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
重重的敲门声在套房外响起。
容枭的动作像被点了穴,松开她的嘴唇,冷冽的嗓音道:“你那个情夫还有点胆量!揍了他一拳都不知道退缩,呵。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蓦地放开她,起身去卫浴间洗手。
秦秋惊魂未定地坐起,差点……他的手就真的……
她身子微微颤抖,目光一凛,用力咬开捆在她手腕上的那根领带,然后去穿衣服。
季司影为人温和,根本不可能敲门那么大声,一定还有别人。
……
外头仍在敲门。
卫浴间,容枭洗了手后迈出卧室,越过套房客厅。
一开门,映入眼帘的是——
刚才被打了一拳的季司影、还有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警察英气干练道:“执行公务查房!请出示相关证件!”
容枭冷睥着一旁的季司影,鼻息迸出寒气,这个男人居然叫警察?来总统套房查房?
他漫不经心地挽着袖子,淡淡道:“告诉他们,我是谁。”
这话自然是对季司影说的。
季司影哪能不知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活阎王枭爷,仅仅是借着东风来暂时驱赶一下这个他惹不起的大人物而已!
“警察同志,看来是弄错了,这是RN集团的总裁,容枭容总,不是什么犯罪分子……”
警察神色微变,RN集团容枭?
语气稍稍弱了几分,笑道:“原来是容总,久仰大名。不过公务在身,我们接到了举报自然还是要查一番。”
“既是执行公务,请两位警察同志进来吧。”秦秋穿戴整齐走了出来,神态悠然地说着。
她的眼神瞟向容枭的时候带着一丝丝的冷意。
容枭虽有不悦,但仍是给警察让道。
两个警察没搜到违禁品,也排除了嫖娼可能,最后跟容枭道了个歉便离开了。
容枭瞪着季司影,眼神冷冽:“行啊,敢摆我的道?”
季司影脸上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刚才容总进房间的时候动作太快,我就一时之间没认出来,还以为是违法分子,抱歉,误会了。我叫季司影,是SEN酒店创始人兼总经理,今日之事望容总海涵。”
这拙劣的借口容枭当然不信,他上来订隔壁套房的时候是报了身份的。
就算季司影没看到,服务员也知道。
哼,SEN酒店创始人是吧。
容枭眼底迸射两柄寒光,“你的酒店最近做得是还不错,如果有想法,可以来RN集团报个价,我或许会考虑收购。”
言下之意,如果不来报价,他就直接让SEN酒店破产!
收购、打压、逼破产,这是容枭蚕食中小型企业时的一贯作风。
季司影后背寒凉,他完全不明白SEN酒店什么时候惹上了这尊大神,抑或是,跟秋秋有关?
正当季司影看向秋秋的时候,容枭满腔的怒火几近炸开,手臂一伸直接揪着季司影的衣领。
“我给你12个小时报价!至于她,你再敢碰一下,我会让人剁了你的手!好自为之!”
放完话后,容枭将他一把推开,愤步迈出套房。
秦秋看到那道风驰电掣的身影离开套房,重重地松了口气。
季司影反应过来,脸色惨白地问道:“秋秋,这究竟怎么回事?”
他也是男人,自然听得出来刚才容枭那样说话意味着什么。
那是男人对女人赤裸裸的占有欲!
秦秋被他问得喘不过气,“容枭刚才不是逼着我们SEN酒店报价吗?你给他报高于市值十倍的价。”
说完她坐在沙发,强行压下刚才那场噩梦给她的内心带来的冲击和波澜。
季司影神色一滞,坐在她对面,温和道:“秋秋,虽然森影集团你占大股,有发言权,但……RN集团出了名的嚣张霸道,我们只能讨好,不可硬碰。”
秦秋攥紧了拳头,容枭都欺负她到这个头上,就刚刚还差点就强了她!
这口气让她如何能忍下去?
“我意已决,SEN酒店是我们森影现在盈利势头最大的业务,他想吞并,要么出足够的钱,要么休想!”
季司影身形微怔。
秋秋以前在集团事务上基本都会听他的。
但这次……
他隐隐觉得秋秋和容枭之间的关系不太简单,便没再继续劝下去。
……
隔壁的总统套房大门后,容枭正透过可视化对讲机查看门外情形。
当他看到自己出门不到两分钟,季司影便已离开了秦秋所在的房间,阴鸷的脸色稍微缓和几分。
还算这个男人有自知之明,没敢跟秦秋过夜。
容枭进入卫浴间,脱掉衬衫,看着镜子里精致的面容、那一身雄健的肌肉,强劲有力的大掌重重地按在洗漱台上,下颌剧烈绷紧。
他比季司影高,比季司影帅,比季司影有钱,比季司影有势,可是秦秋居然跑过来想跟这个处处不如他的男人厮混?
“秦秋,你是不是瞎!”
……
“阿嚏——”
秦秋正在洗澡,突然就打了个喷嚏。
她这个澡洗了很久,很久,仿佛要将全身上下沾到容枭的气息洗得干干净净,最后还刷了三遍牙才躺回床上。
躺在被窝里,脑海里回映着刚才容枭在她身上发泄滔天的怒火。
她胸腔再度涌起一团闷气。
那个男人有什么资格发火?
上午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一套一套撩妹技巧,伪装温柔体贴,给她送水果,还握着她的手,扬言要追她?
结果下午就本相毕露,在医院跟小情人混到一起搂搂抱抱的。
回想起医院那幕,她鼻子酸胀难忍。
她的妈妈当年也是被瑾叔的温柔攻势俘获,不止是妈妈,连她也以为,她会有个真正意义上的“爸爸”,像所有同龄孩子一样,会有完整的家庭,哪怕是重组的……
她和妈妈的幻想都被瑾叔不辞而别彻底击碎。
男人的薄情、花心、伪装的柔情、纯粹的生理欲望……让她们心底对幸福的期盼彻底烟消云散。
她不要再步妈妈的后尘,不会再被男人欺骗!
……
一夜过去。
当秦秋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床单一块黏湿的感觉让她极为不适。
坐起一看,床单和她睡裤都被殷红的血迹染红了……
她脸色忽变,这个月的例假居然提前了两天?她尴尬地打了服务台电话:“你好,麻烦帮我送一包卫生棉。”
紧接着下床去卫浴间洗裤子。
洗到一半,听到门外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她想着应该是卫生棉送过来了,立刻披上浴袍,系好腰带,去开门。
门开了一点点的缝,门外一抹欣长高大身影映入眼帘,男人穿得干净整洁,西装矜贵有型,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强势气息,雄性荷尔蒙十足,任谁看了都想垂涎。
但她不会垂涎。
她只想把这道门再度重重关上!
然而,一只男士皮鞋夹在了门缝之间,紧接着外面的男人重力一推,强行挤了进来。
门被容枭反手覆上。
“容枭!你……”
秦秋想骂他,但腹部一阵痛意袭来,她瞬间脸色惨白。
容枭刚才从这女人脸上看到了紧张和心虚,高大身形像猎豹一样蹿进套房,逡巡一周后确定没看到男人的影子,紧绷的神色缓解几分。
视线落回秦秋身上,冷嗤:“看你慌慌张张的,以为你又藏男人了!”
秦秋:“……”
她真想打人,但是腹部的抽痛渐渐让她失了脸色和力气,手捂着肚子,背部微躬,嘴唇发白地低斥:“你出去……”
容枭打量着她这怪异的举止和痛苦的神情,眉目微拧。
再低头一看,女人浴袍半掩的双腿之间,点点滴滴的红正自上而下地落在地板上……
男人瞳孔猛地缩紧。
那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