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晴不想让墨痕遭遇麻烦与危险,于是对他们撒了谎,“我一个人过来的。”
中年人点了点头,让人送施晴出去。心里面仿佛有了主意,知道要怎么做一样,“请王妃静候消息,救王爷出来的事情就包给末将。”
“多谢燕将军鼎力相助。”施晴道了别,坐马车回去之时就与墨痕分开了。回到府上,施晴让欢颜将昨日所发生之事又讲了一遍,说到绿澜身上,施晴询问,“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了?洛世子呢。”
“洛世子还在府上,同端世子一同玩耍呢,只是夜里醒来会要娘。”欢颜实话实道。
“派人仔细找过吗?有没有掉进水池里?”施晴秀眉紧皱,作为燕王的妻子她要保护好的这里的一草一木,哪怕是燕王过去的女人也要好好的,等他回来才有一个好交代。
“都找过了,没有。”岫丫道。
“欢颜,你之前不是说她不受宠吗,知不知道原因?她跟燕王又是怎么认识的?”施晴觉得奇怪,这个人即便要走也不能丢下孩子啊。
欢颜正要回答,外面有人进来传报,“夫人,秦府的老太太归天了。”
“啊。”听到这则消息,施晴重重地跌坐在椅上,只觉得五脏六腑少了一块,她在秦府的时候没有依靠,是老太太帮衬着她。以前做老人家亲外孙的时候,也是百般的疼爱。虽然老太太也曾做过错事,可对她是好的,她还没能去看上最后一眼老太太却走了。
“夫人请节哀,老太太是昨晚上凌晨过了走的,心里还念叨着‘琉璃’这几个字眼。”门口报信的人道。
旁边的丫鬟无不作哭泣状,握着手绢擦了两滴泪又过来劝慰施晴,“姑娘,您别伤心了,老太太是个有福相的,来生会再投好人家。”
施晴觉得去的时辰不好,又多问一句,“老太太去时房中可有别人?”
“有,秦夫人、秦相爷、秦二老爷都在呢。”
“我知道了,你去问问现在能不能出去吧,或者问一下老太太出殡的日子。”施晴还想去送一程,毕竟老太太是她前世的外祖母呢。
一会儿报信的人回来说,“守门的人说不能出去,明天就是出殡的日子。”
施晴快急死了,早知道就找个地方藏起来了,现在做什么都不能出去。真是不得自由。
“夫人是想出去吗,我有方法。”一会儿阿婵跑过来对着施晴说了几句话。
“好,你带我去。”施晴跟着阿婵去探情况,好在燕王府外面虽被人把守了,里面并没有人管,无论去哪里都行。
阿婵带着施晴来到一方院墙下,树丛里明显有个狗洞,“就是这里了,这是唯一出府的方法。”
“你怎么知道的?真是太好了!”没想到秦府和燕王府都有一个狗洞,施晴太意外了,随口一问,没想到却得了一个惊人的答法。
“奴婢、奴婢曾经看见绿澜良娣从这里钻进来过,所以……”阿婵以为施晴会骂她,老实巴交地低下头。
“你不用紧张,是什么就说什么。”施晴宽解道。
“嗯”阿婵似乎下了大决定,从这些天的相处她也知道了施晴跟先前的主子不同,比较宽厚仁善,只要她不做错事就不会动手责骂,于是将自己知道的都吐露了出来,“就是因为我无意看到绿澜良娣从这个洞口钻进来,所以绿澜良娣才经常去找紫姝良娣,当着主子的面挑我的刺,上次端世子害病就是她让我做的。我没想到就出了大事……”
“这不怪你。你知道绿澜是怎么进燕王府的吗?”施晴问了个重中之重的问题。
“据说是在二皇子府上参加酒宴,喝醉了酒后将二皇子一个宠姬破了身,事后绿澜就被送进了王府。”
施晴点头,看来又是跟太子有关的人了,没想到一个侧王妃还不够,又来一个绿澜。这绿澜应该是来监视燕王的,只是那天在凉亭里绿澜对她说的那些话有些不对劲,她的言辞中明明表现地很深爱燕王。
算了,她也不多想了。燕王府只要还有她在就行。
“我们回去吧。”施晴想通之后,决定明日再从这个洞里钻出去。
“夫人,其实殿下一点也不宠幸绿澜良娣的,自从她来到燕王府殿下没有去过她房里一次,就是不知怎么怀孕了,这之后殿下才对绿澜良娣好了些,为了孩子时不时去看她一两回。”阿婵怕施晴吃味,怪罪于她,于是多做了些解释。
“哦”施晴似乎想起些什么,又问,“绿澜对洛世子如何?”
