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早朝上的消息流传开来,一时间,晋国上下的目光都是齐齐转向了镇北军。
五品将军勾结妖族,企图谋害天狼兵天才,这样的事,在晋国,称得上是爆炸性的大新闻了!
加之,早朝上裴首辅提出的质疑,更是令这件事增添了几分扑朔迷离的色彩。
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酒馆茶楼,到处都能听到百姓们的议论声。林画这个名字,也是首次进入了京城百姓们的视野。
路见不平怒斩淫贼;问心镜下,一诗入品引浩然正气筑儒道根基;自创圣级拳法,引动武圣异象击杀妖侯……
关于林画的一件件事都被消息灵通者挖了出来。
人们不由感到讶异,世间竟有如此惊才绝艳之辈!这也不禁让人们对这件案子升起了愈发浓厚的兴趣。
另一边,京都东城,一座座府邸宅院分布井然有序,朱门高墙,威严肃穆。
某座府邸内,两道身影正对坐饮茶。
房中点燃了专门辅助儒者修行的静心香料,袅袅烟气升腾,淡淡的清香在屋内弥漫。
“岳父大人,明日小婿便前往北岳城,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救下段璋。”
这说话之人,乃是刑部右侍郎黄巡。
而坐在他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晋国当代首辅,裴忠明!
说话间,黄巡为裴忠明倒了一杯茶水,一脸的恭敬。
但裴忠明却是突然皱眉呵道:“愚蠢!”
黄巡愕然,脸上闪过一丝不服之色,但很快就低下头,恭恭敬敬道:“还请岳父大人指教!”
裴忠明眼帘低垂,像是没有看到黄巡的神色变化,只是冷哼道:“哼!你可知此番陛下为何不派别人,单单派了你去调查此案?”
“唔……”黄巡迟疑了一下,很快答道:“查案审案本就是刑部职责,涉及到一位五品将军,刑部唯有我和姜浩两位侍郎最适合审查,而那姜浩与姜鹿关系匪浅,姜鹿与此案有关,想来,陛下是为了避免姜浩暗藏私心吧!”
裴忠明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他的这番话。
黄巡见状不由露出自信的笑容,但就在这时,却听裴忠明又问道:“但你既知陛下是为了让姜浩避嫌,那你为何不想想,陛下难道不担心你反过来包庇段璋?”
“这……”
黄巡哑然,他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仔细想来,陛下会不知道他和段璋都是裴忠明的心腹?
当然不可能,可为何明知如此,陛下还要派他去调查此案?
稍一琢磨,答案似乎显而易见了。
自家人清楚自家事,段璋的罪名,多半是真的,而陛下想必也是知晓这一点,所以才故意让他去查。
如果他黄巡敢明目张胆地包庇段璋,一旦被陛下抓住把柄,那他和段璋都死定了,陛下能一次拔除裴忠明的两个心腹!
而倘若他正直为公,没有丝毫偏袒,那段璋就是被他亲手送上的断头台。
无法救下段璋,裴忠明这个当代首辅的威望必将遭受巨大打击。
所谓兔死狐悲,那些暗中投靠裴忠明的官员也该想想自己会不会就是下一个段璋!
此乃,一箭双雕之计!
这样想来,看来陛下已经等不及要开始行动了……
黄巡也是一届状元,机智过人,经过裴忠明一点便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想到自己刚才自信的表现,他白净的脸上有些发烫。
“岳父大人果真是明察秋毫心思缜密,多谢岳父大人指点,小婿知错!”黄巡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给裴忠明施了一礼,顺便奉承几句。
裴忠明呵呵笑了一声,捋了捋灰白的胡须,也没再跟黄巡打哑谜,直接吩咐道:“此番查案,你万不可过分包庇段璋,落下把柄。想必段璋也不会蠢到留下实质性的证据,所以你不必担心。没有证据,仅靠姜鹿他们的话起不到任何作用。届时你只需再动用问心镜拷问一番,此事便算有个交代了!”
“问心镜?岳父大人,一旦动用问心镜岂不是全都露馅了?”黄巡不解。
但裴忠明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淡然一笑:“你只管按我说的做,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闻言,黄巡纵然满心疑惑,却也不好再多问。
他再度拱手行礼道:“是,岳父大人!那小婿便先下去了!”
裴忠明随意挥了挥手,示意黄巡退下。
随着黄巡离开,屋内陷入沉寂,一股神秘诡异的波动逐渐在屋内荡开……
……
入夜,月色晦暗,星光不显。
“怎么样?找到人没?”
天狼兵丁十五号四合院内,林画朝着正在大口喝茶的冯楠问道,赵小虎和孔泽浚也都围坐在边上。
“咕噜咕噜……”
冯楠又向着口中狠狠灌了几口茶水,这才大口喘息着开口道:“娘的,累死我了,我把狂狮军的军营都跑遍了,还是没找到那些人。最后,还是听他们卒长说的。”
“那天晚上看守城门的是狂狮军第十师第2217什的士卒,不过,这个什的家伙有些倒霉,昨天出城猎妖的时候,有七个死在了妖族的手里,剩下的三个家伙昨天连夜休假走了。所以说,现在一个都没在军中!”
“死了七个?”林画皱眉,这个死亡比例太高了点,很快他又注意到冯楠后面那句话,不由问道:“休假?还没到休沐的日子吧?”
关于军中休沐的时间他还是知道一些的,镇北军普通士卒每月只有在中旬和月底的时候可以休沐一天,平时根本不允许离开军营。
“不是休沐,据那个卒长说啊,他们有两个是家里有老人过世,得去守孝,有一个是要回去成亲,都请了探亲假离开的。”
“老人过世?成亲?”
几人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觉有些荒诞。
“此事太过蹊跷!”一旁,孔泽浚开口,他想了想,十分笃定道:“十个人,战死七个,其他三人又同时请探亲假离开军营,我觉得这不像是去探亲……倒是像要逃跑!”
林画叹息一声:“如果是逃跑还好,我就怕……”
“怕什么?”冯楠不解道。
“就怕啊,他们已经被灭口了!”赵小虎接过了话茬。
“嘶!这……不会吧?那段璋胆子这么大?而且,他不是已经被关起来了吗?”冯楠有些难以置信道。
可林画三人都是摇摇头。
以段璋的手段,对方既然敢做出勾结妖族这种事,又岂会放过几个小小的士卒?
已经死掉的那七人,说是被妖族所杀,但这真的只是个意外?
反正林画他们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
“你有没有问那三人具体是去了哪里?”孔泽浚看向冯楠。
“当然,我找他们卒长要了他们的住址,有一个去守孝的比较远,好像是在通元县,另外两个就在北岳城内!”冯楠回忆道。
“好!那咱们明日一早便去找这两人!”
敲定了明天的计划,林画似想起什么,又朝冯楠问道:“对了,高鼎去哪了?”
“他啊,从狂狮军出来以后,他说还有其他事就走了,不清楚跑哪去了!”冯楠随口答了一句。
林画也没多想,几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回房休息,等着明天一早就去找老李头。
毕竟还不到休沐的时间,进出军营都是要有文书的,而天狼兵的这些事都是老李头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