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章简单的理论
王柔花认为儿子偷拿皇家的东西不过是因为嘴馋,当然,王渐也是这么认为的,即便是和铁心源关系很好的小公主也在小珠儿的蛊惑下认为他是因为把钱都贴补给了铠甲,才导致他没有芭蕉这类东西吃。
到底是什么原因,铁心源自己很清楚。
在和皇帝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没有任何的话语权,皇帝也没有给自己任何的话语权,这让他非常的恼火。
这种怒火就目前来看,根本就没有能发泄的可能,或许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也没有发泄的可能。
皇帝就像是天上的太阳,而赵祯时期的大宋更像是一颗中午时分的骄阳,不管他喷射出来的热量是暴虐的,还是温柔的,你都得受着。
这种被掠夺的感觉让他心里很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虽然铠甲是自己送到他手里的,赵祯那种理所当然的口气,就非常的伤铁心源的心。
客气一下会死啊?
偷人家香蕉和香瓜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铁心源知道这样做不是很好,可是,如果自己当时再不从皇宫里拿点东西,心里面那股子怒火就要从天灵盖上冒出来了。
因此,香蕉和香瓜不过是一种效果不是很显著的安慰剂而已,至少可以安慰一下铁心源的心,皇帝拿走了自己的铠甲,自己拿走了皇帝的香蕉和香瓜……
铁心源恨恨的咬了一口香蕉,却被香蕉里面的黑色籽实把牙齿硌得生疼,他没有把香蕉吐出来,而是把里面的籽实狠狠地给咬碎了,嚼烂了,最后吞下肚子。
“妈的,皇家就没有好东西……”
正在给儿子把香蕉里面的籽实挑出来的王柔花没有听到那句粗鲁的咒骂,还以为儿子是被籽实咯了牙齿。
就笑道:“芭蕉其实不好吃,里面的籽实太多,还硬,如果不把籽实去掉,根本就没法子吃,再说了这东西也不甜,就是样子好看罢了,摆在看盘里面给人看的。”
铁心源的心情更差了,抱着母亲挑好的香蕉怒道:“这些香蕉都是我的,谁都不许吃!”
“好,好都是你的,不过啊,这东西叫芭蕉,不叫香蕉,记住了,以后莫要再丢人了……”
伤了脸,没办法见人,铁心源就只好苦守在家里熬日子,明知道小巧儿现在恐怕忙的手脚都要分不清楚了,自己却只能看着,什么忙都帮不上,所以心情就更加的烦躁了。
天气太冷,院子里的雪都不化,无聊之下只好把雪扫在一起堆雪人玩,一支胡萝卜当鼻子,两颗黑色的宝石当眼睛,再戴上一个破麻布做的帽子…………
等等,黑宝石当眼睛?哪里来的黑宝石?
铁心源连忙把刚才随意从地上捡到的黑宝石从雪人的脸上拿下来,对这太阳鉴别宝石的真伪。
没有错,在这个没有玻璃的时代里,能这样晶莹剔透的东西就只剩下宝石了,琉璃那是一种比宝石还要珍贵的东西。
铁心源把宝石举在手上朝城墙上吼道:“我刚才捡了两颗煤精,如果没人认领,我就丢炉子里烧了!”
小公主那张娇俏的小脸立刻就出现在垛口上,指着铁心源手里的黑宝石道:“那不是煤炭,是宝石,听说鲜卑族八柱国之一的独孤信就拿它来雕刻印章的,你不妨也去试试?”
铁心源黑着脸道:“是你丢下来的?”
