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非染好笑的揉了揉浅凝柔顺的长发,嘴角含笑,“为师可不用你当着,你保护好自己不被狼吃了就不错了。”
浅凝一撇嘴,为了表示自己是有实力的,撸胳膊挽袖子,露出自认为最狰狞的表情,再凤非染看来就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俏皮,欢脱,萌萌哒,当然浅凝不知道师父的想法,浅凝要是知道,估计得气得吐血,她表演的很卖力的很累的好不好!“习武数年,本姑娘的功夫可不是盖的。”
凤非染揪着浅凝玉藕般的手臂,唇边划出一道欣慰的弧度,这两年来,他是没白养小呆瓜,把小呆瓜养得细皮嫩肉的,恩恩,像他……
“师父你不回答,就当你是默认了,以后谁再不要命的想来要师父千娇百媚的脑袋,徒儿就一拳一个给他打回娘胎里重造。”一双粉拳弄得咯咯作响,浅凝的语气发狠,清澈灵动的眼眸中凝上浓浓恨意,师父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没有之一,谁敢跟师父过不去,就是跟她过不去,她就是一个小女子,只想守住自己的方寸之地,只想保护她愿意保护的人,师父对她恩情,她无以为报,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方式,让想要师父命的人,不能得手。
浅凝只有一个人,一个小小的人儿,害怕饥饿,惧怕被人毒打,师父常说江湖险恶,不让她涉足江湖,她只想守着师父,对江湖没有半分兴趣,只要守在师父身边,有吃有喝浅凝就知足了。
但如果有人敢不要命的去伤害师父,浅凝绝对会第一时间冲出来,不管她能不能打赢,她都会义无反顾,哪怕因此松了性命,浅凝也认为是值得的,因为她守住了师父的美好。
别人都说,包括她亲哥哥都说凤非染是个大魔头,无恶不作,浅凝对此从来都是不以为然。在浅凝眼中,师父就是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喜欢享受,懂得享受,虽然偶尔毒舌严厉了些,但,那又如何?
师父只是浅凝眼中的美人。
凤非染被浅凝的话给逗乐了,“为师怎么不知道,我家徒儿竟然还有如此神技,能把别人打回娘胎里去重造。”
浅凝耳根发红,为自己说的大话感觉到羞愧,可又不想再师父面前丢了脸面,正如师父常说的“不能给为师丢脸”一样,浅凝讨好干笑,一张精致的小脸笑得相当僵硬,“只要师父想,我就能做到。”
“你是在梦里做到的吗?”
“呵呵,师父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你有几把刷子,为师当然一清二楚。”
学着浅凝的样子,凤非染呵呵一笑,师徒二人表情神同步。
“对了,师父你怎么过来了?”浅凝忽然想到师父为什么忽然过来了,不是说让她在师父及冠礼那天回去就行吗?按理说,师父当时气愤的将自己丢在丞相府,师父应该在几天之内,不理她,任她自生自灭才是,难道师父也有恻隐之心,不忍心她在这边受苦?
不对,这里有外公外婆和哥哥在,她是享福才对。
难道师父想她了?
想到这里,浅凝原本皱巴着的一张俏脸,瞬间眉开眼笑了,“师父想我了对不对。”
“不对,”沉下一张脸,凤非染凉飕飕的说道:“云星坠今天过来是怎么回事?”
凤非染凉飕飕的声音令浅凝一愣,不过浅凝很快回神,师父喜怒无常,她早就习惯了,即使师父真的生气了,也不过是罚她抄书蹲马步之类的,浅凝早就习惯了,对于这类惩罚,浅凝已经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通常她每隔一两天就会被罚一次,就连浅凝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受虐倾向了,“谁知道,那神棍神神叨叨的,八成是被他师父教坏了。”
“你这是便向说为师对你不好?”
