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面正在举办热闹的婚礼,酒店外面,一道人影儿鬼鬼祟祟的行至胡同。
“你来找我干什么?很多年前我们就已经斩断关系了,今天来参加婚宴的人这么多,万一你约我见面被人撞见,抓住了又是闲言碎语!”
贺锦茹一边严肃的对面前的男人说着,眼神一边慌慌张张的偷瞄四周。
小胡同里就只有他们两个,胡同口偶尔有人骑着自行车经过,她可真怕事情败露,捅到贺愠耳朵里!
贺愠从小到大都认为自己是隋淮晟最骄傲的孩子,若是被他知道他并不是隋淮晟的亲生骨肉,那......
“锦茹,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结婚,就是因为我心里始终记挂着你。”
单仁山脸色苍白,捂着干裂的嘴唇咳嗽了两声。他抬起手臂想拉起贺锦茹的手,想到什么,又垂下。
“我生了重病,时日不多了。我这辈子没什么盼头儿,临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和我的亲生孩子相认。你能不能让我见见贺愠......还有我们的女儿彤彤?”
“住口!”贺锦茹警惕的后退了两步,没有为男人的话感到半点儿动容和同情。
“贺愠跟贺彤虽然姓贺,但他们两个是隋淮晟的孩子,跟你没半点儿关系!即便是私生子女,那也是流着隋淮晟的血。你要是为他们俩好,就一辈子别出现!”
贺锦茹咬着牙道:“隋淮晟死了以后,我们娘儿三过得够凄惨了。若是再让人扒出一些猫腻,我们以后的生活只能连狗都不如!俩孩子长这么大,你为他们奉献过什么?还好意思来认亲?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一根寒毛配做这俩孩子的父亲?想当便宜爹?你真不如去死!”
“锦茹......”
贺锦茹的话刺耳又难听,两行清泪从男人的眼角缓缓流下。
“算我求你!当年是我没本事,你才选择隋淮晟,我不怪你。可我的肺已经全黑了,不知哪天就离开这个世界。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念在旧情上行行好,让我见见贺愠跟彤彤......”
“你干什么?你别拽我!你放开我......”
贺锦茹嫌弃的轰赶他,完全没了当初在小岛上偷情时的柔情蜜意。
两人的拉扯引来胡同口经过的路人侧目,贺锦茹拽着他来到垃圾桶旁边。
巨大的垃圾桶刚好遮挡住两人的身影,避开了监控。
她望着眼前这张与隋淮晟有几分相似的脸,缓缓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把刀子。
“对不起了......”
趁着单仁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贺锦茹握着刀柄,用力的朝着男人腹部捅去。
“唔......”
单仁山捂着铲铲流血的伤口,缓缓的摔倒在地。
“锦茹......”
他伸着一只布满鲜血的双手,颤巍巍的想要触碰贺锦茹。
“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
“贺愠刚生了孩子,他老婆最看重家室,要是知道贺愠有你这么个爹,他老婆会瞧不起我们的!还有贺彤......她刚跟男朋友订了婚,会被婆婆家踩在脚底下!”
贺锦茹被吓得掉眼泪,看到男人痛苦的闭上眼,她快速逃离现场。
...
救护车以旋风般的速度赶来。
昏迷不醒的单仁山满身是血,他被担架抬上救护车时,贺愠跟姜茶正好参加完婚礼走出来。
一群人围着看热闹,贺愠推了推眼镜,正欲走过去,姜茶拽住他。
“走吧。这种事天天有,没什么好看!离血腥远一点。哥哥和妹妹还在家里等我们。”
贺愠掐了下剧烈跳动的眉心,反握住姜茶的手,“不知为什么,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刚才被抬进救护车里的那个,是我的至亲之人。”
“是不是最近教课压力太大?”姜茶贴心的说道:“刚才围观的人说,是个快六十的男人,比妈岁数还大呢,好像是情杀。舅舅、爸、二叔,早就不在了,家里没有和你有血缘关系的男长辈。”
“你呀,就是缺少休息。”
贺愠点点头,微笑着拉着姜茶往街边走,“也对。一定是为了应对新学期,搞得我最近太焦虑。”
夫妻俩前脚刚走,警察便调动监控找到酒店。
婚礼接近尾声,婚宴大厅稀稀落落的还剩下几位没走的客人。周允深和孟姝早就被一群人拉回周家闹洞房,只剩下周家弥和他妻子在送客。
看到几名警察亮出证件,二人均是一愣。
周家弥心里“咯噔”一下,误以为是周允深犯了什么罪被抓住了把柄。
“几位这是......”
“附近发生了命案,受害者生死未卜!监控上显示,其中一位犯罪嫌疑人是从这个酒店走出去的。应该是你们周家的亲戚,还劳烦你们辨认一下。”
看到视频里贺锦茹那道偷偷摸摸的身影,周家二老总算松口气。
周家弥正欲说什么,身旁的妻子扯住他,对着警察解释道:
“各位警官,视频里这个人,是贺愠的母亲,跟我们周家算不上亲戚。只是我儿周允深跟她家贺少爷,从前是好友!近几年孩子们成家立业,我儿跟贺少几乎不怎么联系......”
周母先把周允深撇干净,随后笑眯眯道:“贺家的事儿,我们也不方便跟各位说。要不我帮您联系贺少爷?”
“凶手在匕首上留下了指纹,我们需要找到这位女士采取指纹核对一下。”
...
贺锦茹正在逃跑的路上。
她回到贺家之后,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上几样值钱的首饰塞进了行李箱,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忙拿着手机给贺彤打电话。
“喂?彤彤!”
“告诉你婆母,妈去国外住一阵子,让你婆母给妈收拾出一间屋子来!我等会儿最近的一班飞机,明早就到!”
“哎呀,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妈什么事儿也没瞒着你——我当妈的想念自己亲生女儿了,还不能飞过去看看嘛?你婆母那么大方的一个人,不会东想西想的。”
五分钟后,出租车到达机场。
贺锦茹戴着巨大的遮阳帽跟墨镜,拎着包匆匆下车。
看到不远处有警察站在盘问几个人,贺锦茹低低地扎着脑袋,快速走到安检处。
贺愠刚才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到底是为什么......
一只手臂蓦然横在孟锦茹跟前。
“请等一下!”
几名警察打量着贺锦茹,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正当贺锦茹心慌意乱之时,一副冰冷的手铐将她的双手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