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炮一直盯着身旁这个面容姣好,身姿婀娜的女子,眸光幽深。
或许是夜深人静,他的目光犹如水草般在阳光下明目张胆地疯长,绝不隐藏丝毫欲念。
“你为何要骗我?”
“什么?”
林炮低头注视着少女:“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他之前好几次梦到了陈聪,他以为他这辈子都要完蛋了,他喜欢上一个男人!
林炮甚至为了躲避陈聪,跑到工厂里上班,原以为这样会慢慢忘掉,却没想到对她的思念愈发深了。
他本来都打算好,接受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的事实!
却没想到对方如今又告诉他,她是女孩子!
他的心情就如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
陈聪看了林炮一眼,见对方的目光炽热,神情略微不自在,目光闪烁:“我,我要解释什么?”
“难道你不解释一下,你为何要扮男人来骗我?你知不知……”林炮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知道什么?”
知不知道他差点就要对着男装的她表明心意了呀!
“没什么……”可林炮终究是没说出来。
“你到底为何要女扮男装?”
林炮实在疑惑。
陈聪见身上的秘密都暴露了,也就没隐瞒,与林炮讲起她的过去。
原来陈聪并非是陈岗和胡春花的孩子,而是陈岗的妹妹陈菲的孩子。
当年陈家很穷,为了活下去把陈菲卖给了大户人家做妾,那户人家之所以买下陈菲是想让其诞下男婴。
因为当家主母伤了身子不能生育,却没想到诞下却是一个女婴,当家主母非常生气,当下就对还在月子中的陈菲进行了鞭打,怒其肚子不争气!
当家主母为了得到男婴,把陈菲的身子调理好,好在陈菲年轻又生的貌美,她再次得到老爷的青睐,很快就再次怀上孩子。
但谁也没想到,十月怀胎后又是一个女婴,当家主母直接让人沉了塘。
尽管陈菲多次哭求也无果。
此后陈菲的生活里,就在怀孕生子中度过,等再生下第三个女儿时……
陈菲已经被折磨疯了,她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孩子。
当家主母看着如此疯癫的陈菲,就把陈聪和陈菲赶出家门。
陈聪和陈菲被闻风赶来的陈岗带了回家。
但陈菲已经彻底疯了,她从小就将陈聪当男孩子养,等陈聪长大后,感觉自己和小伙伴们不一样。
这也就是为何陈聪从来不与他们下河抓鱼和比鸟。
陈聪渐渐意识到她是一个女孩子,因为她跟村里的小姑娘一样蹲着尿尿的。
她将这个认知告诉了陈菲,并告诉陈菲她想要穿漂亮的衣服和扎好看的头发。
却没想到遭受到陈菲一阵毒打!
往后的日子,只要陈聪表现出女孩子的动作,就会被毒打和剃光头。
试问在爱美的年纪,有哪个女孩子会去剃光头,因此大家一直认为陈聪是男孩子。
慢慢地,陈聪接受了陈菲的洗脑,她不再喜欢漂亮的衣裙和扎好看的头发,而是喜欢像男孩子一样,喜欢穿宽松的衣裤和利落的短发。
直到陈菲前年去世了,陈岗告诉她,她可以换回女孩子的身份。
可她已经完全习惯了男孩子的身份,突然有人告诉她可以做回女孩子了,她心里一阵不适应。
陈岗见她如此,眼泪一直流,一个年纪四五十的男人竟然在她面前哭了,还一直跟她道歉,说都是当年他没用,没能拦住父母把姐姐卖掉,才害得她们如此。
陈聪知道当年的陈岗不过也才四五岁,如何拦得住呢?
不过唯一幸运的是,随着那场运动,那户人家被红兵们洗劫一空,一大家子也被拉去批斗,批斗的过程很残忍……
陈聪却丝毫不害怕,也跟着大人们向那户人家丢石子、臭鸡蛋和烂菜叶。
最后,那户人家几乎都死绝了。
她也变相地为那两个妹妹们报仇了。
林炮看着少女面无表情地说出如此凄惨、悲凉的故事,他光是听着,心脏就一抽一抽地疼,更何况陈聪还经历了那么多。
他伸出双手拥着眼前的少女,低头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陈聪,遵从你内心的想法,无论你想当男生还是女生,我都支持你,我对你的喜欢都不会因性别而改变。”
陈聪听闻诧异地抬头,看着对方漆黑的眼眸中承载满满的爱意与疼惜。
她的一颗心就像一朵悄悄绽放的花朵,一朵名为林炮花朵。
她踮起脚尖,在他刚毅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谢谢,林炮。”
林炮被突如其来的吻给怔愣住了,他用手抚上被亲吻过的地方,一个劲的傻笑……
陈聪见他乐得找不到南北,心里暗骂:傻子,然后径直朝着招待所去了。
林炮回过神来,见少女已经走了老远,笑着追了上去。
城里只有零星几盏路灯,两个人投在地上的影子极长,似乎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就到安澜与霍林渊探望父母的日子。
天空还未泛白,安澜就起来了,她要准备两人的早点。
安澜在系统里买了一些容易保存的干粮和路上吃的包子。
刚弄好,知青所的人基本都起来了,除了一直跟她不对盘的石思琪。
“你们怎么都起来了?现在还没到上工的时间吧?”
安澜很诧异。
李景泽给安澜递一本红书:“安澜妹妹,这是我父母托我给伯父伯母的,既然你要去探亲,你帮我转交一下。”
说完,给安澜打了一个隐秘的手势。
安澜看懂了,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她把它放进背包里,实际是放在系统仓库里。
姚春景陈翠娟林哲几人给安澜送离别礼,是一些零嘴,红薯干花生瓜子等。
“澜澜,你在火车上无聊,就吃点零嘴,这样时间也过得快点。”姚春景说完,又摸出身上的几个大白兔奶糖丢进袋子里。
“诶,那么多我也吃不完呀!”安澜看着满满的一大袋零嘴。
“没事,澜澜,不是还有霍同志吗?他可以帮你一起吃。”陈翠娟指了指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知青所门口的霍林渊。
安澜看去,就看到霍林渊穿着蓝色解放装,身后背着黑色背包,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
\\\"好了吗?\\\"