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建奴在南方并无粮草供给之地,盖州卫南九十里为熊岳驿,熊岳驿六十里至五十寨驿,这两个地方均没有多余的粮草。而五十寨驿九十里至永宁堡,再过五六十里,则是复州卫。那里在二年之时臣曾经夺了过来,但建奴势大,又被夺回。不过那里倒是可以靠岸登陆,臣现在调集的三万兵马就停在复州之南的长生岛上。”毛文龙这个时候还不忘给自己做广告,其所说的复州,是一个相当小的卫所,明代辽东“巡按使”王珩的诗《过复州漫成》中说:“近海多难地,逢村几餐家。不堪情凄恻,带雨听悲笳。”可以说是很荒凉的。人口最多的时候也就是三四万人,但到了金人屠杀之后,有三四千人就了不得了,现在更加的凄凉。毛文龙夺复州,这可是最光棍的战绩了,足够他吹一段时间的,这个时候也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直接的说。
“哦,那毛帅那里驻了多少人马?”朱由校接着问。
“回皇上,驻有三千人马,但都是汉军,只有一个建奴牛录带着,并没有多少战斗力,他们与金州一样,稍稍的能自足自给,但想要提供多余的粮草,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地方虽然大,但城却小。对于建奴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能扔三千人在那里,已经算大方了。太多的人也摆不开。
听了这话,看着地图,朱由校静静的想着。黄台吉所图不少。在盖州这个地方,投下了大本钱。但如此大军,肯定让他的后勤保障工作,并不顺利,无论是在大清河切断他的道路,还是在盖州、耀州,一下子扼住他的脖子,把这条唯一的官道给封住了,想要拿粮食,要么转树林子送。要么就得去别的地方。而且兵马越多。对明军越有利,因为人多代表着吃得多。这个问题已经可以打住了。接着转身问李奇鹤:“李奇鹤,朕在京之时已经吩咐要在盖州地方寻找几处高地,以期可以建立光报系统。及时的传递军情。下达任务。你可曾做到?”
“回皇上。此事正由小人负责,一共找到了处地方,第一处是赤山。位于盖州东南九十里左右,第二处青龙山,离盖州六十里,第三处是墩台山,在盖州东北边方向,仅三十里,第四处为雪帽山,在盖州的正北方。此四个地方,依次距离二三十里左右,而且均属人迹罕至的地界。而且都不在建奴布置兵力之所在,只要绕过去,极容易就可以建好。”对于光报到底是什么东西,李奇鹤哪里会懂,这是费了老大鼻子劲才弄明白,就是皇上搞出来的千里眼,好象的峰火台一样传递而去的玩意,领会到了这一步,当然也就立刻就明白了,急忙的寻找合适的地方。爬山上坡的费劲不少。
人才啊,有这样的人当情报员实在太幸福了。“孙老师,光报人员可曾派出?”
“回皇上,早上刚刚选好人,正在地图上找地方准备着,估计还不曾离去。”这是昨天晚上皇上交代的任务。
“那就让李奇鹤带领着他们绕过去吧。”
“是皇上。”
“启禀皇上,臣常年在辽东与建奴打游击,有两个手下对于地形比较熟悉,而且还有人本身就是盖州人士,身手了得,所以臣推荐他们前去带路,”毛文龙此时上竿子积极的说着,一付急不可待的样子。
“哦,那爱卿推荐谁去?”毛文龙的手下又几个好东西?基本上都投了满清。
“回皇上,他们是孔有德,其父也曾高举义旗抗金,失败后被建奴所杀,是忠良之后、、、、、、”毛文龙有所骄傲的言道。
“毛爱卿下一个说的是不是耿仲明呢?”朱由校差点没吐了,就这样的大汉奸,也配给自己带跑?自己可不是好好先生,对这样有反骨的人,还想着什么时过境迁,他就能改过自新,开展一个新生活等。这个观点朱由校不否认,的确如此时势造英雄,但这个英雄是无底限的,他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卖了自己的国家,投身到与他有着杀父之仇的建奴的怀抱,这说明他的心性有多么的肮脏,一旦在自己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时候,他能立刻的投降,去认贼作父,去数典忘祖,去屠杀与自己一样流着汉人血液的炎黄子孙。如此人性的人,不管他有多大的才能,朱由校是不会用的,更何况手中又不缺人手,为什么给自己填堵呢?
