灵敏的江姜就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夹杂着汗意的很是清冽的柠檬香，以及那虽不见其形，但气味留存的血腥气。
不是人血的铁锈味。
是变异动物身上，带着腥臭的血气。
江姜的鼻尖微动，就知道他没受伤。
目光交汇。
裴今川张口欲言。
被靠近的阿列克谢抢白。
阿列克谢湛蓝的狗狗眼里，也是精神抖擞，发光似得亮眼，看到江姜完好无损的站在那儿，心里头安定多了。
“山上的情况怎么样？”
江姜道：“都解决了！”
不过，具体怎么解决的，是个什么情况，江姜没细说。
阿列克谢也没追问。
同样身姿欣长，挺拔优越，却完全不同类型的两大帅哥，一左一右的站着，别说，看多了那些狰狞的变异动物的尸体，还挺洗眼的！
两个人前后脚的一靠近，还跟在江姜脚边，吱吱嗷嗷交流的两小只，其中银色的身影一窜，瞬间消失在原地，然后眨眼间呢，一窜一跳的慢慢靠近了那只惨兮兮的变异熊猫。
江姜看见了闷墩儿一边警惕又好奇，一边悄默默凑近的模样，没有出声阻止。
那变异熊猫现在弱的连没有异能的小孩儿都打不过，更遑论是精力旺盛的两小只。
本来看银狼靠近那只五级的变异熊猫，见识过它凶残性，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警惕，还有些担心它们的阿列克谢见江姜瞧见了也没出言阻止。
也就跟着放下心来。
“没想到这么久了，闷墩儿还挺怕你！”
这话，江姜是对裴今川说的。
他前脚走过来，后脚闷墩儿就窜出去了。
要说不是怕，江姜自己都不相信。
看着江姜嘴角含笑，明显带着打趣口吻的调侃，裴今川经过一夜奋战，也毫无疲意，依然明亮璀璨的黝黑眼眸里，也浮现出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