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君难道不觉得,这谢霏颇有些本事,若是留她一命为我所用,你们姐妹二人将来齐心协力辅佐本王,岂不是一件美事?”
桓王的目光蛇信一般落在谢霜身上,盯得她不由自主战栗了一下,连忙说:“殿下说得不错,妾身目光短浅了……”
就是这微小的动作,取悦了桓王,忽然伸手一把撕落谢霜的半边衣衫,露出光洁却满是齿印伤痕的肩头。
“还是你知情识趣,不枉本王冒着被父皇处置的风险,收留你在府上,随时都能让本王乐在其中……”
桓王一面说手下却不停,很快门窗紧闭的暗室内,断断续续的惨叫响起,门外守着的侍卫似乎早已经习惯,看看外边的天色,这一夜怕是都不得清静了……
景和帝将两份奏折都压下,暗地里派了蓝灵卫,将关阳侯府和江渚的府邸监视起来,一有异动即刻拿下。
他本以为这件事可以静观其变,不想宁太傅在朝堂上的一道奏章,又打破了勉强维持的寂静。
滥杀朝臣欺君罔上,欲夺神兵跨界追杀,这与多年兢兢业业镇守南境的关阳侯,实在无法放在一处。
于是有人时机精准地提出了,十余年前镇南侯一案,也是关阳侯与镇西侯协办,这其中会不会有内情?
一经被提及,就像河堤开了口子,再没有办法阻止汹涌的河水漫过堤岸,当年不经查实就地斩首,诸多的疑点都摆在明面上。
景和帝心中一叹,他知道先帝做的这件事必有后患,可是那时被母后以秦萧两家与皇室利益捆绑在一处,不得不牺牲了镇南侯,如今是该给镇南侯府正名了,不过江渚是不是镇南侯后人,这还要查证。
远在宁州的江渚自然收到了消息,只有他不在朝堂,远远地操纵大局,才做到了在其中而置身事外。
这一切就是要逼得关阳侯失去理智,不再厉兵秣马暗中筹备,为自己断了最后退路,江家军方能名正言顺地重整旗鼓。
果然,在景和帝决定为镇南侯府一案昭雪之后,收到了南境和东境的战报,东宛与大梁同时大军压境,要景和帝速派兵马与粮草,准备应战。
景和帝如果在这时别说治罪关阳侯,就是派兵增援都没有合适的将领,朝堂上一时争执不下,景和帝被吵得头脑昏昏。
就在这时有人提出,镇南侯旧部精锐解甲归田,以一敌百的江家军,每一人都可成为率军之将,这是镇南侯当年的治军之法,若能将那两万人召回,何愁无将?
景和帝的心中曾经想过多次的事,此时被一位朝臣点破,再无犹豫,命兵部吏部和户部查找当年遣散的江家军。
同时一道谕旨送往宁州,赦免镇南侯府后嗣之罪,若有镇南侯子孙当袭爵位,以统领江家军。
这道谕旨不言而喻,就是在告知江渚,可以展露身份,重新以镇南侯之孙的身份,作为召回江家军的旗帜。
江渚并不遮掩推诿,当即接旨承认自己是镇南侯世子江砥的唯一儿子,幼时曾名江流石,随父在军中习武学兵法。
此时谢霏仍在加紧绘出宁州到洪州一段的工事图纸,因为有高山衔接,加之用木蝶节省了时间,比预期的用时缩短了许多,如今只剩下最后不到一百里的防御未绘出。
星移那边也是日夜不停制作,工部又调来了几百名匠工,兵器司因为谢霏提供了新式武器图纸,也支援赶制需要埋设的暗器,工程速度明显提升,六月中追上了谢霏。
可是身处边境每日都能看到,隔着防御的东宛和大梁人,各自国界内搭设帐篷围起营地,看样子确是要为开战做准备。
景和帝因为太后的施压,又准关阳侯戴罪立功,但是秦侃与侯府女眷皆不得离京。
同时谢霏设计的木蝶和改进的弩机,交兵器司督办大规模制作,为蓝灵卫和各处精兵营配备。
将木蝶图纸保存完好安全送回兵器司,并用假图骗了关阳侯的陆渊亭,受到了景和帝的嘉奖,待回京时另行封赏。
谢霏看着眼前的月娘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她自然回到了江家军,成为斥候营教头。
原来的江家军同袍正在陆续赶到宁州,有的已经离世,他们学了一身武艺的儿孙替代他们,回到了江家军。
“若有战,召必回,战必胜!”
宁州城外军营中,猎猎战旗下,江渚换了一身银色铠甲,目光凝视正在操练的江家军,这一切比前世,整整提前了五年,而且他到最后那一刻,才正式承认了江砥之子的身份。
所以谢霏前世到死也不知道,那个带领江家军大败东宛和大梁的摄政王,实际上就是江家军真正的少主。
“谢侍讲,若是果真战事起,这边防御工事的绘图也差不多了,便尽快返回西京吧,这里怕是不安全。”
孟臣一面整理起谢霏的绘图,一面提醒道。
“那么孟大人呢?不回去吗?”谢霏停下笔抬头问道。
“我熟悉东宛和大梁的语言,必要时或许还能有些用处,虽是文官,国有战乱义不容辞。”
孟臣的声音平淡却隐含着坚决。
“我虽然怕死,不过既然知道了自己在兵器城防亦有些天分,总不能孟大人一往无前,我却畏首畏尾,多出一份力,大潜的子民中,或许就少了一家妻离子散。”
谢霏浅笑着回应。
她知道这场本应在五年后的战事,即使没有他们,江渚照样打赢了,并且因此立下赫赫战功,皇帝驾崩之前,封他为摄政王,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是有了谢霏的相助,这场战事大潜会少一点流血牺牲。
陆渊亭在旁边默默整理着卷宗,目光偶尔抬起,落在淡然书写的谢霏脸上。
他蓦然发觉,即便他努力追赶,谢霏却是在不停奔跑,他始终不能被看见,原来谢霏身边从不乏被吸引的惊才绝艳之人,只是前世还没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华,便被折了羽翼。
“谢侍讲,江大人令我来保护你退到岷州去,大梁人今日来攻洪州城了!”
宁姝怡急促的声音,打断了房里人的思绪,战事还是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