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上收拾房间的保姆被帅帅的哭声吓到了,立时,她跑了下来察看。
只见有一个花瓶摔碎了,地上一片狼藉,帅帅坐在沙发上哭得满脸泪痕,鼻涕都挂在嘴边了。
一旁的倪小姐冷凝着脸,不但没有安抚,反而阴厉地瞪着他。
即便是不喜欢,哪有这样的表情瞪着孩子的,怪不得帅帅会哭。
倪小姐不知道自己的表情会吓到孩子的吗?
第一反应,保姆觉得倪可并没有刚才表现出的那样友善。
“倪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帅帅怎么会哭呢?”保姆很是着急,她把帅帅抱在怀里柔声哄着,一边她不解地质问倪可。
“没,没什么事呀?不就是他自己打烂了个花瓶,我只不过是责骂了他几句,所以,他就哭成这个样子了。”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倪可的艳容微微一变,她力持镇静,立马,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闻言,白小帅的情绪突地很激动,幽怨的语意立刻吼了出来。
“阿姨,她是个坏女人,把她赶出去,我不要她呆在我家,我不要见到她。花瓶不是我打烂的,明明就是她,她还不承认。老师说了,会说谎的不是好人。”
“等爸比回来了,我一定告诉他,哼!”白小帅哽咽道,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强硬,两腮气鼓鼓的,两只小手胡乱地擦着眼泪和鼻涕。
保姆也抽了几张纸巾替帅帅擦眼泪和鼻涕,即便她只是个保姆而已,看到孩子哭成这个样子了,她都想到要安慰,倪小姐怎么可以这样子的呢!
保姆不悦地拧了拧眉头,神色有些凝重,一丝心慌也悄然从心间荡起。
“噗……臭小子,你口气还真大呀,要不是……”
倪可的话还没说完,却被保姆给打断了,“倪小姐,拜托你行行好,你赶紧走吧。我只是打一份工而已,我还要挣钱养家的,你别再难为我了。很明显,帅帅并不喜欢和你呆一起,你在这,只会刺激到他的情绪的,顾先生回来了,我不好交代。”
很客气的逐客令,倪可没有听不明白的。
反正,听着帅帅哭她也烦了,特别是看着他那双弥漫着恨意的眼神,她觉得挺不自在的。
倪可抿了抿唇,没再狡辩,她拿起自己的包包走了。
万一碰上了路易斯回来,估计她也讨不到好,看他的样子,他都把那个爱哭鬼*上天了。
现在走,绝对是明智的选择。
*****
把帅帅的情绪安抚了下来,再帮他洗干净脸,看到他好像没有什么不妥了,保姆才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和客厅的狼藉。
她的眉心一直紧锁,要是顾先生回来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交代呢,甚至,脸颊袭上了一丝愁容。
被摔碎的花瓶一定是价格不菲的,她没能看得住孩子,会不会被迁怒呢?
会不会让她赔呢?
保姆的心极是忐忑不安,眼皮也开始隐隐地跳动了。
虽然安静了下来,但是,帅帅心里一直纠结着倪可的话。
她说他的妈咪不是他的妈咪,他的妈咪叫姚颖。
姚颖是谁?他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从小,自懂事那时起,他只知道白流苏是他妈咪,他和她生活在一起很开心,很幸福。
他不相信妈咪和爸比是骗他的,一定是那个坏女人故意挑拨他们的幸福生活,一定是她胡说八道,一定不是那样的。
他的思绪不禁飘了很远,小小剑眉也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白小帅的眼眶哭得有些红肿,虽然他现在不哭了,但鼻子里的鼻涕还是重重的,甚至有点透不过气的感觉。
抽了几张纸巾拧了拧鼻子,随后扔进垃圾桶里。
咻地,他从沙发爬了下来。
紧接着,他上了二楼的房间。
嘟了嘟嘴,白小帅的视线一直紧盯着他chuang头柜上的座机,头微歪着,双手还做了一个工字型托着脸颊。
维持这样的动作一会儿了,微微挑了挑眉,随即,他拿起了座机拨打了白流苏的手机号码。
电话是通的,可是,一直都没有人接听,白小帅的小剑眉不禁皱了起来。
妈咪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呀?
