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愠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精致秀气的眉眼在灯光下尽显痞态。
他似笑非笑的望着坐在对面的姜茶,“我查过了,当年施妍跟隋庭郁结婚的时候,她一分钱的彩礼都没要。”
“……”姜茶正在做指甲,闻言她身形一顿,红色的指甲油不小心抹到她皮肤上。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茶姐!我错了!”美甲师一个劲儿哈腰道歉。
姜茶靠隋淮晟跟贺愠捧着,如今在娱乐圈也算是一姐,出了名的脾气大。美甲师看在高薪的工资上,才大着胆子来贺家上门服务,此时她真怕姜茶一个不高兴砸了她的饭碗。
“涂个指甲油都能抹得到处都是,没用的东西!滚——”
“......”
美甲师诚惶诚恐的收拾好工具。
正预备撤离,一条长腿横在她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递给她手机,“留个微信,嗯?”
“……贺少,你别难为我!”美甲师哪敢逗留,拎着工具仓皇逃跑。
贺愠低低笑出了声,慢悠悠的翻转手机,“瞧她怕的,好像你跟吃人的母老虎似的。”
姜茶正在用卸妆棉擦拭手指上的指甲油,她对贺愠撩女人的行为早已见惯不怪!这些年,她更是没少在贺愠身边安插眼线,可惜贺愠风流成性,根本防不胜防......
姜茶眼中一闪而过狠辣。
刚才这个女人,死定了。
“你没有骗我?”姜茶将用过的化妆棉扔到茶几上,面无表情的直视贺愠,“隋庭郁如今的身家,按照美元来算,说是亿万也不为过。他把施妍当成心头肉,怎么可能结婚的时候一分钱都不给?”
“不仅一分没给,施妍反而还倒贴他八千万。”
贺愠点支烟,整个人笼罩在迷蒙的烟雾中。
姜茶看不清他,心中对贺愠的话嗤之以鼻......
她知道贺愠渣,没想到居然渣到想骗女人的钱!!!
姜茶在心中拿贺愠跟隋庭郁作比较,心中一番衡量,发现俩男人相差不是一星半点。
贺愠甚至连隋庭郁一根脚指都不如。
不等姜茶发难,贺愠轻吐口烟雾道:“你也说了,隋庭郁再有钱,那只是现如今。”
“六年前,隋淮晟那个老东西,曾经无比反对隋庭郁跟施妍在一起!隋庭郁为了跟施妍结婚,索性跟隋淮晟断绝了父子关系。”
姜茶的表情说不出来得惊讶。
贺愠也没想到隋庭郁私底下是个恋爱脑、大情种!他从前一直以为,隋庭的宠妻人设是为了巩固施妍的事业,夫妻俩故意在镜头前面营造的——也就配令姜茶这种没脑子的女人羡慕憎恨。
事实上,隋庭郁却比外人看到的还要痴情……
贺愠眸光沉下来,又继续说:
“隋庭郁跟隋家闹绝了,抽出的股份并没有多少。他初期创建‘方亚’的时候,东拼西借加上银行贷款,手头上也仅有三个亿。
没有周转资金,整个公司无法运作。施妍当时刚查出怀孕,为了给隋庭郁拉拢资金,她将怀孕的事情隐瞒,偷偷接下一部古装电影,将她整部戏的片酬,全都给了隋庭郁!
并且,她为了不让隋庭郁有思想压力,谎称这八千万是亲戚赞助的。直到施妍的肚子大了,怀孕的事情瞒不住,才将整件事告知了隋庭郁。”
姜茶听得愣愣的。
这算什么?患难与共?不离不弃?
