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却看出来了,身形也不知怎么的一闪,小公子的七招便已全落空。
他的手虽已落空,只听“铮”的一声,五根手指上的指甲竟都飞射出来,闪电般击向李白胸肋间的五处穴道。
他的手柔灵而纤细,就像是女人的手,谁也看不出,在他指甲上竟还套着一层薄薄的钢套。
李白竟似也未看出来,一声惊呼,手抚着胸膛,人已掉下了树梢。
小公子笑了,喃喃道:“你若以为那真是我身上最后一样法宝,你就错了。”
他话还未说完,已有人接着道:“你还有什么法宝,我都想瞧瞧。”
方才明明已掉了下去的李白,此刻不知怎的又上来了,笑嘻嘻的摊开手,手上赫然有五个薄薄的钢指甲。
小公子脸色变了,嘎声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白淡淡的笑了笑:“我也不是什么人,只不过是个鱼饵而已。”
小公子“哎哟”一声,人也从树上掉了下去。他虽然掉了下去,裤管里却“蓬”的喷出一股淡青色的火焰,卷向李白。
树梢上的木叶,一沾着这股火焰,立刻燃烧起来。
但李白又已在地上等着。
小公子咬着牙,大声道:“李白,虽然我不是好人,但你也不是好人,你为何要跟我作对?”
李白笑了笑:“我不喜欢钓鱼,更不喜欢被别人当鱼饵。”
小公子跺脚道:“好,我跟你拼了。”手一探,自腰上的玉带中抽出一柄软剑。
这薄而细的剑,迎风一抖,便伸得笔直,毒蛇般向李白刺出八剑,剑法快而辛辣,有些像是海南剑派的家数。但仔细一看,又和海南的剑法完全不同。
李白倒也未见过如此诡秘怪异的剑法,身形展动,避开了几招,两只手突然一拍。
小公子的剑竟已被他手掌夹住,动也动不了。
李白的两只手往前面一送,小公子只觉一股大力撞了过来,身子再也站不住,已仰天跌倒。
但他的身形刚跌倒,人已滚出十几步,也不知从哪里射出一股浓浓的黑烟,将整个隐没了。
只听小公子的声音在浓烟中道:“李白,你的武功果然有用,我斗不过你……”说到最后一句,人已在很远的地方。
但是,李白已在前面等着他。
小公子一抬头,瞧见了李白,脸都吓青了,就好像见了鬼似的。李白的轻功身法,实在也快如鬼魅。
李白微笑道:“你的法宝还没有全使出来,怎么能走呢?”
小公子哭丧着脸道:“这次真的全用完了,我绝不骗你。”
李白淡淡道:“法宝若是真的已用完,你就更别想走了。”
小公子叹气道:“你究竟是为什么要跟我作对?若是为了那位大美人,我就让给你好了。”
李白笑道:“多谢。”
小公子道:“那么你总该放我走了吧!”
李白道:“不可以。”
小公子道:“你……你还要什么?难道是割鹿刀?”
李白淡笑道:“刀并不在你身上,否则你早已使出来了。”
小公子道:“你若想要,我就去拿来给你。”
李白道:“那也不够。”
小公子道:“你……你究竟想怎样?”
李白叹了口气:“你认为我能眼看你杀了四个人,就算了么?”
小公子冷笑道:“你若真的如此好心,我杀他们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救他们?”
李白叹息道:“你出手若是没有那么快,那么狠,我还能救得了他们,现在我也许就不会想要你的命了。”
小公子道:“你……你真想杀我?”
李白道:“我虽不喜欢杀人,但留着你这种人在世上,我怎么睡得着觉?你现在还只不过是个孩子,再过几年,那还得了?”
