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话,让魏子薇的呼吸微微一滞,心跳都漏了半拍!
皇上此言是何意,莫非他也知道娘亲的事?
是了!他怎可能会不知?
当年先皇病重之时,他已经是太子,自是知道是娘亲将先皇从鬼门关里救回来的。
只是,娘亲因何失踪之事,他是否知道呢?
魏子薇思绪万千,却面不改色,她稳了稳心神,直视皇上。
“皇上何出此言?靖安早说过自己的医术,是看医书所得,并未师从任何人。”
“你……”
皇上气得不轻,一甩袖子,正想要发作,却猛地意识到穆逸寒在场,只得生生忍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他做了个深呼吸,转身看向穆逸寒。
“寒儿,那个好歹是你皇祖母,你能不能……”
穆逸寒皱了皱眉,神色不悦,这老家伙,说得好像是薇儿故意不救皇祖母似的。
“薇儿说了,她并不擅长解毒,除非找到解药,否则她也只是有心无力。”
皇上闻言,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无力感骤然而起。
他看向太后,神色间是无尽的担忧。
毕竟是生母,他又是个孝顺的,太后出事,他心底的担忧自是不会少。
魏子薇看瞧着皇上的神色变化,知道他对太后的关心是真,忍不住开口说道:
“不过,这毒虽然霸道,却也不会在短时间之内要了太后的命,所以皇上暂时可以放心,皇上只要安排人将解药找出来,太后自然无恙。”
她说的是实情,短时间之内,太后并不会死。只不过若长时间昏睡不醒,多少会有些伤身体。
太后本就年事已高,早前她便看出了太后有隐疾,只是太医院的太医都不插手的事,她也不会多事去管。
谁让她当初给自己下套来着?
不过她还有一点没说,若是将此毒找到,她可以让青峰分辨出其中的成分,从而配出解药。
只是,她眼下并不知下毒之人是谁,目的是什么,所以打算暂时按兵不动。
皇帝面色阴沉的走了出去。
寝殿内只剩穆逸寒跟魏子薇时,穆逸寒随手一挥,在两人的身上设置了一个简单的隔音结界。
“薇儿,按照你方才所说的症状,皇祖母她所中之毒,应该是一种叫一梦千年的毒,中毒之后,不出半个时辰,便会晕倒,只是状态跟熟睡分毫不差。”
魏子薇闻言,眉心轻蹙:“莫非那毒,也是出自西蜀国?”
穆逸寒摇摇头,神色变得很是凝重。
“那是东篱国皇室之物,我也未曾见过,只是先前赵神医无意间说起过。”
怎么又是赵神医?
魏子薇的神色也变了变,她知道赵神医并未死,只是被关在了靖王府的地牢里。
不过,他虽然未死,却是过得生不如死。
筋脉被废,就算能活着离开靖王府、离开南离国,这辈子也只能是一个无法自理的废人。
“难道这毒,跟赵神医有关?”
“不知,不过他被关在地牢里,根本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不会是他。”
两人沉默了片刻,魏子薇想到了皇上与西蜀国的三天之约。
“跟西蜀国的和亲之事,结果如何了?”
“跟我们那天晚上听到的无异,海棠公主和亲的对象是景王。”
“她真的愿意只做侧妃?”
穆逸寒摇摇头,眸色暗了暗。
“与景王妃并列正妃之位。”
魏子薇诧异,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问些什么。
这耶律海棠,千里迢迢来南离国和亲,选谁不好,却选了个已有正妃的王爷。
她想了想,低声道:“她应该是没得选择,若是坚持选你,别说你、我不会同意,就是皇上,怕是第一个站出来否决的。”
穆逸寒白了她一眼:“她不敢再坚持,除非她想横着离开南离国。”
魏子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既然来了,怕是不准备也不能回去了。”
作为西蜀国最受宠的公主,却被送进南离国和亲,怎么可能还会回去。
他们打的算盘,不就是里应外合吗?
“对了,我方才在殿外,并未见到景王的身影,难道他还在城外?”
大殿外,除了成王夜弘凯,十殿下夜弘宇之外,被禁足太子府的夜弘毅也在,却未见景王夜弘铭的身影。
连太子都被通知入宫,想必皇上已经作了太后将薨的心理准备,哪怕夜弘铭只是个闲散王爷,也该被通知入宫才对。
“在县主府,我未来得及跟你说此事,青峰出事了,恐怕与景王有关,巧彤将他带回了靖王府,你待会出宫后,去靖王府看看他。”
魏子薇闻言,心里一个咯噔,青峰出事了?
“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穆逸寒摇摇头:“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你待会见到他时便知。”
两人又聊了一会,魏子薇便出宫去了。
太后昏迷不醒的原因是中毒,她已经将实况说清楚了,碍于穆逸寒在,皇上没理由不点头让她出宫。
太医院里的太医,则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包括罗柏安在内,几乎所有的太医,一直守在慈宁宫大殿,商讨着太后身体的事。
皇上压根没有让他们离开的意思,只因为只有魏子薇一人看出,太后是中毒,而非病倒。
可她却自称无解毒之法,皇上心里憋闷,又不能当着穆逸寒的面斥责她,只得拿太医们出气了。
至于西蜀国之人,早在确定了海棠公主的和亲对象是景王时,皇上便无心再议其他,草草的将他们打发回了驿馆。
穆逸寒并未跟魏子薇一起出宫,其他孙子都在,他没理由此时出宫。
更何况太后出了事,他不能置之不理。
在罗府的那天晚上,罗柏安说过,景王让他对太后下七日绝命散,他早安排了人手紧盯慈宁宫。
只是想着在最后关头,偷梁换柱,让太后不用真的吃苦头。
没成想,罗柏安还没动手,却被其他人钻了空子。
那钻空子的人,定然对慈宁宫异常的熟悉。
他的眸子晦暗不明,突然抬头,看向某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