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去了趟卫生间。
等她再回来后,已然换上欣喜若狂的表情,完全不见刚刚输掉比赛时的悲愤与暴怒。
众人眼看着她拿了包,给导演说了句“身体不舒服”,匆匆乘着车子离开电台。
李冬儿的小助理指着姜茶离去的背影,窃窃私语道:“冬儿姐,姜茶怕不是神经有问题吧?笑得比过年还开心?”
李冬儿正在卸妆,没好气的“切”了声,“谁知道呢?前一秒还扬言要揭开黑幕,把施妍跟冯佳佳搞到身败名裂......后一秒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的着急回家!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神经病!”
车上,路边的风景飞快的掠过。
姜茶坐在后座,她手里始终紧紧攥着什么东西,眉眼之间的喜色快要溢出来。
“司机,再开快一些!”
联想到贺愠得知这个好消息后欣喜若狂的表情,姜茶便迫不及待的想飞回家去......
富丽堂皇的客厅里,贺愠正与一名衣着艳丽的女人,忘情的搂搂抱抱。
空气中,口齿交融的声音夹杂着些许呢喃。
“贺少爷,你老婆突然回来怎么办......”
女人声音酥媚入骨,柔软的双手拉扯着贺愠的西装,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别管她。”贺愠摘了眼镜,斯文的五官布满了动情和急切,“她刚刚输掉了比赛,这会儿肯定在哪里砸东西泄火,短时间内回不来。”
“贺少爷,你别这样。我好怕......”
姜茶一进门就看到贺愠将女人压倒在沙发上。
女人衣衫不整,半推半就,嘴里发出的声音十分恶心......
贺愠好像兴奋的公狗。
在看到姜茶的那一刹那,女人瞬间恢复理智,诚惶诚恐的推开贺愠。
“贺少爷!你老婆回来了!”
“……”贺愠近视眼六百度,看不太清姜茶的表情。
他从女人身上下来后,慢条斯理的用手指擦拭唇角的口红。
“回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比赛这么辛苦,我还没来得及给你准备惊喜。”
“现在这一幕,不比任何东西都惊吗!”姜茶扬声斥道。
她回来时,明明还满载欢喜。
甚至一路都在回想,这阵子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贺愠给她掐头,用不冷不暖的话哄她开心,给她倒水拿药,像极了一个尽职尽责的好丈夫!
姜茶本以为贺愠这阵子对她的温柔是浪子回头,没想到仅仅是昙花一现——贺愠永远都是狗改不了吃屎!!!
姜茶的火儿从心底拱上来,她疾步走过去,一把拽起女人的头发,猛地将女人从沙发上扯下来。
不等女人尖叫,姜茶照着对方的脸,“啪啪”两巴掌扇了下去。
“……”女人被打得懵了一瞬。
姜茶的助理仿佛见惯了这种场面,立马拿起手机对着女人拍照。
“咔咔咔……”。
女人的详细资料很快发到助理手机上。
“某个娱乐公司新签的艺人,刚刚晋升为四线!与张导、郑导、郭导,以及两个剧组投资商都有私情......茶姐,还是按照老办法处理吗?”助理问。
“我今天高兴,饶她一命。”姜茶甩了甩手说。
她现在打出经验来了,只让对方疼,自己手麻。
“联系这个女人那些金主的太太们,告诉她们,别把人逼死......就当是只小猫小狗,发发善心给条活路。”
“好的,茶姐!”
助理着手去办。
姜茶转身坐到贺愠对面的沙发上,翘着高跟鞋,轻蔑的睇着脚边的女人,“你还不谢谢我?”
女人捂着肿胀的脸清醒过来,她匍匐在姜茶脚边,转身用双手去拉扯贺愠的裤腿。
“贺少?!”
“我求你救救我啊!”
“我男朋友吸粉,全靠我用钱给他吊着命!我好不容易才爬到四线的位置,要是被封杀了,我们俩就都没法儿活了!你快给你老婆求求情......”
贺愠面无表情的拂开她的手。
“勾引我之前,我就已经告诉过你——钱,名,我都可以给你。可是爬我的床,会有生命危险……谁让你偏偏不听呢。”
“贺少!”
女人呜咽着被进来的保镖拖走。
贺愠已经整理好衣服,并把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
他身上还散发着酒精和香水混合的味道,这种味道另姜茶作呕。
姜茶捂着嘴,静静地看着贺愠用骨节分明的手指,从烟盒里夹出一根烟……仰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姜茶压下恶心的冲动,她用手缓缓的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满眼温柔的道出四个字:
“我怀孕了。”
贺愠依然保持懒散的姿态,他望着天花板吐口烟雾,“你开什么玩笑。”
“......”
姜茶一怔,万万没想到贺愠是这种态度。
“姜茶,争宠也要有个底线,外边那些女人不会撼动你的地位。你没必要拿你的清白开玩笑。”
姜茶蓦然板起脸来,“我没跟你开玩笑!”
贺愠扭了下脖子,睇着姜茶的表情似笑非笑,“抽空把这孩子打了,我可以当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
客厅内可闻针落。
姜茶真恨不得——她握在左手中的验孕棒化为一把刀,狠狠插在贺愠胸口。
“你说什么?!”
姜茶尖叫着起身,浑身颤抖的指着贺愠:“你个丧心病狂的浑蛋!贺愠,我腹中的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能像刽子手一样,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来!”
“亲生的?”贺愠嗤笑一声,狭长的眸子里尽显玩味儿,“我贺愠不是君子,没敢奢望另一半为我守身如玉。”
“可你若把‘背叛我’的铁证......留在我跟前碍眼,我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
姜茶眼眶浮现出泪水。
手中的验孕棒仿佛化作手榴弹,将她心中对贺愠最后一点幻想爆破。
“贺愠,我跟你的时候清清白白,结婚后你也是我唯一的男人,这孩子的父亲除了你,还能有谁?!”
“……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我不育?”
贺愠话一出口,姜茶仿若遭雷击般怔在原地。
“你......你说什么?”
贺愠将烟头捻灭,温柔的声音仿佛像是一把凌迟的利刃,一下下剜着姜茶的心。
“隋家所有的继承者中,但凡是被淘汰出局的,都要喝下隋淮晟让人特质的药剂——不管男女,终生都无法孕育子嗣。”
“不信,你可以叫人查一查,我那几个跟我一样,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妹妹、弟弟......他们有的已经结了婚,名下的孩子,全都是从孤儿院领养的。”
“再给我扣绿帽子之前,你应该完全想不到这些。”
贺愠冲着石化的姜茶笑笑,起身拿走茶几上的车钥匙。
“好好考虑,是留下这个孩子?还是选择息事宁人。”
“姜茶,没有男人比我更大度。”
贺愠的欣长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客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