小公子忽然笑了。
他虽然常常都在笑,笑得都很甜,但这一次笑得特别不同。
他的脸似忽然随着这一笑而改变了,变得不再是孩子;他的眼睛也突然变了,变得说不出的妖娆而妩媚。
他媚笑着道:“你以为我真的是个孩子么?”手落下,慢慢解开腰边的玉带。
李白笑道:“这次无论你再玩什么花样,我都不会上你的当了。”这句话还未说完,他已出手。他既已出手,就很少有人能闪避得开。
其实,他招式很平凡,并没有什么诡秘奇谲的变化,只不过实在很快,快得令人不可思议。他的手一伸,就已搭上小公子的肩头。
若是换了别人,只要被他的手搭上,就很难再逃出他的掌握,但小公子的身子竟比鱼还滑,腰一扭,就从李白的掌下滑走。
只听“嘶”的一声,他身上一件织锦长袍已被李白撕了开来,露出他丰满的身体。
原来,小公子竟是个女人,成熟的女人!
她的人虽然矮些,但骨肉匀称,线条柔和,完美得连一丝瑕疵都没有,只要是个男人,无论谁看到这样的身体,都无法不心动。
李白怔住了。
小公子的脸红得就像是晚春的桃花,突然嘤咛一声,整个人都投入了李白的怀里。
李白只觉满怀软玉温香,如兰如馨,令人神魂俱醉。他想推,触手却是一片滑腻。
怀抱中有这样一个女人,还有谁的心能硬得起来?
这时,小公子的手已探向李白脑后,指甲薄而利。她吃吃的笑着,轻轻的喘着气,但她的指甲,已划破李白颈子上的皮肤。
李白的脸色立刻变了,大怒出手。
但小公子已鱼一般自他的怀抱中滑了出去,吃吃的笑道:“李白,你还是上当了!我指甲里藏着的是七巧化骨散,不到半个时辰,你就要全身溃烂!现在你还不快走,难道还想要我看你临死前的丑态么?”
李白跺了跺脚,突然凌空掠起,倒飞三丈。他的身形再一闪,就瞧不见了。
小公子轻抚自己的胸膛,银铃般笑道:“告诉你,这才是我最后一样法宝。虽然每个女人都有这种法宝,但要对付男人,还是没有比它更管用的……”
………………
沈璧君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仿佛在云端,仿佛在浪头,又仿佛还坐在她那辆旧而舒适的车子里。
连城璧仿佛还在旁边陪着她。
结婚已有三四年,连城璧还是一点也没有变,对她还是那么温柔,那么有礼,有时她甚至觉得他永远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但她并没有什么好埋怨的,无论哪个女人能嫁到连城璧这样的夫婿,都应该觉得很满足了。
无论她要做什么事,连城璧都是顺着她的,无论她想要什么东西,连城璧都会想法子去为她买来。
这三四年来,连城璧甚至没有对她说过一句稍重些的话。
事实上,连城璧根本就很少说话。
他们的日子一直过得很安逸,很平静。
但这样的生活,真的就是幸福么?
在沈璧君心底深处,总觉得还是缺少点什么,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缺少的究竟是什么?
她每次出门时,都会觉得很寂寞,真希望自己能将连城璧拉住,不让他走。
她知道。自己只要开口,连城璧也会留下来陪她的,但她从来没有这么做。
因为她知道,像连城璧这样的人,生下来就是属于群众的,任何女人都无法将他完全占有。
沈璧君知道,连城璧也不属于她。
连城璧是个很冷静,很会控制自己的人,但每次武林中发生了大事,他冷静的眸子就会火一般的燃烧起来。
这次连城璧本该一直陪着她的,但当他听到李白的行踪已被发现时,他的眸子就又开始燃烧了。
就连他听到自己的妻子第一次有了身孕时,都没有显露过这样的热情。
他嘴里虽然说“不去”,心却早已去了。
沈璧君很了解他,所以劝他去。她嘴里虽然劝他去,心里却还是希望他留下来。
终于,连城璧还是去了。
沈璧君虽然觉得有些失望,却并没有埋怨。嫁给连城璧这样的人,她就得先学会照顾自己,控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