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穆清屋内,任彬单膝跪地。
“知道了。”刀穆清神色淡淡,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只说了这句话,之后便再无动静。
任彬跪了好些时候,可是没有刀穆清的吩咐他根本不敢起身,他感觉自己的膝盖已经有些麻木了,身子有微微的摇晃,就要支撑不住。
这时,忽然听见刀穆清幽幽开口:“是时候了,你安排一下,送她们三人上道吧。”
闻言,任彬猛地一下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刀穆清,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姑姑!”
刀穆清却是看也不看他,平静而又冷漠地道:“总归是要走到这一步的,你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个了,该明白的,要是这样还不开窍,留着也是无用,不如早走早了,我这样,也是为了她们好。”
任彬觉得嗓子里干涩不已,似乎有什么堵住了喉咙,好半天才开口道:“属下……明白……”
“那就去吧。”
“是。”
任彬从刀穆清的屋子里退了出来,又在走廊里呆呆站了许久,这才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而另一边,叶安歌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早早地便洗漱完毕,偷偷拿着庄澜越送的小弓钻进被中,一边轻轻抚摸,一边悄悄唉声叹气,想着白日里庄澜越对她说的那些话,翻来覆去地,好不容易才浅浅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忽然感觉有一人偷偷摸进了自己的被窝里来,一抬手,就封住了自己的罩门。
这一下,叶安歌可完全清醒了过来。
要知道学武之人最怕的就是罩门被封,一旦罩门被封,一身的武功便无法施展,与普通人无异。
平时叶安歌都刻意掩饰自己的罩门,怕的就是被人知晓后捉住她的把柄,只是这人到底是谁?居然这么清楚她的罩门,一出手便拿捏住了她的弱点……
“谁……”
刚要开口,一张嘴就被捂住了。
叶安歌口不能言,身子又被那人给控制住了,正在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忽然听见身子两侧传来两声闷响,前后不一,相隔时间却不长,看来是攸宁和玉柔也分别着了道。
这些人如此熟悉她们,难道是有预谋的袭击?
叶安歌正在琢磨着,忽然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摸进了衣服前襟,领口往下一拉,一片雪白耀眼的肌肤顿时裸露在月光之下,叶安歌身子一僵,根本没想到来人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
意识到来人的所做所为,叶安歌拼命挣扎着,但无奈她的罩门从一开始就被人封住了,而今的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又怎么能够抵抗眼前男子蛮横呢?
只一会儿的功夫,她身上的衣服就被褪去了大半,叶安歌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而那人此刻却压下了身子,将火热的唇贴到了她的脸上,胡乱地亲吻着。
那人将唇移到了叶安歌的唇上,叶安歌趁机狠狠咬了他一口,那人痛苦地闷哼了一声,随即双手死死地掐住叶安歌的双臂,指甲嵌入皮肉之中,叶安歌紧紧咬唇,不让自己出声,她知道,这时候若是示弱便等于给了贼人长驱直入的机会。
叶安歌抬头,只能看见那黑布蒙面之人的一双眼睛,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看向她的目光寒冷如冰却又炽烈如火,令人不寒而栗,可叶安歌却莫名地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熟悉。
他盯着叶安歌,叶安歌也盯着他,一时没有了动作,就在这时,旁边不知是谁呻吟了一声,那人忽然如同醒悟一般更加压低了身子……
不要!
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叶安歌整个人抗拒地将身子弯了起来,她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猛地一下挣脱了对方的控制,一把将那人脸上的黑布给扯了下来。
这一刻,万籁俱静,五雷轰顶!
叶安歌终于看清楚了黑布下的面孔——任彬!
黑布扯落的那一刻,两人皆是呼吸一滞。
任彬看着叶安歌那不可置信的眼神,难过地别过了头,只觉得胸口仿佛撕裂一般地痛。
几个呼吸之后,他转过头来,看着叶安歌,悄声道:“安歌,别怨我,这是你们必须经历的过程,为的就是让你们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心存侥幸,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叶安歌从来没想过她与任彬之间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用干涩不已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着问道:“为什么?”
知道她一时接受不了,任彬温柔地安抚道:“安歌,这件事我不做也会有别人来做的,你忍心让别人来糟蹋身子吗?你不是说你要报答我的吗?你……就从了我吧……”
“任彬,不要,求求你不要,你我不是好朋友吗?你怎么会……”
话音刚落,叶安歌便觉得双臂被人更加大力的钳住,压在身上的那人似是凶狠似是着急地道:“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从西河镇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你聪明美丽,我早就不能自拔,我相信你也是对我有感觉的,要不然那时你也不会助我,而且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朋友,若不是你与庄澜越走得太近,我也不想这么快的!”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叶安歌从来没想到任彬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以为他们是挚友,是盟友,可这一切都是她以为罢了。
叶安歌痛苦的表情让任彬一时间无所适从,可他也不过犹豫了几个呼吸,便重新伏下了身子。
火热的唇重新覆在叶安歌的唇上,烫得她瞬间回了神,她不愿意,不愿意被人这样强迫,任彬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可做的却是伤害她的事,这样的喜欢她承受不了。
一把推开身上的任彬,叶安歌反手摸到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把匕首,锋利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着点点寒光。
“你这是做什么?”任彬喑哑出声,似乎没料到叶安歌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叶安歌将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只要她稍微一用力,马上就能划破她的脖颈,“别过来,任彬,你不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