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带了早餐。”她边说边走向床边。
被窝里发出一阵哀怨声:“等你送个饭,我都不知道死几回了。”
“这不是还没死么?”
秦秋说完拿着温度计给他测额温,看到数显,瞳孔紧缩……
四十二度!
她眼底一慌,手忙脚乱地将托盘放床头柜后扶着他坐起来。
他额头仍贴着退热贴,只是这退热贴早就过了最长使用时间了。
秦秋撕掉,赶紧换了片新的贴上后,给他喂了极速退烧药。
想到他突然变这么严重,她喉中一紧,问:“昨晚睡了几个小时?”
“没睡。”
“??”秦秋脸僵住,“你……为什么不睡?”
退烧药合着水吞下肚子,他如看穿人世沧桑般,叹气道:“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秦秋莫名地哽住,黯然垂眸,“你不该糟蹋自己的身体……”
注意到她那悲伤的小表情,容枭心中暖暖的。
想不到苦肉计对她这么有用,那……
他抿了抿唇,喉咙压着嗓音,显得很沙哑,“反正没人在乎我,就算糟蹋自己,也没什么。”
没人在乎?
听了这话,她不知道怎么,之前刻意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
“容枭,旁边就有手机,你烧到了四十二度……要叫人来帮你啊?这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他吸了吸鼻子,“我媳妇都不来帮,谁会帮我。”
“你这说的什么话?”
秦秋被他急得想哭,“那以后我走了呢?”
容枭眼底掠过一丝白光。
想走?
那你就想想吧!
他收起芒光,干涩的唇抿了抿,忽然捂着嘴咳嗽。
“咳咳咳……”
“你没事吧?”
秦秋给他拍了拍背,脸上慌急。
他虚弱道:“我很饿…你不喂饱我,我整个人都不舒服……”
浑身上下那副颓然羸弱的模样,惹人生怜。
秦秋连忙把托盘里的早点和粥碗拿出来。
她给他喂了两口南瓜小米粥后又问:“你昨晚是什么时候吃的饭?”
容枭吞咽着粥,依旧一副哀怨的样子,“现在。”
“???”
秦秋彻底噎住,“你的意思是,我昨晚走了之后,你没叫管家给你送饭?饿一整晚?”
“只有你能喂我,别人,不行。”
“……”
秦秋觉得这男人生起病来很无理取闹,可当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充满了整个心脏时,她并不讨厌。
她一口一口给他喂着,看着托盘上大碗小碗的粥糕点牛奶全部进了容枭肚子,松了口气。
“你快点好起来,十天后就是奶奶寿宴,结束后我就会带孩子离开。”
这话像是害怕自己动摇,给秦秋自己一个提醒。
容枭眼尾微不可察地卷起,“你别跟昨天晚上那样一生气就不理我,别再丢下我去外面找宋墨辰,我就会好得快。”
秦秋没回话,算是默认了。
反正也就最后十天……给他养好伤,也算好聚好散吧。
但很显然秦秋想简单了。
在她身上尝过美味的那头野兽根本不可能因为生病就放过那等人间乐事。
接下来的三天,秦秋每天哄完小的哄大的。
夜深人静,以为终于可以歇息的时候,那病怏怏的男人居然雄风乍起。
似睡似醒之际她就感觉到有只狼爪子在摸她。
最主要是还感觉得出他身躯滚烫……
明明之前退了烧,秦秋抓起胸前那只狼爪子,起身去找体温计。
给他一量。
“怎么又是四十二度!”
秦秋给他把脉,没有什么大问题,伤口擦了消炎药,口服药也喂了,怎么没效果?
好歹是个医生,她有些不信邪地打开房间的灯,把针包和药包拿出来,然后脱掉容枭的衣服,其次是绷带。
胸口的枪伤愈合情况很好,炎症消得差不多,正在结痂的阶段。
那他怎么发烧反反复复的?
