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李强把夏沫沫带进了他的新房子,那里有一间给她准备好了的房间。被子都齐全,夏沫沫抱着被子就睡着了。
李强出了新家就迎面碰上了风尘仆仆赶来的省城的领导和工作人员。进了作坊却被秦教授赶了出来,李强只能把他们都带去了团结乡乡委的办公室。
然后他陆续接到了市里的,县里的,镇里的各级领导。团结乡的乡长一脸懵圈的带着李强安排好领导,又偷偷摸摸的问清楚了原由。
夏沫沫一觉醒来这些人都被秦教授赶走了。李强有几分无奈的把饭菜又热了一遍,让夏沫沫吃了下去。告诉他秦教授终于累了,吃了饭就在隔壁房间里休息了。那个房间是给李寿一家准备的,和山上夏沫沫的宿舍格局一样。秦教授睡在了里面的房间,王军和刘峰睡在了外面的房间。
夏沫沫睡得这边是为了李杏花准备的,外面的那间住的应该是李母。现在她们都在山上被李母压着学规矩。为了避嫌虽然李强的卧室在另外一边,两个人还是坐在了堂屋里。还有李竹叔和李木叔也在,他们俩被秦教授白天折磨的不轻。一个看图说话,这两个实践经验丰富。一个文化程度高,什么事都要问个清楚。这两个人平时就沉默寡言少语,现在让他们解释解释为什么这个零件和那个零件长得差不多?为什么不能搞错?诸如此类的问题让两个老实人心好累,可惜这据说是国都的领导实在是得罪不起。
夏沫沫把早上没来得及说的情况都说了一遍,李强表示心更累了。这是一尊怎样的大佛?在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上还不得每天三炷香供着?
夏沫沫不以为然,和李竹叔兄弟俩再三强调,别太当回事儿,该争的就争,该吵就吵。别把秦教授当外人,就当他是来学技术的学徒。
李强一脸的不赞成,但还是吩咐两兄弟听夏沫沫的。李强他们得知夏沫沫以后都要去国都工作了,比夏沫沫本人都要兴奋。沉默寡言的兄弟俩都难得的和李强一再强调夏沫沫要好好的工作,听秦教授的话,要尊敬领导。夏沫沫失望的发现他们好像都没有舍不得自己?
舍不得自己的人第二天中午下了山,带来了夏沫沫的全部家当。最让夏沫沫无语的是还有自己的铁锅和砍刀!
李老师带着桂枝婶下了山。赶着牛车的李健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和村民们帮夏沫沫把行李都搬进了李强的新家。桂枝婶抱着夏沫沫流着眼泪说她有本事,要好好的工作,听领导的话。如果有时间就回来看看自己,还说了许多的舍不得的话。
夏沫沫被桂枝婶抱在怀里,心里突然就平衡了。还是有人舍不得自己的,自己还是没有被所有人都嫌弃的恨不得马上就滚蛋!
李老师的话让夏沫沫彻底放下了心结,李老师对他堂客桂枝婶语重心长的说:“孩子们大了,不可能像小鸡仔一样跟在母鸡后面溜达。也不可能一有事情就躲进妈妈的怀抱,你桂枝婶的舍不得反而会让孩子们在外面不安心。”
等桂枝婶松开夏沫沫去帮她整理行李了,李老师才对夏沫沫说道:“其实你本来就不是山沟里能留得住的金凤凰。你一来我就知道你不简单,虽然说看着小,实际上你沉稳大方。比起同龄人你都要沉得住气,这次回国都去要好好的工作。能不接触自己的家人就尽量别回去,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爹。别因为顾恋那一点微薄的亲情,搭上自己的人生。”
看着夏沫沫流着泪点头,李老师又说:“你带给孩子们的书我做主都留下了,这次带下来的都是初高中课本。你的收音机和自行车我也没有带下来,希望你别介意。我想通过这些让乡亲们更向往外面的世界,更多的孩子们通过读书学到更多的知识。从你身上看到希望,他们可能会因为向往才会更努力。我想我的孩子们都不要在深山里生活一辈子,山下的世界更广阔,更有发展前途!谢谢你!如果你需要父亲和母亲的帮助,我和你桂枝婶义无反顾。”
夏沫沫哭得更厉害了,倒不完全是因为感动。还因为她知道若干年以后,那个小山村的人可能都会下山来生活和工作。那个风景秀美的村庄可能会只留下的几个老人,农田无人耕种,房屋无人居住。
李老师向往的生活是村民们都下山去更远的地方工作生活,可他有一天会不会后悔让孩子们放弃了家乡,放弃了自己的根?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多年以后人们去到更大的城市里打拼,许多年轻人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家乡,甚至于开始嫌弃自己的根。你要问当初恨不得马上把村里人都赶下山的如李老师这般的父母后悔吗?他们可能也没有答案?
那些留守在山村里的老人看着荒废的农田,日益荒凉的家乡是否会心痛?夏沫沫不想知道这些。不管自己是有意还是无意,此后的岁月里人们提起她或许会感激她带来开启山下的新世界,也许有一天会埋怨她带走了孩子们的心,让他们不再安安分分的像祖辈们一样守着家,守着家里还有一亩三分地过日子。
不管村民们的想法和自己带来的影响,因为夏沫沫知道这是这个时代发展的必经之路,没有人可以回头。历史的车轮滚滚,你若不能跟上脚步,那么你注定会被社会淘汰。
李老师还告诉夏沫沫,她下山之后考虑到吴红梅的肚子越来越大。他把和夏沫沫一起上山的江建国提出来当了老师,没有想到那个瘦弱的男孩子干农活不行,教书却自学成才。现在基本上是他在管学校,自己应该是可以考虑退休了。
夏沫沫心里想:“你注定退休不了,如果明年江建国不考虑后年参加高考,后面他也会收到知青可以自由返乡的通知。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孩子们留下来,据她对江建国和其他知青的了解,应该是不会!大城市的人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困死在那个小山村里!没有机会他们都时时刻刻在想怎么创造机会!后面机会就摆在他们面前,谁还能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