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你也是”,听的龚强头皮炸裂,正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拽起宁向东,一言不发往外便走。
宁向东被弄的莫名其妙,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你是抽住了还是咋的?”
“你什么时候改变取向的?”龚强严肃的问道。
这可是大事,宁向东要是有这个爱好,那自己可得重新考虑跟他的关系了。
只可惜了宋小青那么好的女孩儿了,龚强暗自跺了跺脚。
“你能不能别抽疯了?有屁就快点放!”宁向东真有点焦躁了,付山根抓了龚强腰一把,他就跟触了电一样往起蹦,从没见过胖子还能跳高的,扔铅球还差不多!
“人家山根儿抓你一把,你就不依不饶的,什么时候变这么脆弱了,真是缺少社会的毒打。”宁向东虎着脸说道。
“他是同志你不知道?”胖子也瞪起了眼。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宁向东眨巴几下眼睛,凭直觉他感到,龚强此时说出的这个词,已经偏离了自己的正常理解,出于慎重,他决定好好问问。
“就是网上说的那种嘛!”龚强一看宁向东的反应,心里踏实了点,看来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糟,宁娃子还是宁娃子。
“什么……是网……上说的?”宁向东彻底懵圈了,一个名词还没搞清楚,胖子嘴里又蹦出一个词,这家伙每个字都听明白了,可宁向东有种强烈的预感,字还是那个字,意思绝对不再是那个意思。
“完了!你娃真是彻底和社会脱节了!”龚强伸出小胖手啪啪的拍脑门,嘴里不住哀叹。
“那你还不赶紧的,把我跟社会再接上?拍什么西瓜呢?”
宁向东也有点炸毛了,自己在山里边,也不是钻进去就再不出去了呀,每年跑回家多少趟,怎么这次就听不懂死胖子说的话了呢?
“得了,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废话少说,你现在跟我走!”龚强拉着宁向东就往外走,扭头一看付山根也站起来跟在后面,连忙用手一指,喝道:“你老实在这儿待着。”
喝止了付山根,龚强心里舒坦了点,带着宁向东直奔大南门的电信局而去。
宁向东这时才知道,原来的邮电局已经重新改制,被拆分成邮政局和电信局两家单位。
到了电信大楼,龚强直接往旁边的东配楼走去,进了大厅后掏出一张卡交给前台,前台小妹拿出一本登记薄,迅速比对了一番卡上和登记簿的预留信息后,微笑着说道:“龚先生,您去3号台吧。”
宁向东在旁边看的一头雾水,也不敢多问,直到离开前台,往里边走时才问道:“这是弄什么呢?现在干嘛去?”
“上网……”胖子惜字如金。
“日啊,老子就是弄不清什么叫上网!”宁向东恨得压根儿发痒。
“你能不能别急,马上你就明白了。”
说着话,两人来到一个类似大厅的地方,全都是开放式的格子隔断,每个隔断里有一台电子计算机。
胖子坐下后,熟练开机,随即就传来一阵滋啦滋啦的声音。
宁向东见过电子计算机,他姐夫赵宝库就有一个,只是跟眼前这个完全不同,因为这个屏幕是彩色的。
……
过了一个小时,宁向东才揉了揉眼睛,拿起右手一直握着的玩意儿看了看:“唔,鼠标……”
“这下你明白了?”胖子小声问道。
“明白了,不过只明白这叫拨号上网,但是也没见拨号啊?”
“谁问你这个,管它怎么拨号,我问你明白那个了吗?”
“明白了,不过你这肉丸子脑袋里的想法太复杂!”宁向东终于知道什么是上网和龚强对山根儿的看法,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看着胖子肉乎乎的脑袋立刻扣了个外号。
两人出门时,龚强又去吧台做了登记才离开,宁向东问他过去做什么,龚强答道:“销号。”
“销号?”
“对,进去开机,出来销号。”
“那,这么一会儿要多少钱?”宁向东明白了,既然有登记有销号,肯定不会白白服务。
“十六块钱。”
“什么?”这次是宁向东蹦了起来:“就刚刚那么一会儿十六块钱?抢钱啊!”
龚强撇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也叫贵?一看你就不是真爱!”
“还真不是!对着屏幕看一堆文字,看的眼珠子快掉出来了就要十六块钱,还不如回家看报纸!”
“你不还玩了会儿泥巴游戏啊?又不是光看信息了。”
“那不也一样是文字?”宁向东连连摇头,看龚强的眼睛像看小怪兽:“你娃的兴趣爱好就是跟人类不一样。”
“你大爷!”龚强怒骂挥拳。
宁向东哈哈一笑,道:“主要还是嫉妒,你特码在并原接受新鲜事物,老子在山里撅着屁股苦哈哈。”
“你不是快回来吗?”龚强说道。
“谁说的?”宁向东看他说话那么肯定,奇怪的问道。
“还有谁,你同事赵伟呗,”胖子说道:“前几天他来店里跟我闲扯,说听他爸说的,蛭石矿的人要撤回来了。”
“要是他说的,那就真保不齐了。”宁向东点了点头,他知道赵伟家在并钢的路子挺野,当年刚进并钢,在总司培训时,就是他最先透露的消息,说他们班这批人全都要分配到连轧厂,最后果不其然。
“哎,对了,那小子临走拿了两双袜子没给钱,我可都记你账上了啊。”
正想着心事,龚强出声打断到。
“唔……”宁向东点点头胡乱应了一声,心里却若有所思。
回到宁宝隆后,付山根一看终于把他俩盼回来了,高兴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胖子这会儿也知道自己想错了他,兴高采烈的走过来,用力拍了付山根肩头一掌,说道:“根哥,一会儿兄弟做东,请你吃饭!”
拍完付山根,胖子龇牙咧嘴的直甩手,说道:“我不光只请客,还买单!”
“谢谢!”付山根呵呵笑道,心想我抓你一把,这么久了你还记得,回来就挠我一下。
胖子看付山根没事人一样跟自己说话,心里暗暗吃惊,这小子难道是铁人,使那么大劲拍他都没事,反而把自己疼够呛,早知道就不出受惊吓的这口恶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