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为了解决甄宓的问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彻底解决甄宓奶水过多的问题。这样的动作,不可避免的引发一系列擦边走火的问题,最后又变成棒打白骨精的戏码。
过了许久,房间中才恢复平静。
曹休和甄宓一起吃了晚饭,晚上才回到刘姝的院子休息。
接连两天,曹休忙着在家中耕耘。毕竟除了刘姝和甄宓,还有黄月英也要安抚。
曹休回到许都的第三天上午,去了叔父曹洪家中拜访,下午带着周仓往尚书台去拜访荀彧。
目前,荀彧担任尚书令,是曹操的大管家。
要找荀彧,自然得到尚书台。
最早的尚书令,只是九卿之一少府的属官,仅仅负责传递文书和奏章等,官阶和权势都不显赫。
汉武帝时,主要以宦官出任,不是士人任职的。因为汉武帝加强皇权,削弱以丞相为首的相权,负责文书和奏章的尚书令是皇帝的近臣,权势才渐渐显赫。
到汉成帝时,尚书令不再用宦官,而是士人担任。
等到光武帝刘秀重整山河后,为了避免王莽这样的权臣出现,进一步削弱相权,抬高太尉、司徒和司空为名誉职位,不再有实权。
同时,刘秀又加重尚书令的权力,所以有了尚书台,自此尚书成为朝廷的中枢。
即便如此,尚书令也只是少府的下属机构,品阶低,有权势却没有足够的官阶。这样的目的,是为了限制尚书令掌握处理政务的权利,又有决策朝廷政策的权利。
实际上,和后世早期内阁相似。
恰是如此,负责朝廷决策的官员,要以本身的官职录尚书事。
录是兼领代管的意思,有了录尚书事,就能控制尚书台这个朝廷施政的中枢机构。比如曹操现在,以三公之一的司空录尚书事。
曹休进入尚书台,说明来意后被人带到荀彧的值房中。
曹休见到荀彧,微笑道:“晚辈曹休,拜见荀尚书。”
荀彧不卑不亢道:“冠军侯身居高位,论官职品阶,您卫将军的官职也在我之上,岂能向我行礼呢?”
曹休感受到荀彧话语中的疏离感,郑重道:“伯父和荀尚书关系莫逆,不仅是上下级的关系,更是相知多年的知己。”
“伯父常说,没有荀尚书,在吕布、张邈和陈宫叛乱的时候,伯父就已经是冢中枯骨。没有荀尚书,官渡一战也坚持不到现在。”
“有荀尚书的力挽狂澜和战略眼光,才有曹家现在的基业,才有伯父的现在。”
“伯父让我对待荀尚书,如同对待伯父。”
“殷殷嘱托,犹言在耳,我岂能僭越呢?”
曹休拱手道:“请叔父受我一拜。”
说着话,曹休双手合拢,完全是行大礼的姿态拜见荀彧。
荀彧原本是正襟危坐,看到曹休整活儿了,顿时坐不住了。他不是刘表那样的老糊涂,更不是刘协那样的小年轻,也不是军中武将那样的一根筋。
荀彧看人非常准!
眼前的曹休,是披着武将皮的老狐狸,一肚子心机。
君不见,司马防这样的老臣,都被曹休搞下去了吗?
君不见孔融谈休色变吗?
荀彧连忙走到曹休的面前,伸手托住曹休的双手,郑重道:“冠军侯折煞我了,在下当不得侯爷如此大礼。”
曹休连忙道:“叔父如此客气,是瞧不起我吗?亦或者觉得我不够诚意吗?”
荀彧是个严谨端正的人,面对曹休混不吝的姿态很头疼。
偏偏,曹休位高权重,打不得骂不得,拿曹休没办法。
荀彧沉默片刻,缓缓道:“在下没有瞧不起冠军侯的意思,我更清楚冠军侯是实诚君子,和司空一样,都是两袖清风、坐怀不乱的君子。”
曹休继续道:“荀叔认我这个晚辈了吗?”
“认,我认!”
荀彧面颊抽了抽。
一方面,他也算曹休的长辈,毕竟比曹休大了近二十岁,也是看着曹休长大的。另一方面,曹休是卫将军,如此的厚脸皮,荀彧招架不住。
曹操不像这样。
怎么教导出来的曹休,是这个模样呢?
曹休扶着荀彧坐下,才郑重道:“我今天来尚书台,是来向叔父求助的。”
荀彧问道:“冠军……”
曹休大袖一拂,打断道:“叔父还称呼冠军侯,如此见外吗?我的表字文烈,叔父称呼我的表字,或者称呼‘休儿’也可以。”
荀彧衣袖中的手握紧后又松开,连续反复几次,才打起笑容道:“文烈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是职责范围内,或者我能办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曹休说道:“伯父说今年秋收,或者明年秋收后,可能会和袁绍开战,让我筹备三十万石粮食、五千匹战马。我的老天爷,这不是小数目,叔父得帮我。!”
荀彧眉头一挑。
你们爷俩儿的事情,我掺和什么?
荀彧一贯是不介入这种事,迅速道:“司空的安排,我也是无能为力。”
曹休一副笃定模样,开口道:“伯父狮子大开口,太难为人了。伯父也说了,只要我能办到,要人给人,要政策给政策。”
“我的条件很简单。”
“叔父以尚书台的名义,减免司隶地区十年的赋税。再以尚书台的名义下诏,通知愿意去司隶地区的百姓和大族,尽管到司隶地区,去了就分土地。”
“最后,尚书台要安抚好百姓,只要是去的百姓,沿途要供应粮食,保证百姓平安抵达长安。”
荀彧听得牙疼。
十年免赋税,这不是简单条件。
尚书台是朝廷中枢,要以朝廷的名义通知百姓去关中,也会引起大麻烦。尤其尚书台还得保证百姓去关中的安全和粮食,更是不可能。
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荀彧立刻要拒绝,只是想到曹休混不吝的姿态,委婉拒绝道:“文烈的要求,我办不到。你说一个稍微合适的,只要行得通,我一定安排。”
曹休问道:“真的吗?”
荀彧想着赶紧送走瘟神,保证道:“自然是真!”
曹休眼神明亮,嘿嘿说道:“请叔父让荀恽贤弟,随我去长安。”
荀彧顿时恍然大悟。
曹休这个小狐狸,哪里是盯着赋税和人口,这些都是幌子,分明是为了他的儿子荀恽来的。
这是要挖他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