她拧着眉给他按摩针灸,疏散体内的热气。
蒸腾的热气从他身上冒出。
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秦秋在蒸人肉包子……
那双柔嫩的小手在他全身上下揉捏,容枭舒服得眯上眼睛。
一个疗程结束后,秦秋再测他体温:37.8度,还有点轻微低烧,但好很多了。
她把针收了起来,给他胸部伤口贴上一层薄薄的小纱布。
叮嘱:“别再乱动,闭上眼睛好好睡觉。明天早上应该就会恢复。”
“媳妇,这儿还难受。”
他指了指。
秦秋目光往下看,呼吸顿时一热,脸红道:“你别胡思乱想,睡觉。”
“火没泄你让我怎么睡觉?嗯?”
“但你不能再剧烈运动。”
“我不动,你动~”
“……”
男人嗓音极具磁性,那对炽热的眸子燃起了火,仿佛随时都要吞噬她。
秦秋哪能招得住他那撩人的眼神。
……
大灯切换成了一盏忽明忽暗的小灯,被拉长的妖娆身影,落在地板上,荡漾的长发和性感的曼妙身躯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酥软的浅吟夹杂着男人克制的喘息,更在夜色里增添一丝妩媚。
大汗淋漓过后秦秋趴在他身上。
想歇会~
但就这么突然停下来,容枭哪能克制得住,一只大手扣住她的腰。
接下来的事出乎秦秋意料。
他应该很虚弱才对啊。
秦秋那儿快麻了,突然一个激灵,问:“你不是没力气吗?”
问完这句话,他索性不装了,直接一个翻身压上去,“媳妇医术好,我现在全身都是力气。”
“啊……你……”
秦秋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这男人虽然发烧是真,可压根没虚弱到生活不能自理、需要她来喂饭、她来给他洗澡的程度。
可她现在无处可逃。
容枭抓住她的小蛮腰,欲望上头,像一头猛兽般发了狠。
“你这个骗子!唔——”
……
事后容枭也懊悔,他怎么就没藏住呢,只是那种时候,是个男人都会暴露本性吧?
他抱着怀里晕过去的小白兔,爱不释口地亲着吻着。
夜尽天明。
容枭睡醒时,感觉到怀里空空的,身子一动,突然房间响起了锁链“哐当哐当”的声响。
再顺着声音看过去,瞳孔险些裂开。
只见自己双手一左一右被镣铐铐在床头柱子上,脚尝试动了动,一样的情况。
他现在被人绑成了一个“大”字。
“秦秋!”
容枭朝外面喊,能对他做这种事的只有她!
秦秋听到声音,不疾不徐迈着小步进来,身子轻盈欢快,手里拿着一个药瓶。
“声音孔武有力,看来你彻底恢复了。”
她说话时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容枭紧磨后牙槽,“你这是干什么,把我放开,不然等我自己挣脱,可别怪我!”
“病刚好就开始威胁我了?”
秦秋坐在床边,饶有兴致欣赏他这副挣脱不得的小模样,如困兽一般。
“可惜,现在的你就是只布老虎~”
“你…….”
他一张嘴,秦秋二话不说扣开药瓶,一颗药丸被塞了进去。
咕噜,吞进肚子里的声音传来,容枭脸色骤变,“你给我吃的什么玩意!”
“放心,不是毒药,仅仅是护心丸而已。
护心丸?
容枭不解,“我不需要这东西!”
“你会需要的。”
秦秋说完拿起早就放置床头的馒头和饺子,用手指一点点撕,然后蘸着她自制的酱,强行塞进他嘴里。
容枭表情像是被喂了大便,变得一片狰狞。
这是他出生以来吃得最难吃的一顿早餐,“这馒头蘸的是什么酱?”
“最近下了雨,后院花园里搬来了很多蚂蚁,我今天一大早就去把那窝蚂蚁一锅端了,煮熟后做成这酱料。味道纯正吧?”
“什么?蚂蚁?”
容枭腹部瞬时一股惊涛上涌,携着刚才被喂进去的肮脏东西,想要狂奔而出。
但他手脚都被绑住了,非但吐不出来,冲到喉咙的那股浓稠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秦秋,你居然敢……你居然敢!”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