小公主紧张的道:“不是,你再找找,说不定还有别的……”
看着小公主那张既兴奋,又有点紧张的模样,铁心源就开始满院子的找宝石,短短的时间里,他就找到了八颗各色宝石,其中有一颗红艳艳的红宝石只要看它光芒四射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凡品。
八颗各色宝石加上两颗煤精,安稳的躺在铁心源的手帕上,被阳光照射的光彩夺目之极。
铁心源从不会浪费别人的好意,哪怕是一丁点的好意他都不会浪费,他清楚的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好意就像是寒冬里的一簇烛火,珍贵而温暖,能收获别人好意是多么一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
“宝石买不了东西的……只有铜钱才能买东西的。”铁心源叹息一声对公主道。
“可是,父皇只奖赏了我宝石……啊,不,宝石不是我的。”
“不管是不是你的,因为有你在这里,我才能捡到宝石,你是最漂亮的小仙女,遇到你我总是幸运的。”
从未经历过这种语境的小公主,一张小脸顿时就变成了粉红色,惊恐的离开了垛口,抱着一只小狗匆匆的跑掉了。
铁心源挠挠脑袋,这才发现自己说的话好像不合适,如果出自一位大叔之口,这句话没什么问题,可是出自一个孩童……
宝石不错,小巧儿要弄石油,不是小钱能搞定的,大宋的工坊一般都是用它来照明的,因此,石油在东京并不缺少,只是这种油烧起来烟雾大,只有需要夜间大量照明的工坊才会拿它来照明。
工坊的人很是聪慧,石油燃烧后会产生大量的黑烟,他们用涂了蜡的纸张围住石油火把的三边,让那些黑烟落在油纸上,只需一晚上的时间,油纸上就会落下厚厚的一层烟灰,然后这些烟灰就会被送去造墨的工坊,成为制墨的原材料。
大宋的火油大部分来自占城国的进贡,其余的一小部分是来自延州的油池,这是一种非常重要的军事物资,不论是守城,还是攻城,或者用来封锁水道都是很好的利器。
曾公亮手书的《武经总要》上就有猛火油的详细用法,铁心源甚至从《武经总要》中看到了猛火油柜的工作原理……
很明显,大宋人总是那样的天真烂漫,或者说还有一点懒散,明明都发掘出来了石油的很多种用法,偏偏就不晓得浓缩的都是精华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
等铁心源脸上的淤青消失了,脑门上的大包平复了之后,他就第一时间来到了笸箩巷子,在得意洋洋的小巧儿的带领下来到了他粗制滥造的石油裂化装置面前。
铁心源的下巴都要掉下来……
一个大土坑,一个大柴火灶,再加上一个盛满石油的大铁罐子,罐子上开出来两根高低不一的长管子就是小巧儿土法炼油的设备。
小玲儿疯狂的往土灶的火眼里丢柴火,小福儿不断地从两个高低不一的管子口上接淅淅沥沥往下淌的油,高处的管子里接出来的一定是汽油,低处的管子里接出来的一定是柴油……
“会会会炸的。”铁心源结巴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炸过两次,不过啊,我把管子接的长……”
“没人受伤?”
“没有啊,就有一次小福儿被气浪给推上房顶去了,问题不大,嘿嘿嘿,我试过一次,你说的汽油真的很好用,就是那东西需要密封,要不然刚刚弄好的汽油一晚上就能跑掉一大半。”
小巧儿用来炼油的场地就在笸箩巷子最里面的一户人家的院子里,这里靠近土地庙,再远处就是一片旧坟场,很早以前东京城还没有现在这样大的时候,这里还是城外。
这里算是东京城中最荒凉的地方,那座土地庙很多年没有接受过香火了,不大的小庙已经坍塌了半边,狐狸和兔子经常出没其间,过了那片坟场,就是大相国寺的菜园子。
冬日里,菜园子里自然没有什么菜蔬,所以看菜园子的和尚也回寺庙去了,导致这里荒凉的如同鬼蜮。
“你炸了两次,难道就没有人听见?”
小巧儿笑道:“这里住的不是年纪老迈的鳏寡男女,就是无人照料的将死之人,谁会多事的去探究竟?”
“那个大铁罐子你是怎么弄出来的?但凡要是泄露一点火油出来,就会是大灾难,我相信,那样的话,绝对不是仅仅把小福儿推到房顶上那么简单。”
小福儿对铁心源的担忧嗤之以鼻,拿手梆梆梆的敲着大铁罐子道:“刘大锤的手艺,错不了,三瓣子铁壳用铆钉铆死,最后用融化的锡料整个把里面浇注了一遍,然后装上水,看了三天,一滴水都没有渗出来,盖好盖子,把水烧开,也没见有水从罐子里面漏出来。
人家刘大锤说了,如果漏出来一滴水,就让我拿锤子敲烂他的脑袋,就是工钱人家一文都不能少。”
“那你还说炸了两次!”
“是试验你说的那种轻油的时候炸的,***,一小桶就炸飞了半个土包,一个大木桶的轻油,隔着二十步远的地方把小福儿送到房顶上去了,厉害啊!”
铁心源打了一个哆嗦道:“从今天起,我不在,不许你们再胡闹了,你们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幸好没有出大事,否则,我这辈子就别想开心起来了。”
小巧儿大笑道:“我才是将作,这事不能听你的,什么事等你安排好了,濮王家的年都要过完了。”
铁心源冷冷的道:“就算是濮王家的年过完了,这事不干,也不许你肆意胡为,我最近刚刚挨过揍,我娘说了,我们不能轻易地去尝试控制自己掌控不了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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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皇帝,你特么想造反?”
高哲就琢磨着有朝一日,能指着天子的鼻子恶狠狠的来上这么一句,然后自己屁事儿没有,把天子吓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