朱由校知道,自己的这种作法会让人诟病,认为自己这是唯心史观,人是可以改变的,而且现在的三矿工,还是站在大明的一方,只是毛文龙被杀等原因,才走向的极端。朱由校也不想多说,象孔有德这种人,别说什么毛文龙被杀还是手下的兄弟们杀了一只鸡被人污辱了,这些理由。这些理由有杀父之仇大吗?古人最大的仇是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他的家是被建奴所破,亲人是被建奴所杀,就这样的仇恨,不一样被孔有德抛之脑后,毅然决然放下仇恨,投身到了仇人的怀抱。几个手下杀只鸡的仇恨,又能大到哪里?
“皇上也知道他们?皇上真是耳目灵通、、、、、、”毛文龙一愣,看来皇上对于东江镇还是有所监控的,否则哪里能知道这种层面上的将领之事。皇上重视,派人监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自己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毛爱卿,朕用人以忠义为先,对于如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这样的人,朕不会用,原因你不需要说,当朕喜怒无常就好,你自己喜欢自己留着,但此次若要来助讨伐建奴,朕不要看到或者听到他们也在部队之中,否则朕会让你回东江镇去。”朱由校丝毫不客气的说着。也不知道朱由校犯了那门子的拧劲,只要一听到汉奸的名字,立刻来劲,侯家如此、山东三矿徒也是一样,连朱由校自己都感到自己有点过分,这让不知明的人如何去想?但他明天叛出了崇祯,今天一样可能叛变了自己,只要有利益趋使,这从不忠诚之人,还是远离的好,还是那句,地球离了谁不照转,为什么非用这三个叛徒呢?
祖大寿等算是活生生的被逼着赶到了建奴的怀抱,侯家也是如此,现在又是三矿徒。朱由校想着,这样的定时炸弹自己不能要,虽然恨不能抓起来直接的给斩草除根,但这样不教而诛的事情,朱由校干不出来,但却完全可以珍爱大明,远离汉奸,让他们和侯家一样,离开军事就是。
毛文龙一听就愣了,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挑选这这两个人,是他来的路上早已想好的,他们年龄与朱由校相同,现在看着皇上人多势众,但军官却相对较少。这两个小子的军事才能不错,打仗也用脑子。一旦入了皇上的法眼,青云直上是必然的。他们是东江出去的,他们受到了皇上的恩宠,那东江军也肯定是会有若干的好处。所以用自己的老脸,玩了命的过来推荐,但竟然推荐出了这样的结果。没有理由,如果非要理由的话,皇上可以自污的说是喜怒无常。毛文龙不知道这三个人到底是怎么讨了皇上的厌,竟然让皇上说出了有我没他这类话来,不,应该说是有他们没东江军,相信这话不仅仅是这次征辽,估计就算是以后,这三个挂了号的人谁敢收留他们,就是摆明了旗帜与皇上对着干了。
“是皇上,臣知道如何安排了。”别说只是三个将领,就是皇上这话说的是他独子毛承斗,他也必须把他调出军队了。原因?没有原因,一边是皇上,还是武功震天、战绩辉煌的皇上,连东江军的编号都可以随时的给销了,而一边是三个吊丝级的小人物,这选择题还需要思考吗?公平不公平的那岂不是废话。
“好,毛帅快人快语,不过此事就此作罢,袁可立去岁迁移盖州之民,此次也带了一些,让他们去吧。”朱由校敲板的说。看着旁边孙承宗那诧异的眼神,自己的确有点稍稍的不自在,有点纨绔子弟的感觉,在这边硬生生的将三个有志青年的前程给毁了。
伴仙山上,一千名托着望远镜,交替着从望远镜里看着周围,他们就是净军与装枪手,正在刘兴祚的带领之下开始了摸索。他们排列的是防御队型,虽然是在爬山的状态,又是在雪山上,体型稍稍的有些散,但大致的形状还是保持着。虽然他们的前边是夜不收,但他们凭借着那望远镜的优势,可比夜不收看的更远一些。
刘兴祚不敢大意,虽然他相当的勇敢,无论是帮着建奴打仗,还是与建奴打仗,他都很勇敢,但却绝不莽撞。
俞明勋虽然是净军千户,但此次仍然带着净军前来,不为别的,就为了此次带兵的是个降将,不是自己人,宦官对于自己体系之外的人一般没有认同感,充满着敌意,这是一种自我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