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顾肆寒吩咐唐卓开车,要带叶南倾去第一医院做检查。
他担心注射到叶南倾体内的药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上车以后,顾肆寒率先给裴南湛去了电话,又沉声道:“这个事情还得找裴南湛确认过后我才放心。”
叶南倾一惊,“裴南湛又跑到京都第一医院任职了?”
转念一想,以他的身份,还不是想去哪家医院就去哪家医院?
他可是“医学圣手”。
只是……
时念现在不也在第一医院住院吗?
叶南倾反应过来以后气笑了,“呵!这个阴魂不散的裴南湛,还真是时念去哪,他就跑到哪。”
叶南倾差点被薄堔绑走这件事牵扯的势力太过于神秘,顾肆寒不想引起大家不必要的恐慌,所以没有张扬。
但是针对bsa这个组织,他决定等时机合适的时候把战北冥他们拉过来集中讨论一下。
毕竟,这个组织不除,后患无穷。
从他们动叶南倾的这一刻起,这一仗就势必要打响。
战北冥还不知道这件事。
但他看见叶南倾的第一眼就发觉不对劲,“南倾,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病了?”
“没有。”叶南倾掩饰地笑了笑,“晚上通宵打游戏,熬夜熬狠了些。”
战北冥半信半疑,“什么游戏这么好玩?”
“《枪王》,一款枪战游戏,二哥你玩不玩?”
战北冥听说过,但他摆手道:“像我这种习惯了真枪实弹的人是不习惯玩这种游戏的,游戏体验跟现实的差距太大了。”
叶南倾挑眉,“二哥你是个狠人,但是我枪法也不错。”
战北冥只以为叶南倾说的是游戏里的枪法,没在意。
叶南倾注意到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神色怔然的时念,“念姐她怎么了?”
战北冥脸色沉了沉,“沈柔的哥哥沈贤闯过一次病房……”
战北冥还没说完,叶南倾双手攥拳,“这个浑蛋真该死……”
“但沈贤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我就赶到了。”战北冥打断她。
“那她……”
“时念有个哥哥你知道吗?”
叶南倾摇头,“不知道。”
时念对于过往,总是一笔带过,鲜少刻意提及。
就在这时,战北冥的助理推门进来,“二爷,把aaron给您请来了。”
战北冥看向叶南倾道:“很快一切就都清楚了。”
话音落地,一个黑棕头发、黑棕眼睛的意大利男士被请进病房。
“这是aaron,意大利的着名催眠师,也是时念在国外期间认识的朋友,兼她的私人催眠师。”战北冥指着这位意大利人向不知情的叶南倾解释道。
这位意大利催眠师精通华国语言,用很流利的华语跟在场的人打了招呼。
“麻烦您跟我们说说时念的情况吧。”战北冥直奔主题。
aaron看了一眼此刻状态糟糕的时念,他从意大利飞到这里来,更多的是因为担心。
“认识时小姐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很糟糕,她经历过一段很不好的婚姻,在一年多以前,遭受了流产以及失去至亲的双重打击,才从华国远赴f国,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注意到了她。”
aaron作为意大利着名催眠师,一次心理治疗的酬金是很高的。
时念身无分文初到f国,不得不当护工赚生活费,自然付不起那么高的诊疗金。
但据aaron的说法,他对时念的心理治疗,完全是出于情怀。
“她让我感觉,她正在经历着极致的地狱般的痛苦,好像如果这个时候没有人伸手拉她一把,她会彻底破碎。”
催眠师总是能一眼精准地看透一个人的心。
“我看到的那颗心,千疮百孔。”
战北冥听得脸色紧绷,脱口问道:“你说的失去至亲,指的是她哥哥的那场车祸吗?”
aaron点头,“据我所知,她跟哥哥时寻感情很好,她的哥哥像是父亲一样照顾着她,而她在学医期间的生活费和学费都是由他哥哥承担的。”
叶南倾神色暗了暗,“因为她有个混账一样的父亲。”
aaron没反驳,继续说道:“她的丈夫在她流产当天,陪在别的女人身边,对她以及肚子里孩子的生死不闻不问,而她远在国外的哥哥得知这个消息立刻就回了国,在医院照顾了她一个星期。”
“但不幸的是,她这个唯一能跟她相依为命的哥哥,在离开医院的路上出了车祸。”
叶南倾捏紧了手心,面色一片复杂。
“时念是个温柔的人,她知道哥哥每天忙于生计已经够辛苦了,从来没有对她的哥哥启齿任何在这段婚姻中所受到的委屈。”
“乃至她的哥哥一直以为,她在婚后过着顺风顺水的生活。”
“时寻车祸那天,那个插足她们婚姻的小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女人叫沈柔……“
“她给时寻发了一张她依偎在时念老公怀里的照片。”
“时寻接收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正驱车上高架,几乎是在一秒之内,就发生了车祸。”
这一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静脉中膨胀,叶南倾愤怒得双眸赤红。
“时寻临死前的一秒才知道,自己的妹妹在这段婚姻中遭受了多大的委屈。”
“时念知道消息赶去医院的时候,法医告诉她,她哥哥临死前都还不瞑目。”
叶南倾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这不是意外,这是谋杀!”
杀人不用刀,却比刀子剜心还痛!
她就不信,裴南湛难道不知道这件事?
他作为一个医者,是怎么能纵容沈柔这般伤天害理的?
另一家医院。
沈柔看了一眼满脸严肃的沈贤,低声道:“裴南湛当然不知道这件事。”
“时寻死了以后,时念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裴南湛的视线里,她不去找裴南湛对峙,这一点我也觉得奇怪。”
“哥,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想方设法在时念去机场的路上置她于死地?我怕她早晚有一天把这件事捅到南湛面前。”
沈贤咬牙,“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必须全部说清楚,时念现在攀上的那个男人可不简单,要是他追究起来……”
整个沈家都要跟着陪葬!
沈柔耸肩,“哥,我瞒着你的只有这一件事,其他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