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先是抱着小重孙稀罕了半天,转身把孙子的脸摸了又摸,谁都能看出来老人的不舍。对着毛菜花老人就语重心长的多,叮嘱她:“在外面多听男人的话,不要去计较太多。他要是做的不好,打电话回来,让你伯伯告诉我或者你公公。我们去教训他!但你要懂事,好好帮助他,而不是拖后腿。带好孩子,孙媳妇你就是我李家的功臣!”
教完了孙媳妇,李母推了推孙子说:“带着婆孩子你岳父岳母多相处相处。下次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外面不要牵挂家里,你妈我来管,你们好好的就行!走开点,别理她!我今天要教训教训她!”
李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母亲和妹妹,心一横,带着看毛菜花和孩子们走开了。
李母这才指着招娣婶严厉的说道:“我才下去住几年?你怎么敢这样?我儿子好不容易当上的副乡长要败在你这个泼妇身上了?夏知青是什么样的人呢?人家见了省长领过奖的人呀?你怎么敢打她?让她顶着你打伤的脸进京去?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你刘招娣的厉害?我让他表弟回村把你爸和弟弟接来了。让他们领你回去!我可受不起!你可真威风啊!不让我儿子休了你都是看在寿伢子的面子上了!”
刘招娣跪在了土路上痛哭流涕,却没有人上前来劝。李杏花听她奶奶说要把她妈妈送回外公家,也不敢去求情。
李母没有再理跪在地上的儿媳妇和孙女,扶着夏沫沫的手走开了。有老人上来和她打招呼:“他婶你回来了就好,你下山住了几年,你这小儿媳妇越发不像样了!还是要你在这,没有你这些年轻人都太不像话了。什么人都敢得罪?夏知青是什么人?怕是仙女下凡的……”
夏沫沫……
老人都围拢了,李母松开了夏沫沫的手,把她往外推了推。夏沫沫从老人的包围圈里出来,看到邱煜带着几分笑意看着自己。她冲他做了个鬼脸,两个人相视而笑。
桂枝婶推着李老师来的时候,老人们都坐在一起聊天了。毛菜花和李寿也在和娘家人说话。几个女人正在择菜了,等着几个男人给她们搭好土灶就做饭。
夏沫沫和邱煜站在那里就很显眼,和这小山村不怎么搭。孩子们围着他们正在问问题,比如国都大不大?要坐多久的火车?要坐几天火车有没有东西吃?夏老师都很瘦了,要是没饭吃她会不会瘦没了?……
看得出来这两个年轻人耐心很好,回答起小朋友的千奇百怪的问题都带着笑。李老师加入了老人的话题,桂枝婶去看准备工作。今天的主菜,那头猪昨天晚上就杀好了。今天早上各家各户把地里有的菜都摘了来,现在都择得差不多了。
几个男人昨天晚上粗步把土灶搭好了,现在试了火,把没有密封上的地方再用黄泥糊糊。
大家都各忙各的,宴席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谁都没有去刻意去提醒李母,她的小儿媳妇还跪在地里。倒是李强的哥哥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也没有管。和夏沫沫和邱煜握了握手,又和过来打招呼的李寿等人聊天去了。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菜都上蒸笼了。村民们都下工了,刘家村的村长带着一群人来了。刘村长扶着的老妇人就是李强的姑妈,看来她也是李家村的人。果然老人们都和她打招呼,问她怎么好久没回娘家了?
刘村长他一家人的后面跟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两个男人尴尬的和众人打招呼,李强赶紧过来叫岳父,李寿也带着老婆孩子过来喊外公舅舅。一家人寒暄几句,老男人站在了刘招娣面前,刘招娣抬头叫了一声爸,换来了一个巴掌。打巴掌的用力程度把夏沫沫吓得一跳,邱煜忙把她拉在了身后。而受了一巴掌的刘招娣嘴角流出了鲜血。
李杏花看到外公来了本来还有几分欣喜,可能觉得救星来了。这一巴掌过后,她彻底失望了。她挪动了一下跪得发麻的身体,把自己缩得更紧了。
招娣婶可能是因为跪得久了,被这一巴掌呼得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刘父打完了女儿对她说:“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大胆?那是什么人?你都敢动手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了?胆大包天?还是不怕死!你不怕死别牵连我们,别牵连到你婆家!别害了你男人和你儿子!你婆婆如果要我带你回家,我可不能,我要给我我几个孙子孙女留后路。你要是被休回家不如找棵大树吊死。我不会给你收尸,就当我刘家从此没有你这个出嫁女!”
说完刘父打量四周后抬腿朝夏沫沫走来,对着她真诚的道歉:“夏知青,我教女无方。我代她向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不求你原谅她,但求你别为了她为难我那女婿和外孙子。”
夏沫沫吓得急忙摆手道:“不至于,没有打到,是个误会。强叔他对我挺好的,寿哥的堂客毛姐姐我们是朋友,就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至于,何况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要追究责任的!”
刘父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对夏沫沫的大度再次表示感谢。然后对着李母说:“亲家母,我知道我女儿没教好。可求你看在寿伢子的面子上多教教她,你要怎么教育我都没有意见。求你看在她也嫁进你们家几十年的份上原谅她。你要打要骂都随便,把她打发回家万万不能!家还有没说亲的孙子孙女,打发她回家,可把孩子们给毁了。谁家愿意娶个有接回家的老姑娘的人家,谁又敢嫁?我代她道歉,求老亲家高抬贵手,原谅她这一回?”
李母有几分无奈,冲着刘父说道:“这次就当给老亲家你面子,她下次再作妖,那你可就别怪我了!”
刘父拱了拱手,一叠声的道谢道:“多谢亲家母!你费心多教她,该打打,该骂骂!实在不行你把她关起来,不让她出来丢人现眼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