是她太忙了吗?
还是,真的像坏女人说的那样,她不是他的妈咪,她不理帅帅了?
顿时,帅帅的心里很是忐忑不安,悄然地腾升起一股恐惧感。
放弃了拨打手机号码,白小帅改拨打了白流苏的办公室里的座机。
“喂,你好,我找白流苏,她在吗?”话音落下,白小帅感觉自己问得不对,随即又补了一句,“她出差回来了吗?”
“啊?!我们总监没有出差呀,她去柏年集团开会了,现在不在办公室。请问,你是哪位呀,我等一下让她回复你电话。”毫不知情的秘书小姐实话实说了,她并没有意识到经她这么一说,已经深深地伤到了白小帅的小小心灵。
原来,妈咪真的骗他的,她没有出差,她把他送给了爸比,她不要他了,她真的不是他妈咪。
坏女人说的都是真的吗?
瞬间,电话那端的白小帅没有了声响,任凭这边的秘书小姐喂了几声,都没有任何回音。
僵持了几秒,电话里传出了嘟嘟的声音。
对方挂线了,这通电话挺特别的。
听那道声音,对方应该是个小孩,那个稚音,秘书小姐是不会听错的。
由于敏感,她把这通电话的显示号码记录了下来,等总监回来,她会报告的。
*****
哼,妈咪骗小孩,妈咪不要帅帅了!
帅帅没有人爱了!
小小身子卷缩着坐在chuang上,纷嫩的脸蛋弥漫着悲伤,刚哭过的眼眶又瞬间热了起来,悄然地聚起了泪雾。
缓缓地,眼泪又难过地掉了下来,淌过阙得高高的小嘴,然后,汇成断了线的珍珠,哗啦啦地掉在chuang单上。
眨了眨眼,情绪失控的帅帅咻地爬下chuang,他开始翻找自己的东西。
哼,他没有人爱了,那他走就是了。
走得远远的,谁也不见!
他讨厌爸比和妈咪,他们一起骗他。
在房间里磨蹭了好一会儿,帅帅把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东西都装进了愤怒的小鸟背包里。
当然了,少不了带钱。
他把妈咪给他买的小猪罐打开了,把钱都放进了愤怒小鸟背包的最里头的那层。
他要离家出走,他不要爸比和妈咪了!
他们是坏人,他们骗小孩!
保姆以为帅帅在自己的房间里玩玩具,等她把碎片和房间收拾好了,去打开他的房门时,却没有看到他。
顿时,她急疯了,整幢大房子都去找。
就连外面的庭园,她也找过了,并没有看见小小的身影。
坏了,孩子在自己家里丢了!
立时,保姆慌了,她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待她稍稍回神,立刻给顾易年打电话。
闻言,正在开会的顾易年的眉梢拧得紧紧的,黑沉着一张俊脸,神色很是凝重。
保姆的话,他很认真地听下了,性感的薄唇抿得紧紧的。
不顾会议室里所有人的惊讶,包括白流苏,他牵起她的手马上往外走去。
“景誉,你自己搞掂。”搁下话,他一边拉着白流苏,一边听着保姆的解释,走出了会议室。
“我马上回来!”冷冷地哼一句,他结束了与保姆的通话。
白流苏不悦地瞪着顾易年,她很不明白他的举措,冷冷地质问:“顾易年,你发什么神经呀?你不是不满意朗逸的构思和创意吗,我现在来了,会还没开完,你把我硬拉出来,什么意思?存心找我的茬,是吗?”
伴随着冷冰冰的话语,白流苏甩了甩手,但没能挣脱顾易年的钳制,反而被他拉到了他的车旁。
“上车,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废话了。帅帅不见了,刚刚我家的保姆打电话跟我说了。”憋了眼讶然的白流苏,冷沉的顾易年打开了车门,率先进去了。
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白流苏的漂亮脸蛋还泛起了一阵白,本能地,她也紧跟着上车了。
略微颤抖的手系了几下,才把安全带系好。
“你说什么?帅帅不见了,他怎么会不见的?顾易年,你跟他说了什么了呀?他怎么会无缘无故不见的,你是怎么照顾他的,怎么能让别人把他弄丢了?”