“不可能!施妍绝不会那么傻,把全部赌注压在一个一无所有、还负债累累的男人身上!”姜茶竭力反驳。
“不信,你可以去查一查,‘方亚’有一名神秘股东叫‘施妍菲’。”贺愠弹了下烟灰笑道:“这个名字,你应该比我熟悉。”
姜茶的手指收拢,指甲在掌心掐出了血印,“……没错,施妍菲是施妍的本名,跟她的身份证上一模一样。”
看到姜茶毫无血色的脸,贺愠扬起的笑容更大,“‘施妍菲’这个名字,在方亚集团控股百分之八十五,是方亚最大的股东!而隋庭郁个人仅占百分之五,其他零零散散的小股东,更不必提了。”
“也难怪隋庭郁对施妍情深义重。任何一个男人在低谷期遇到一个不求名利、还肯无怨无悔拉他一把的女人——换做谁也痴心不改。隋庭郁如今呼风唤雨,却视发妻为此生唯一,那是因为施妍值。”
华丽的客厅顿时陷入静谧。
贺愠成功见到姜茶越来越扭曲的脸。
事实上他听到的消息远远比这多......只不过他给姜茶留点儿面子,不把话说全。
施妍看起来娇贵,实则上是个极能吃苦的女人!给隋庭郁筹来的那八千万,是施妍自压一半儿的片酬,提前要导演全部支付的。
大冬天怀着身孕跳湖,脸上被巴掌扇肿了也一声不吭,熬夜拍戏连续四十八小时不睡觉——后来生隋星宝难产,跟她之前在剧组作践自己都莫大的关系!
难怪无论她跟隋庭郁之间有天大的误会,隋庭郁始终没有想过放弃施妍。
外人只看到施妍持宠而娇,并未看到施妍对隋庭郁吃过的苦。而施妍对这些从来都只字不提……
若得此妻,此生何求呢。
“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姜茶拉回即将崩溃的理智,她恢复神色,把玩着清理干净的指甲,红唇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是想让我也倒贴你八千万吗?”
“即便我有意思让你倒贴,那也是你说的双倍彩礼......一亿六千万。”
贺愠说完开始哈哈大笑。
等他笑够了,才又翘着腿端坐,“放心,我贺愠还没有不堪到花女人的钱。我想给你十六亿六千六百六十六万,可惜隋淮晟那个老家伙不同意。”
姜茶还来不及笑,嘴唇猛地绷住,“为什么?”
贺愠轻飘飘的口吻:“大概觉得你不配。”
“......”
贺愠不明白姜茶哪儿来得自信,总是拿自己跟施妍比。
他霍地起身,“老头子让我二选一。第一,你一分钱彩礼不要,给你一个全世界最风光的婚礼。
施妍当初跟隋庭郁的时候,连套别墅都没有,婚礼也是在普通酒店举行,参加的人少之又少——怎么比,辉煌都在你身上!
我们的婚礼,可以跟他们的百日宴选在一天举行,你若想拉踩施妍,这是绝佳时机。”
“第二呢?”
贺愠将茶几上的手机装进口袋,“这第二呢,当然就是给你我刚刚说的那一串数字......只是我们两个要秘密结婚,不可以大张旗鼓的操办。”
贺愠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饶有兴趣的望着她。
纠结一番后,姜茶黯然开口:“我选第二。”
“……真是让我心塞!我老婆果然爱钱不爱我。”贺愠弯腰在姜茶脸上亲了口,双手插进西服裤兜,没有半点伤心神色。
“我姑且把你这种行为,默认为‘守孝’。去年因为西洋教父的事,中央十九局的人顺藤摸瓜端了我舅舅那伙人的窝子。我舅舅刚被枪毙没一年,我们的婚礼的确不适宜大操大办。”
姜茶缄默不语。
贺愠的舅舅死没死,关她屁实。
面子跟里子,既然只能要一样,那谁会跟钱过不去。
“证早就领了,彩礼钱我会让隋淮晟尽快打到你账户上。”贺愠深深的凝视她一眼,转身就要走。
姜茶喊住他:“这么晚了你又去哪里?”
“当然是泡妹子。”贺愠头都没回,跑车钥匙对着院内,隔着几十米开锁,“拿了钱就好好坐你的贺太太,不要管不该管的事!”
姜茶愣愣的望着他出门,跑车的引擎声很快响起。
那抹蓝色眨眼之间窜没了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