“一般般,绿澜良娣给人就是冷冷的感觉,不太爱说话,仿佛燕王府囚禁了她一样。世子都是交给乳娘养的,绿澜良娣也不是经常跟在身边,还不如紫姝良娣一半用心呢。”
“你这丫头又在胡说什么?换了个主子很得意了是吗?”不知不觉走到侧殿门口,紫姝刚好提裙跨出门槛,正好听见阿婵提到自己的字眼。
“见过紫姝良娣。”阿婵好似很怕一样,连忙匍匐下身请安。
“不怪阿婵,是我问她的,听说绿澜失踪了,前来看看洛儿世子。”施晴上前解释两句。
话刚完,隔壁厢房里传来一丝丝细小的哭声,施晴也不等紫姝回话提脚入了房间。后面阿婵生怕主子丢下她似的,也飞快起身拔腿跟了进去。
经过这些天的事情,倒叫紫姝看清了眼前的局势,燕王没有回来府上需要一个主持大局的。她也没有必要再将施晴看作对手。于是也进去看看情况。
小小孩童躺在榻上,周围没有一个人看管,小儿就一直哭着,不停地叫‘娘’。施晴看着心疼,有衣袖给孩子擦了擦脸,又试探他有没有发热,还好并没有生病。
小儿睁眼醒了,一见施晴哇哇大哭起来,并且还不要施晴碰他的身体。施晴只好站远了,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来,洛儿,姝姨抱。”紫姝伸手,洛儿果然不哭了,趴在肩头不愿意看见施晴。
施晴心情仿佛受了大挫一般,纠结难安。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出于关心,怎么一个小孩子这么怕她?
“夫人,你不要多想了,兴许是绿澜良娣跟洛儿世子说了什么,所以他才这么怕你。”阿婵看出了究竟,劝慰。
一会儿,奶娘过来了,看到三人在房中有些不知所措,忙低头承认错误,“夫人、良娣,刚刚我去给世子做吃食去了,所以一时没听到世子的哭声。”
“这怎么行呢,你屋里少人手吗?要不,你把世子的东西收拾一下,今晚就搬去主殿住吧。有什么事情也好帮衬一下。”施晴发话道。
“是,听凭夫人的吩咐。”
“哼,什么都搬去主殿,干脆都搬去好了!”紫姝不太高兴,将幼儿塞给了乳娘,提脚走了。
其她人有些面面相觑,没想到紫姝这么不给夫人面子,施晴倒是不想跟紫姝一般计较。对她而言,紫姝这种人容易将脾气写在脸上,有什么不满意都会说出来,远比那些当面对你笑、背后使阴招的人要好防备。
临近傍晚,洛儿世子极其乳母、服侍的丫鬟三人一同搬进主殿。半夜,洛儿果然又梦靥了,其她人都没醒,施晴晚上睡不着觉却听见了。
跑进了洛儿房里,抱着他软声安慰。洛儿醒过来看见是她仍然大哭不止。
“夫人,我来吧。”乳娘穿好衣服从施晴怀里接过世子,拍打着他背部,很快洛儿又熟睡过去。
施晴只好又退回房间,到天快亮时才合眼。这些天府上的事情、外面的消息以及夫君被关天牢都让她有些呼吸不过来。仿佛有千金的重担压在她身上,她好想要一个帮手,好像燕王的怀抱。
第二日外面的晨光一照亮,施晴又重新打起精神,她还要去送老太太。即使身子有千般重也要打起精神。洗漱完毕,施晴让欢颜给她找了件素淡的衣衫穿上,头上去掉钗饰只簪白色的珠花。
弄完才准备从昨日确定的方位偷偷溜出去,欢颜与岫丫都不太放心,一定要跟着去。
“岫丫,你随我去吧。欢颜,你和阿婵在府上照看。”施晴看到岫丫正好穿的是黑色衣服,这样也妥帖不用换了。
主仆二人戴了帷帽洞口处钻出去,雇了一辆马车前往秦府。秦府前前后后挂着白拂,空空的院子坐落着,看起来十分凄凉。
施晴一入内,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被人请到了福寿院,里面来来往往的人挤满了,除了来吊丧的便是念经的和尚,披着袈裟在一尊黑色漆雕棺材前来回逡巡,口中念的施晴一点也听不懂,不过也知道是专为老太太超度的。
秦家的晚辈则跪在外面,施晴也随同着跪在秦思烟身旁,二人再一次见面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相互凝望的眼里有担忧与牵挂。
看到秦思烟还是老样子,施晴也放心了,说明她暂时没有需要忧虑的。
“晴表姐,你还好吗,我听说燕王被抓进了天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