夹着责备的意思,白流苏连连质问道。
她的小脸顿时唰地惨白了,心里慌乱得刹那间没有了方向,眼眶红红的,一副快要哭起来的模样。
好好的,帅帅怎么会突然不见呢?
白流苏如针扎般坐着,她的手紧张地互相绞着,指关节都被她抓得泛白了。
黛眉都拧成了一团,一张惨白的小脸全是不安的表情,眼眶里急得聚满了泪雾。
她不应该把帅帅给顾易年的,她现在后悔了,满脑子的自责。
“我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他还说要等我回来,让我带他去吃麦当劳,我也答应他了,跟他说等我开完会就回来接他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先回家了解情况。”
顾易年的眉心紧锁,深不可测的眸深不见底,隐隐约约地泛着星星点点的火光。
性感的薄唇抿得紧紧的,俊逸出色的五官也布满了黑线。
顾易年的车速开得很快,急切地往家奔去。
白流苏忧心地望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致,可她的眼睛是空洞无华的,一点欣赏的娴情都没有,她的心和满脑子都是帅帅的纷嫩脸蛋、小小的身子、可爱又耍宝的模样。
希望不会出事,帅帅快点回来,她在心里诚心诚意地祈祷着。
*****
“吴小姐,帅帅是怎么不见的?在家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一回到家,顾易年劈头就质问保姆,他那双如鹰般犀利的眼眸紧紧盯瞅着她。
即便是帅帅淘气,他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地不见的。
一定是发生了点什么事,所以,他才会离家出走的。
保姆被顾易年的犀利眼神盯得头皮一阵发麻,她全身不听使唤地发抖着,她不敢望向他那双幽深的眼睛。
“顾……顾先生,原本帅帅自己在房间玩的,我……我收拾好被他弄乱的房间后,出来就不见他了。我整幢房子都找过了,没看到他,外面的庭园我也去找了,都不见人。所以,我立刻给你打电话了。”
保姆有点结巴了,甚至,她在回顾易年的话时,声音都在不自觉地颤抖,全身的反应和慌张的神色,无一不在泄漏着她的心虚。
“帅帅很乖的,即便是他调皮爱捣蛋,他是不会乱跑的。在我家,他可以随便去玩,但他是不会离开家的范围的,他玩一会儿了,自己就会回到屋里了。”
保姆的话,白流苏觉得一点也不可信,蓦地,她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丝狐疑。
一定是有别的事情的,保姆在说慌,她的帅帅才不会那样没分寸的。
“吴小姐,仅是那样而已吗?”
顾易年蹙起了眉头,冷凝着脸,目露凶光,一双阴厉可怕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保姆吴小姐。
仅是用轻缓的语调冷冷地开口,他就能让人畏惧得全身一阵冷缩,吓得腿软认输。
在顾易年冷飕飕的注视下,保姆的慌张情绪瞬间崩溃了,她害怕得哭了起来,并瘫坐在地板上。
哽咽道:“顾先生你去上班后不久,家里来了位倪小姐,她说跟你是好朋友,所以我就把她放了进来。
起初,她和帅帅在客厅里玩的,我看他们玩得那么开心,所以,我就没多个心眼,上楼去整理帅帅的玩具。
没想到,在楼上我听了摔东西的声音,我以为是他们玩得太起劲了,碰倒东西是常有的,并没在意。没过多久,帅帅便哭了起来,那个哭声越哭越大,普通人听着都听出了伤感。
我下楼了,只见客厅放着的花瓶摔碎了,帅帅坐在沙发上哭得满脸泪痕,倪小姐却凶巴巴地瞪着他,也没有安抚他的情绪,任他一直哭。她的言语挺不客气的,还跟帅帅互相指责对方打烂了花瓶。
况且,倪小姐也承认了,她责备过帅帅。顾先生,事情就是这样,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一边闪躲顾易年的阴厉目光,保姆坦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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