浅凝精致的俏脸一凝,仰头看着凤非染,柔和的月光下,一双灵动的眼眸中折射出晶亮的神彩,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师父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谁也比不上。”
被浅凝的眸光晃了晃神,凤非染听到浅凝的回答,无声的笑了,小呆瓜能这么想,也不枉他辛苦养了小呆瓜这么久了,再看看自家小呆瓜如今明眸皓齿,闭月羞花的样子,凤非染的一颗虚荣心终于满足了——
咳咳,应该是爱美之心,不对,是欣慰。
“为师日日罚你,你就没有怨恨过?”泼墨似的长眉轻扬,显然凤非染不相信自家小呆瓜心里没有怨恨过他,“为师要听实话哦,为师保证,无论你说什么为师都不会罚你的。”
“没有。”
浅凝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到大大出乎了凤非染的意料。
“小呆瓜,说谎的孩子被狼吃,你可要想清楚再说。”
凤非染慢悠悠说着,耷拉着二郎腿,靠在浅凝的床头上,半眯着凤眸,慵懒随意,就如同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样,丝毫没有在人家女孩子闺阁里的自觉。
浅凝认真的点点头,“我永远不会骗师父的。”
凤非染睁开艳如桃瓣的凤眸,眸光滟滟睨着浅凝,伸出如玉般修长白皙的手指敲了敲浅凝的小脑瓜,“小呆瓜,你可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能反悔哦。”
“我绝不反悔!”
“那为师的及冠礼,你会不会回染王府?”
“我会回去的。”
浅凝郑重说道,师父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救了她,又带她这么好,师父是她有生以来,除了石爷爷外唯一一个待她好的陌生人,更是她的亲人,自从她被师父拐骗出了小破庙,她就决定跟师父好好过日子,即使外面的日子在艰难,只要知道这世上还是有人待她好的,她就知足了。
“小呆瓜,你最好说话算话,不管因为什么,那天你不回去,为师就当没有你这个徒儿,江湖中人,谁人不知我是个大魔头,你天性单纯善良,如果你选择离开为师,为师就会当从来没有收过你这个徒儿的。”第一次,凤非染如此认真。
“师父,你你不要我了吗?”
浅凝声音哽咽,痴痴望着凤非染,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师父真会不要她,尽管师父总是把把她丢掉挂在嘴边,哪怕是自己一日三餐的给师父做了一个月的东坡肉,师父也没打算过不要她,这次——
真的不是玩笑吗?
“一切取决于你自己。”
凤非染闭了闭眼睛,第一次,凤非染对他的东西,起了放手念想。以前容奉容不下小呆瓜,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把小呆瓜抢来,好好护着,现在小呆瓜有了足以依靠的外公外婆,南丞相夫妻是不会看着女儿的骨血受欺负的,这一点,凤非染很清楚。
小呆瓜只是个孩子,犯不着跟自己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
浅凝急了,一把抱住凤非染的胳膊,抹起眼泪来,“师父,跟你吃多少苦我都不怕,两年前,我就知道你是武林中人眼中的大魔头了,但师父你是善良,我很清楚,和你的名声比起来,容奉才是阳奉阴违的真小人,我现在的都是师父给的,娘亲说过,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浅凝吸了吸鼻子,又道:“什么名声,什么尊严,我只知道在我最苦最难的是师父救了我,给我吃的穿的用的,师父,你说过你养我的,难道师父你反悔了?”
“既然师父反悔了,我也无话可说,我承认,我是能吃了点儿,还总在师父的饭菜里做手脚,师父早就厌烦了吧,既然师父不要我了,那那那我也就不连累师父了,呜呜~~~~(>_<)~~~~”浅凝在凤非染不停的抹眼泪,那是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为师怎么能不要你呢,虽说你练功不好,读书读不好,好歹小呆瓜还能做一桌好菜,做得比皇宫里的御厨做的都好吃,为师只是想让你有个家。”
凤非染拍了拍肩膀一颤一颤的肩膀,微微有些感慨,两年来师徒两个朝夕相处不知不觉间,早已习惯了有只小呆瓜呆在身边的日子,他有何尝舍得,天知道,凤非染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下了多大的决心,他不想让他的小呆瓜看到自己血腥凶残的一面,不想让他的小呆瓜因为他卷入江湖中的腥风血雨,更不想让小呆瓜皇族中的明争暗斗,身不由己,说得大概就是凤非染这种人吧。
本是我行我素的性子,活得张狂逍遥飞扬跋扈,可再肆意又如何?
终究是逃不开生来的枷锁,有些东西,是不得已,是无可奈何。
“那师父为什么要赶我走?!”
浅凝愤愤的瞪着凤非染那张风华潋滟的妖孽脸,那神情,那态度,势要讨个说法,就好像凤非染亏欠了她什么似的,还哪里有刚刚的苦苦乞求,悠悠痛哭的样子。
“哈哈哈,为师就知道小呆瓜舍不得为师的。”凤非染忽然心情大好,他今日给了小呆瓜自己决定命运的机会,就证明小呆瓜永远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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