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想着施家祖上也是行过医的,如今又在京城开着药铺,想必施晴也是懂得医理的,不然不敢毛遂自荐。因此才点头道,“你试试吧。实在不行,不要勉强。”
“老太太放心吧,我跟我爹学过针灸。”施晴走到床榻边,秦姨娘却护着宣哥儿不肯给施晴看,在她眼里一个十四岁大的小孩子怎么能看病?
秦夫人狐疑地看了一眼施晴,屋里的人各自端着各自的想法,好说歹说才将秦姨娘拉开让施晴给抽搐不止的宣哥儿看病。
在此之前,施晴也真的没有给人看过疑难杂症,心里的知识全凭上一世的记忆和近段时间看过的医书。她先替宣哥儿把了脉,随后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旁边已有人迫不及待地问,“晴姑娘,宣哥儿还有没有的救?”
施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头上抽出银针在点燃的烛火上过了一遍,分别插在人中穴、天目穴以及手腕上的大绫穴、足部的涌泉穴。每插一针,秦姨娘的胳膊就因心痛抖动一下,又实在害怕宣哥儿因此而丧命,最后哭倒在女儿秦思烟的肩膀上。
经过施晴的施针,宣哥儿抽搐的症状才缓解下来,不过一会儿额上以及裸露出来的皮肤开始出现红点点。许多凑近看的丫头们都纷纷退后,只因宣哥儿染上了最难治好的病——天花。
“怎么会这样?宣哥儿身上怎么会出这么多红疹子?都是你害的,给我滚出去!”秦姨娘惊觉起来,看见儿子的病势更不好了,毫无风度地打骂施晴。
“老太太,宣哥儿不是因为落了水才抽搐的,而是接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染上了天花。一定要等红疹生出来才没有性命之危。”施晴抑制着心中对秦姨娘的恼恨,若不是为了给自己和泓哥儿解难,才不会帮忙医治她的儿子。真是帮了忙还讨不得好。
老太太、秦夫人也都听傻了,不知道施晴的话是不是正确的,毕竟她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这时,房门口有人传报了一声,“老太太,宫里的太医来了。”
“快请进来。”一屋子的人都落了心,施晴有礼地退到一边站着,等太医诊治。
“刚才是不是有人看过了?”身着蓝色官服的中年人看了一眼小儿身上的银针问,右手已经把起了脉。
“回大人,是小女。”施晴不等秦姨娘揪出她,主动上前一步承认。
中年男子捻着胡须,眸中有几分赞赏,“你做得很对,这位公子哥儿身染天花,身上浸了凉水后就不易出痘,这位姑娘小小年纪针法却准。若再迟一步,红疹发不出来就有性命之忧。”
太医的话让一屋子的人都醒了神,特别是秦姨娘以尴尬的眼神看着施晴,难为情地向她施了一礼,“是我刚才错怪了晴姑娘,姑娘不要往心里去。”
施晴瞧不起秦姨娘,表面的礼仪却要做到,当着众人的面说她不介意。心里却庆幸还好有人为她洗白了,不然她从今往后再难呆在秦府中。
太医替宣哥儿诊了脉后,还是请屋里的人避一避,毕竟这天花会传染人的。随后开了药方,交代了细节才被秦夫人请出去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